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地上一层厚厚的雪。月光洒向洁白的雪地上,发出柔弱的光。
晚自习后,所有人收拾东西往回走。一天的学习,大家都很累,期待着软绵绵的枕头和暖暖的被窝。在寝室用热水洗把脸,懒懒的躺在床上,那是很美妙的事情。
“想出去走走”同桌突然这么说,我有些猝不及防。想想嗖嗖冷风,就望而却步。
“你不怕冷啊”我试图打消她这个念头,但又不能太直接,女孩子毕竟是脆弱的。
“可是月光下的雪很美啊”
“再美也比不上你的闭月羞花,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容颜”我微笑着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君不见暖暖被窝向你招手?”
“别贫嘴”她虽然这么说,但可以从她声音中听出了愉悦,有谁不喜欢听夸自己的话呢。“陪我吗?”
“非常乐意”尽管对寒冷有所恐惧,还是抵挡不住同桌的盛情。作为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屈服于天气的恶劣,何况还是女孩的相约。
沿着一条小路,往庄稼地的方向走去。田地里有的光秃秃的,有的堆放放着草垛,草垛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像是天冷了盖着洁白的被子。人烟也渐渐稀少,没有了灯光,只有月光洒向田里,洒向树梢,洒向我们彼此的脸上,皮肤也显得更加白皙。
路上没有一个人,就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整个田野出奇的静。寒风也停歇了,似乎月光也如冬天的太阳有了丝丝温暖。红红的耳朵开始恢复原来的颜色,透红的脸颊变得温润起来。
此刻,我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外界所有的一切都停止运动。
我两只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脚步一步步向前挪动,前所未有的慢,就像机械舞。尽管如此,我的手还是感觉和冰块直接接触,透骨的凉。一路走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总是陷入自己的浮想联翩中。或许是一些思考,亦或许是想着发生点什么。
不经意间,有一个暖暖的东西伸到我揣着手的兜里,像一个小暖手宝。
瞬间外界更加安静,心房的鼓敲打的更加厉害,频率越来越快。同时有一个寒颤从头顶穿越全省到达了脚尖。
那是同桌纤细光滑的小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她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你的手怎么这么热?”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一片空白,只好灵机一动反问过去。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和女孩牵手,还是如此猝不及防。
她没有回答。我们都不再说任何话,只顾着往前走。
我的一只手渐渐热络起来,她又换到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说:“给你暖暖这只手。”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热络的手又变凉了,被她暖着的另一只手暖热之后又慢慢变冷,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两个人的手都渐渐凉了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房子面前,是庄稼人看护庄稼临时住的,屋顶是茅草盖的,一个破烂的门紧紧地关着,门前一个灯泡微微的发着红光。在灯光下才看到有柳絮般雪花在灯泡周围偏偏起舞,像极了围着老师跳舞的幼儿园小朋友,欢快的跳着,唱着。
我们被这美妙的舞者所吸引,不由自主,不约而同的驻足观看。
“真好看。”同桌说,“自己愿化为一片雪花,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你比雪花好看哩!”我再也不能继续无动于衷下去,对她回应道,“我愿为灯泡,照亮你的美丽,温暖你的心。”
话音未落,便把她揽入胸怀。她两只纤细的胳膊伸入我的腰间抱着我,越来越紧,像似报复我一直以来的不冷不热,所有事都需要她的主动。两个人都很用力,恨不得把对方勒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此刻我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她的心跳,跳的和我一样快,就像有一只小鹿在我们心间活奔乱跳。我听到了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两只手不住的在我的背上来回抚摸,忘乎所以。我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插向她乌黑发亮的头发中,感受那头发的丝滑,慢慢的滑向她的耳朵,也止于此。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便踮起脚尖亲到我的嘴唇。所有的尴尬,所有的世俗,所有的快乐难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身体就像溃堤的浑水,疯狂的亲吻起来,再也停不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这世间只有一种存在,就是我和她两个人,浑然一体。那种香甜和柔软,比吃过的最好的吃面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具体亲吻多久无可考证,当时感觉也就一两分钟,但从后来的时间粗略计算应该有半个时辰之久。很庆幸是在开阔的郊外,如果是在室内或许会有窒息的风险,当然这是后来想到这样的场景才有如此感概,想来也是有趣。
回到寝室已是临近十一点,洗漱完毕久久不能入眠。刚刚发生的情节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像放电影一样。内心有喜悦,也充斥着纠结。
薛昭远的一幕幕也浮现在我脑海,她的声音,他的身姿,她的笑容……我对她如痴如醉。两个女孩的身影不停的轮流出现,搅的我心烦意乱,不知何时才缓缓有了睡意,进入了梦乡,梦到了今晚和我一起出去的不是同桌,而是薛昭远。
“哥,你和雨葭好了?”刚到教室,雒晓瑗就拉我到一旁轻声的问,“好你个骗子之前跟我说喜欢薛昭远。”
雒晓瑗是我认的干妹子,和刘雨葭是室友。从上高一跟我关系就贼铁,很是熟络,有一次开玩笑说叫我哥,我说那你就是我妹子,从此,她叫我哥,我叫她妹子。当然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变为陌生人一样的关系,为此我一只都很遗憾,失去了一个好妹子,这是后话了。
“我的好妹子,哪敢骗你。”不太好解释,不如不解释,我只能不默认也不反驳,引开她的话,“为啥这么问我?”
