有一种多年生的野花,它长在大路两旁、田基边、水沟上以及小灌木丛和草地里。这小花不列在名花谱上,也很少有人种植它。它开着指甲大小的花朵,黄色的花心,淡紫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种小花以荒野为家,不羡慕繁华都市。它不像牵牛花,要与别人争地盘;不像牡丹,要住到皇宫花园当中彰显自己的雍容华贵。它不像梅花,在寒冬里独放,引得别人来踏雪寻梅。它更不愿学凌霄花,借着别人的高枝来炫耀自己。荒郊野外,辽阔的大地上到处有它的身影。
它安贫乐道,按时令生根发芽,长叶开花,年复一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因为长在路旁,时常有牛踩踏它、撕咬它。路过的车辆也时时碾压它。也有人嫌它挡路而用刀割它。它没有哀怜没有抱怨,反倒是花繁叶茂,生机勃勃。它用自己淡紫带点蓝色的花瓣,黄色的花心散发出一股清香,向世界宣布它的存在;同时回报大自然对它的爱,它的名字叫——路边菊。
小时候爷爷教过一首药方歌:
清热解毒路边菊,
能清疮疡火热毒,
捣叶成糊加片糖,
涂敷患处功推独,
干根既能治闭经,
还医白带与白浊。
路边菊能治一切毒疔。记得我的一个邻居小孩头上长了毒疮,疼痛难忍。爷爷就摘了一些路边菊嫩叶嚼烂敷在红肿的疔疮上,过不几天就痊愈了,没有留下半点疤痕。
那时我们家的房前有一片草地,草地上长着各样的野花。有粉色清香的野蔷薇、有花香浓郁,洁白如仙子的栀子花、有紫色的地丁花、有粉色、白色的风雨兰。还有一种蛇药,开花像半朵荷花的半边莲……其中长得最茂盛,生命力最强的当数路边菊……
这是我的百草园和私家花园。里面的野花野草至少也有几十种,有些我还叫不上名字。印象最深的就是路边菊了。因为它开放的时间长又有香味,常常插在书房的花瓶里,陪伴我度过许多美妙的时光。
路边菊也叫野菊花,是一种中药,能清热降火。菊花茶的主要成份就是这种路边菊。它的花期很长,从初夏开到深秋,甚至在冬天还有它的身影。它虽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不如荷花艳丽,但它有自己的特色,淡雅而不失高贵,能在荒野傲秋霜。不追求荣华富贵,不为权贵折腰。正如陶渊明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人若能如此,也是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