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局外人(怀念木心)

一、被诗人语言局限下的冬天

风雪侵袭那边的崖头

我们的视线偏移,与星轨重合

灼烧那一环白雾

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二丶他落步于我们视线所至之处

属于这个国度的回忆也往返

黑色的礼帽

暗棕色的意大利大衣

所有的雪落得恰到干净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三、上一个告别的凛冬

风带走了他的暮烛

人们的担忧,化成无边的寒冷

(我并不算是老人,只算是诗人)


四、窗外,等候被惊扰的鸟

掠开了他的两行泪

还有沾湿在岁月的少年


(嚯,这小伙当年可是神气得很呐,样貌也不差,帅气!”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用手遮住脸,转过头,痛哭起来)


五、 拎包与皮鞋

负不住时代的乡愁

错乱于人群 失眠

黑暗中颠沛流离

只为洗掉昨日的夜

(我要在我的身上克服整个时代,我不可把人生荒废在俗套的生活里)


六、我奉起一句流亡报答

他回首

“ 我只是散步到了生命的尽头"

(一个理着寸头的年轻画家低头赶路,远远看见在涌动的人群中,有一张无比干净、高傲的脸,这是木心。

先生,您好,你迷路来到纽约了吗?)


七、路过每一个人

    他的墓前就多放了一支敬意

        我们恍然明白他的距离

      走失在世界边境的暴风雪

      (“即使到此为止,我与人类已是交浅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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