“还不说实话,雨葭都交代了。”我了解雒晓瑗性格,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罢休的,她继续追着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实话不叫你哥了。”
“我也矛盾。不知道对刘雨葭是什么感情,但我确定是喜欢薛昭远的。”对雒晓瑗我从来不隐瞒什么,除了和她关系如亲兄妹一般,我知道她懂的轻重。
“哥呀,你办的这什么事,雨葭昨夜回去就跟我说了,说你喜欢她。”雒晓瑗有些无奈的说,“你打算后面怎么办?”
“以后再说,赶紧学习去。”我自己也很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推着她回到她座位,害怕她继续发问,我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见雒晓瑗叹息了一声坐回去了,不忘给我一道杀人的眼神。
转眼迎来了圣诞晚会。以班级为单位组织,一是为了缓解学习的压力,让大家都乐呵乐呵,二是彰显学校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理念。大家学业繁重,也没有多大心思去排练节目。反正就自己班级欣赏,也不在于节目的好坏,而是放松的心境。女孩会排练几个简单的舞蹈,男生则是简单的相声,大合唱或者独唱,男生更多的是宿舍为单位奉献一首大合唱,女生也是以宿舍为单位有合唱有舞蹈。大家是更喜欢舞蹈的,不同的风格,有婉约的,有劲爆的,有性感的。舞台下面不住的响应舞台的高潮,口哨,喊叫,释放平时积累的压力。402男寝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开场,拉开场面,男生都一起唱起来。接着是女寝306,薛昭远她们寝室,一曲《洗衣歌》舞蹈,着藏族的服装,洁白长袖漫天飞舞,所有人都聚焦在薛昭远身上,她是今晚的明星。一米七多的高个,漂亮的脸蛋,性感的身材,前凸后翘,在很多女生还没发育成熟的当下,显得尤为可贵。下面的声浪盖过了舞台音乐的声音,哨声此起彼伏。每个舞者的脸上都荡漾着自信的笑容,尤其是薛昭远,她的笑容自信而神秘,似乎能穿透台下每一个人的心,知道观众都在想什么。随着音乐的停止,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在我看来,掌声是给薛昭远的,她就是太阳,其他舞者都是云彩,太阳的光芒使得云彩五彩缤纷。薛昭远同时是今晚的主持,舞毕她拿起话筒:“下面有请我们的学霸寝室402带来,《向天再借500年》。”在她说话的档口,我赶紧跑出了教室,只听到他们喊,“老大去哪里了?”
作为学霸寝室的一员,我不是学霸,这令我很尴尬,只有躲开才能消除这种尴尬。估摸这时间差不多,我回到了教室,刚好我们寝室向天借完了五百年。难成想,大家都说我是躲不过的,必须表演一个节目。说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哥们就把我架上了舞台。我看了看是躲不过去的架势。这时薛昭远说:“来一个,来一个。”
平时我跟薛昭远关系很好,互动频繁,她有心事都喜欢给我发短信。曾经有一次晚上跟她短信聊着天,我突然开了一个玩笑,我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她立刻打电话给我,哭泣着说:“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做朋友?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还这样对我。”顿时我心都碎了,赶紧安慰她说:“你咋这么傻,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她这才收起哭泣。至此,我们关系更近了。
“来一个,来一个……”大家也跟着起混。
“那么,我为大家唱一首许巍的《蓝莲花》。”那个时候许巍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很文艺,大家都希望把自己伪装成文艺青年的样子。
“好!”舞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我充满感情地唱起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薛昭远走下了舞台,站在了舞台右边。和她对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神里貌似有一种喜欢,我们彼此深情一笑,欣赏的笑。那种笑,令我永生难忘,比世界上最美的事物都美。
回到寝室后,大家都涌向了402寝室,说是猜字谜。到了寝室才知道生活委员寇文宇收到了左小枫的字条,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纷纷发挥聪明才智力图破解。我探头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几行字:
好男儿挥汗如雨疆场驰骋,
西北角群星璀璨卿耀四方。
毛伟人此日生辰戎马一生,
亥时取中夜阑卧听风吹雨。
“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亥时取中就是十点。”老汉坏坏的眼神飘向寇文宇,煞有介事的说, “风吹雨,左小枫是风,你是雨(宇),人家要吹你了咯。”
老汉原名彭程,酷爱各类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得比老人还多,故大家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老汉。
“毛伟人不就是毛泽东吗?毛泽东生辰是什么时候,快查一下。”有人为破解毛伟人是毛泽东,颇感自豪。
“历史课白上了,10月26日,和我同一天。”赛虎很鄙视不知道毛爷爷生辰的人。
“今天是10月25日,那就是明天晚上咯。”每个人都想为破解这个谜底出一点力,也很好奇谜底到底是什么。
“时间有了,具体干啥?”有人不解的问道。
“刚刚老汉已经说了风吹雨,风怎么吹雨?当然是风亲宇。”这种事是少不了有人打趣的。
“快破解前两句,净说废话,急死人了。”章琦总是对所有事都充满好奇,但又惰于思考。
“什么地方是我们的疆场,又挥汗如雨?”雨田提示性的的提问恰到好处的点醒了全场的人。
“篮球场。”大家异口同声。
“篮球场西北角第六个篮球架是我们经常打球的地方。”
“明晚十点,篮球场西北角,第六个篮球架下面,不见不散。”这时已经有人说出了谜底。
“哪来的不见不散?”章琦疑惑不解的问。
“风和雨,雨不来,风不走,风不停,雨不止,风雨同舟。”老汉胸有成竹的说。
果然,第二日晚上,寇文宇从左小枫手里捧回了迟到的平安果---苹果,是左小枫从我们班每人那里要一毛钱买的,像小时候吃百家饭一样,她用的是百家钱。
操场西北角,晚上十点,他们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