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节,刮风就下雪。襄阳位于南北交汇处,季温气候极强。襄阳的雪不像南方似有似无,轻柔缥缈;也不像北方雪韵浓烈,遮天蔽日;更不像高原气势磅礴,不堪言状;襄阳的雪非同寻常,它像奁粉飘落花,又似舞蝶乱飞盐;它像飘逸晶莹絮,又似梨花开;它像轻盈鹅毛团,又似天女把花散;下雪的时候,襄阳风光旖旎,山河如画。北风萧萧吹,大雪纷纷下,仅仅一饨饭的时间,远处的霸王山换了白袍,房顶上也堆积着厚厚一层雪,小树被压断,大树被大雪压弯了腰,道路交通阻塞,到处银装素裹,煞是好看。雪花如诗,雪景如画。下雪的时候,孩子们在雪地里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追逐嬉戏,玩得非常开心;大人们在拍雪景,拍照片,录视频,忙得不亦乐乎。
下雪的时候,北方是干冷,咱们襄阳是湿冷,也就是俗话说的阴冷,冷得会让人直打哆嗦,所以,咱们襄阳人,不仅喜欢玩雪,更喜欢吃襄阳的杂烩火锅,襄阳的杂烩火锅不像重庆的海底捞,除了汤就是水,钱花了,饥肠还响如鼓,你们说冤不冤啊?襄阳的杂烩却不然,煎的炸的炒的煮的炖的,五马六羊,一锅烩,五味俱全,香气扑鼻,回味无穷,让人留连往返。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是我瞎子吃锅巴——瞎嚼,襄阳的杂烩的的确确是公蛇配母蛇——‘郎色”。每逢这个时候,王有福的小店就座无虚席,门庭若市,生意格外火爆,顾客不仅要排队,还要等待喊号。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虽然王有福劝王金凤不要生气,但是,王金凤遇上张开放这个渣男,做得那个事情,实在恶心人,王金凤越想心里越来气,忍无可忍地骂道:‘张开放那个洋定做,摸到哪个鲢鱼洞了,妈的,气死我了啊!鲢鱼还在那个洞里嘛?兔子还在那个窝里嘛?日他妈的逼,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王有福笑着说道:‘妈妈,气大伤身哦?骂人无好口,打人无好手,咱有理搁到桌面讲哦!”王玉兰大惊小怪地吼道:‘哇塞,下大雪了!俵姨,您老心里有火,这么冷不觉得嘛?我就冻得直打哆嗦啦!”王金凤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下可算找到了宣泄桶了,瞪着眼睛,撇着嘴骂道:‘你妈也,冻得是懒人,门前的雪你给它铲铲,保险不冷啊?干活,你妈也,磨磨叽叽,不拔不动,没一点灵活性,还傻站哪干嘛呢?开空调去啥?”王玉兰低着头没有吭声,转身正想往外走,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妈呀,人家玉兰没招您没惹您,火发到人家身上不公平啊?玉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装作没听见哦!去叫刘姨,谢姨,把门前的雪扫一扫,再铺上草包,免得客人滑倒哦!另外,把张开放给我叫来,张开放今日不同往日了,腰里揣了一副牌,谁说跟谁来,说话小意点哦?”王玉兰点点头,走了出去。
王金凤克制了一下情绪,唉声叹气地说道:‘姑娘,怪不得老人们常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呐,今天我才醒悟,你看看,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妈妈看走了眼,他并没把我当人看,只是把我当发泄的工具使用,仔细想想,跟着他连个‘鸡子”都不如,过吧,他当我家开的有金矿,不过吧,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又怕他讹我们孤儿寡母啊?妈妈心里矛盾,你看咋办呢?”王有福苦笑着说道:‘妈妈,他又不是个牲口,说卖就能给他卖了啊?不行,先将就着过,过哪里的河,脱哪里的鞋噢!”娘儿俩正在为张开放事儿犯愁,说鬼,鬼到,张开放一搡门,门‘砰”的一声,门开了,张开放闯了进来,右手伸出去拽住餐椅把,用力拖到自已身边,放稳坐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老板,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张叔,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不必要藏着掖着哦?我洗耳恭听,您老但讲不妨噢?”张开放瞪了一眼王金凤,自以为是地说道:‘我现在算活明白了,娘有赶不上儿有,儿有赶不上自已怀里揣里有,狗子见面不是咬就是舔,人见面不是装就是演,什么都是假家伙,只有钱是真的,我也不想再给你们填憨了,你们早就看不惯我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意思点破吧了!与其让你们炒我的鱿鱼,不如我先炒你们鱿鱼啊哈哈!最后一句话,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
