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我的故乡01|伯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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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伯婆去世时,我恰逢小学毕业,暑假出了市区玩,对她的事情一概不知。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刚好从从市区回来,下车后半个小时的路程里,碰见了坐车前叫来接我的曾祖母,还有弟弟妹妹。

几个人抬着我的行李,走走停停。

在那个被某些小伙伴说是闹鬼的地方,曾祖母似乎忍不住,跟我说:前几天,伯婆走了。

我依旧记得她轻轻地跟我讲完这件事后,笑了笑。她似乎早已把生死这件事情,置身于己事外。还没来时,就云淡风轻地,说说已经降临在好友身上时的感受;后来来到的时候,就坦然面对。

“她是在早上走的,很安详,她媳妇儿喂她吃早餐,吃着吃着,就头一歪,手脚都不动了,一下子就没呼吸咧。”

语气很轻很轻,像风拂过我脖子般,那么轻。

生命走到尽头,似乎就这么轻快,就这么明朗。


Chapter 02

其实我并不清楚,我们家的小孩子为什么要叫她伯婆,直到现在,我仍没弄清楚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我只知道伯婆和我曾祖母一直很要好,如同一对挚友般。

小时和曾祖母两个人在家,曾祖母要去做白内障手术,让我去伯婆家住,一住就住了好几天。不同于村里人叫我名字里的两个字,伯婆只叫我阿婷,而另一些记忆,就是某个晚上,那个小小的我坐在她家里长长的板凳上看电视,忘记后面没有靠背,往后仰的时候,摔了一跤,重重地,后脑勺碰在地板,很疼。伯婆一把把我抱起来,抚摸我的后脑勺,抚摸了很久,直到痛感消失。

还有的记忆,就是她对我说得最多的话:

“阿婷,放学回来啦?”

她是个多么很亲切的人,很像我的曾祖母。

Chapter 03

伯婆的孙子在我的童年里,留有不少记忆,开心的,很欢乐的,吵闹的,很闹心的。

那个时候从来没想过,快乐的时光会变成回忆。就好像被我称之为故乡的小地方,它越缩越小,在我脑中它变成了一个点,被藏在了脑海里最边的角落,想要回忆咀嚼的时候,它才慢慢变大。

长大、上学、工作、成家、生子……

以前一起捉迷藏、打纸牌、玩滑板车、上山捉鸟……我都还记得啊,可是一步一步地,就远离了。

也许他们会永远留在家乡,也许他们早就远离了那个地方。很久之前,我以为他们会像我一样,走得越来越远,觉得回不了头,总是来不及回首。

但是怎么会呢?他们比现在的我更多的身不由己,所以他们早就已经有的固守在某一个地方,而有的摇摆在外地了。

而我却在烦扰着,这一个熟悉但又愈变陌生的地方,会不会终有一天不再属于我啊。


不属于我的故乡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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