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喀纳斯湖,因为路途遥远,一般都要先赶到并夜宿在阿勒泰市的布尔津县。
八点左右天才刚亮,九点出发,一出克拉玛依市便是茫茫荒原,尽管早有耳闻,可亲眼所见时,仍然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残酷。强烈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一望无际的暗灰色土地上,布满了被风洗礼后留下的干燥的细细褶皱,好些地段寸草不生,间或有或密或疏的一蓬蓬矮矮的梭梭草或者红柳、胡杨,点缀出些许并不鲜艳的红黄绿的色彩,有时会平地冒起连绵山丘,有些山丘因为强风侵蚀,形成特有的雅丹地貌,山体上布满横向的或深或浅或宽或窄的沟沟壑壑,山形变得奇特,像古堡,又像历经风霜的恐怖的魔鬼之脸,使广袤的大地显得无比神秘而悲壮。
一路向北 ,远处采油的“磕头机”多了起来,汽车外循环进来的空气开始夹着一股汽油味,到达油田地段下车,气味更浓烈起来,周围数不清的采油机械缓慢又不停歇地上下运动,可不就像在向这片土地虔诚地磕头朝拜吗!据说,新疆油田历经半个世纪,石油储量仍然很丰富。车再往前行进不久,视野里又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白色大风车,虽然明知道这些用来发电的家伙每个都很巨大,但远看仍然觉得亭亭玉立,长袖善舞,给大漠增色不少。此次出行时间正赶上哈萨克牧民开始转场,所以荒野里也常常看到慢悠悠低头吃草的骆驼和牛羊马,好多路段都限速30或40,就是为了防止撞到这些过马路的不速之客。看似沉睡之躯的荒漠,其实隐藏着强有力的脉搏,地下的汩汩黑油,富饶的金矿、玉矿和稀有金属矿藏,地上的呼呼烈 风,成群的牲畜,就是这片土地生机灵动的魂。
不属于这里的我,不由得对这片土地心生敬畏。地陪导游是新疆建设兵团人的女婿,一路上总提到兵团精神。我在想,一代又一代的兵团人、援疆人曾扎根于此,建设出大美新疆,成就了他们的第二故乡,想来也是因为,这片深沉的让人敬畏的土地,一旦爱上便爱得深沉。
晚上夜宿布尔津,和同团的两对同龄夫妻AA制,选了一家临街的饭店,吃了烤肉,胡尔顿(其实就是羊肉炖土豆),黄面炒烤肉(黄面是一种拉面,因为加入了一种植物原料叫蓬灰而筋道呈黄色),皮辣红(洋葱辣椒西红柿拌凉菜),因为是旅游饭店,饭菜味道一般,但喝了白桦酒不错,老酸奶更好,可能因为奶源好,尤其香浓可口,此后几天每天都喝。其余不表,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