王金凤不听则己,己听便破口大骂:‘张开放,爷你妈的个逼,爷夹里的屌,日你妈也,给人家掖裤子呀!日你妈你枉披了一张男人皮啊?你妈也,你上没有顶的,下没有踩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爷们瞎了看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啊!你摸着三颗扣子想一想,爷们是图你的人呀?还是图你的房嘢?人,渣男一个,房,24万的小破房,你是给我们这个家买过一卷纸,还是给我买过一寸纱啊?爷们咋就信了你的鬼话呢?你个老流氓老骗子,说的好好的我把30万打给你,你把小破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推推个老来想,你的30万爱给谁给谁我们管不着,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钱也骗了给他呀?你说得好,舍财免灾,只当掉了,我依着你,这才几天呀?又要3万,妈的个逼,摸到哪个鲢鱼洞了啊?不到这搞也行,种地挽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爷们的钱,想溜,门都没得!”张开放瞪着王金凤,用唇语说道:‘日妈也,你是铁匠死了不闭眼——欠捶。”王金凤气得语塞,王有福看不见张开放那张鬼脸,心态尚可,无奈地说道:‘妈妈,长草短草一把挽着,看着当初帮我们的份上,算他3年多的补贴,两清了,不要再提这一壶了哦?张叔,你确定要走吗?您老人家可想好噢?开弓没有回头箭哦?”
张开放傲慢无礼地说道:‘我一个高级厨师,走到哪里不是香饽饽呀?走到哪里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呀?走到哪里不是动动嘴皮子呀?到你这倒好,掉我的价,别人还吆三喝六的,想着方挤对我,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龙搁浅滩被虾戏,得志猫儿胜过虎,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我意己绝,好女不穿嫁时衣,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哈哈!”王金凤愤怒地说道:‘张开放,别给爷们瞎扯蛋,想撂挑子,坑我们是吧?行……那我们就离婚吧!爷们还不想再伺候你这个龟孙子王八蛋了呢?”
张开放恼羞成怒,忽然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啪”一家伙往餐桌上一撂,恶狠狠地说道:‘妈的,离了王屠夫,老子还连毛吃猪不成哈!老子是三十晚上逮只兔子,有你也过年,无你也过年呐?小王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我签字画押噢?”王玉兰愣了一下,瞧了瞧王金凤,又看了看王有福,转身去售银台取协议书,协议书还是热乎的,人心都是冷的,王玉兰把协议书递给张开放,张开放瞧就没有瞧一眼,就把字签了,手印按了,王玉兰还是没有忍住,以惋惜口吻说道:‘俵姨,俵姑父,您看看您们俩多伴配,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一对啊?何必……”张开放按完手印,把协议书往王金凤面前一扔,而后毫不含糊地说道:‘我签了,你也签吧?明天我们俩上一趟民政局,你也解脱了,我也自由了哼!”
王金凤刀子嘴豆腐心,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如海深,眼泪吧㗳吧答,手瑟瑟发抖,王有福板着脸说道:‘张叔,您和我妈妈是有感情基础,又有共同语言,好的时候,像一个人,狠不得穿一条裤子,那眼神,那肢体语言,说话那默契度,至今我还记忆尤新,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咱们共同面对,非要搞得劳燕分飞吗?张叔,你是个男人,家是讲感情的地方,不是讲狠气的地方,您老人家,服个软,认个错,收回离婚协议书,所有的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保持现状,您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过份,我们都可以满足,张叔,您觉得怎样啊?”
张开放拿着1916烟盒在餐桌上翻来倒去,无动于衷,王金凤左手抓住离婚协议书,右手拿起笔,颤颤抖抖签了‘王金凤”三个字,随后把笔一摔,伸出右手十指,蘸了印泥,使劲一按,而后气急败坏地说道:‘姑娘,你看人家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芋头母子油盐不进,别浪费油盐吐沫了哦?啥德行啊?光想当坐山钓,你搬出去,他搬进来,他就认为不过份,你赚的钱都给他,他也觉得不过份,你的房白给他,他还觉得你该给他,更不过份,开了人家几天坦克300,就睡在磨盘上想转转风,八杆打不着,就想要人家的车,还说叫你对李富贵说一句话,车就是他的了,好好,姑娘你满足他,满足得了吗?搬倒树捉老鸹,打死和尚要和尚,净做白日梦啊?我这辈子,见过不要脸的,真的没见过他们这么不要脸的!张开放如你意了,明天民政局见!”
张开放亳不客气地说道:‘我确实没有给你买过一寸纱,也没有给你一个子,不过,在你们最无助的时候,我破命的帮你们,我吝啬过嘛?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找你们要一点又咋的?不是找这借口,就是找那托词,你们把我当人看了吗?但凡尊重我一点,能走到这个地步吗?虽然我占了一些好处,但是,你每天当歌唱,你想过我的感受了嘛?接受我,就要接纳我家人,不是吗?还说这些干嘛呢?离就离吧!反正世界上又不只有你一个是女的,有钱老子每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啊!”张开放无理搅三分,王金凤听到,气得牙痒痒,摔门而去,王有福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张开放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老板,有些事是我欠思考,做的确实过了,事己至此,我只有卷铺盖走人了,这个月的工资给我结一下吧?”王有福含着脸,正想回应,厨师王建设推门进来,站在哪里说道:‘王老板,我们忙不过来,你看咋办呀?”王有福淡淡一笑,不温不火地说道:‘张叔,您老稍等。王哥,你的哥们有没有闲着的啊?如果有,立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哦?工资面议有的话,看才分官,就高不就低。如果没有,我再给马叔……”
王建设笑笑说道:‘我的哥们这段时间,正好被腾天阁酒店瘦身健体了,我打电话问问又上岗了吗?没有的话,我立马让他们过来噢?我打电话,你稍等哦。”王有福点头示意,随后,王有福表无表情地说道:‘张叔,这个月您还差几天,给您算全勤吧?另外,你在我这干了三年不到,仍按三年算,一年一月工资,合计24000元,总合计32000元整。张叔,当你收到这笔钱之时,您的劳动合同解除,社保医保终结,钱过去了,您收一下哦!最后,温馨提示,马叔,不成文的规定您是知道的,凡是就职离职都要录音录视频,您老也不例外,请见凉,如果您有异意,立删,马叔,往后余生请珍重,小店大门永远为您老敞开,盼归?”
张开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老板,只要钱没错,别的对咱小老姓无关紧要,再见,不……再也不见!”张开放话说完了,还没动身走,王建设打吧电话,急忙对王有福说道:‘两个初级,一个中级都来吗?”王有福笑呵呵地回道:‘都过来,凑一个班,以后你就是厨师长,你的工资每月涨2000元,每月10000元,每天再给你派一包1916,三天派一瓶双雄醉酒,另外给你10000股,每股年终按3%分红,但,解释权归小店所有。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后厨你全全负责,出了问题,你我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蹦咋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一点不能马虎哟?”王建设笑嘻嘻地说道:‘王老板,这点你放心,我王某人,没有金钢钻,也不敢揽瓷器活呀?我先去忙,等会他们也过来了。”王建设去了后厨,张开放听了两王的对话,心里极不是滋味,站起来,垂头丧气地走了。
王玉兰兴灾落祸地说道:‘若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会迟到,迟早都会报呀?老姐,张开放那个老东西,看谁都不顺眼,还拽的更大爷似的,早就应该把他扫地出门啦?”王有福浅浅一笑,不温不火地说道:‘说夠了嘛?说夠了,还不去把你俵姨给我请过来,房顶上的西瓜……”过了一会儿,王金凤推门进来,王玉兰跟随其后,一左一右挨着王有福坐下,王玉兰笑呵呵地说道:‘老姐,这也解封了,你许诺的事儿,啥时间兑现啊?许了神,神想,许了人,人想啊?”王金凤瞟一眼,张口便骂:‘日你妈,小庙里鬼没见过大贡香,老子们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吐沫儿,钉是钉,铆是铆,一定不会失言噢!”
王玉兰不敢吭声,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奖你的钱,我一分不少打到你工资卡里,这不快过年了嘛?让叔叔婶婶也过富裕一点啰……”王玉兰眼睛一瞪,嘴一张:‘啊?我这不是白鹤子望大水——干望啊?”王有福笑着说道:‘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快嘴快舌接腔了,明天,你和俵姨,邴鹃,你们仨人一起去商场买几套衣服,每个人按8千元的标准,包括皮鞋在内啰!”王玉兰笑眯眯地说道:‘老姐,我还以为你马虎了呢?那知老姐这么大放,还给一个外人……咋想,我也不明白啊?”王金凤笑了笑说道:‘你要能明白,长虫长冠子——你也成器了啊?”
王有福喝了一口花茶,润了润嗓子,擦了擦水,一字一顿地说道:‘妈妈,您老人家的事儿,就此翻片了,忘了就好,我们好好经营我们的店,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年末结算了,我还你30万元,智者千虑总有一失,差一点忘记了一件大事儿,张哲俊每回是咋进屋里的呢?”王金凤满不在乎地说道:‘她们配了两把钥匙,咋了?干沟里还会翻船吗?”王有福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的亲妈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虎心搁毛皮,人心搁肚皮;小心使得万年船噢?”王金凤听王有福这么一说,吓了一声冷汗,疑惑地反问道:‘姑娘,幸亏你及时说出来,不然的话,这可让人家逮到迹码了哦?人家要说,我凭啥有你屋的钥匙呢?你自已心里还不清楚吗?你不差我好多好多钱,我凭啥有你家的钥匙呢?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啊?这事可大可小,太可怕了,你说咋办啊?”王有福端起茶杯在喝茶,王玉兰快嘴辣舌地说道:‘凉办啊,找她们要呗?老姐,黑白两道都有人,还怕他乳臭未干,胎毛未退的毛孩子吗?”
王金凤笑着说道:‘理是这个理,一点也没有错,可是就怕黄鼠狼没打得,惹球一屁股骚噢!还是听你姐的,你姐矮子离心近——主意拿得定啊?”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三个臭皮匠——赛个诸葛亮,妈妈所言极是,现在的人,脑袋削得像钉扦子样,无孔不钻,胜利街有一个房东今年拆迁补偿326万元,租房客索要一半补偿款,他还大言不惭地说,房虽是你贷款买的,但我住了上十年,每个月交了两千柒捌佰元房租,你房贷也是这个数,不等于我给你还房贷吗?分我一半不是合情合理吗?看看,这不是明明地耍流氓吗?”王玉兰笑着说道:‘不是他妈的鬼,我姑姑邻居,小孩得了尿毒症,亲戚朋友躲她跟躲鬼似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他钱,医院要停药,人急了往人身上上啊!有一天的大清早,邻居敲开了我姑的门,我姑与她平常根本没有来往过,连她姓啥子叫啥子都不知道,怪只怪我姑门上没有猫眼儿,一开门,看见是邻居,立马关门,但她却推着门不让关,硬把门推开,死的活的要找我姑拿三万,我姑无奈的狠,路过的其它邻居还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还道德绑架,说我姑见死不救,没有爱心,我姑很纠结,极不情愿地给了她3万元,这不是讹人吗?从那以后,我姑叫门一锁,去她姑娘哪里了,至今未敢再回家呀?非亲非故,我姑不差她的,也不欠她的,南的北的那么多有钱的她不敢讹,偏偏讹我姑这样的老实人啊?唉,啥德性啊!”王金凤笑了笑,没说什么,王有福苦笑了一下,感同身受地说道:‘啥种出啥苗,啥葫芦锯啥瓢,我真的担心张哲俊会做出令人难以想想之事,我们可不想无缘无故作冤大头呢?所以,我们绝不能给他创造这个机会,绝不能大意失荆州啊?妈妈您老人家……”
王有福要和她妈妈说什么话?或者叫她妈妈做什么事情?欲知详细,请阅《福妹(第二十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