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受业但疑他人替，入梦才见东华伤

喜宴上，所有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见凤九受了三道天雷，却毫发无伤，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臣等恭贺女君飞升上仙。”

整个天宫，乃至整个青丘，一片热闹喜庆，所有人都在为夜华、白浅、凤九庆祝。除了司命，没人知道凤九成功飞升是因为东华帝君。而此刻的东华帝君不仅身受重伤更是损伤了数万年的修为。要知道，直到不久前，东华帝君的九成法力才刚刚回来，如今怕是又要闭关了。其实除却帮凤九渡劫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连司命都不曾知晓，东华也一直没有明说。

九日后，凤九回到青丘，青丘的一干人等都纷纷上前询问着凤九的伤势，尤其是折颜：

“小九，你受了三道天雷，有没有伤着？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把脉。

凤九晃了晃脑袋，道：

“没有啊，那天雷打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痛，我还以为要在床上躺个几个月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当下就愣住了，白真拉着凤九的手，绕着凤九看了一圈，叹道：

“还真是没受什么伤。”

狐后拉过凤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九，我们进洞说。”

洞外，狐帝看向折颜，问出了自个儿的心里话：

“当年小五飞升上仙的天劫为墨渊所挡，那时墨渊都受了重伤，小九的修为你我都知晓，她又怎么可能会毫发无伤？”2

折颜负手而立，朝着九重天望了望，说道：

“上古史书上记载了一种阵法，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将天雷的力量分化，笼统的来说，就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天雷的力量分担到自己身上。”

“可是老凤凰，这种上古阵法早就失传了。”

白真抿了抿嘴，接着折颜的话道。

“但是还有一个人会。”

他极其肯定。

狐帝将九重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想了一遍，忽然开口：

“你是说东华？”

折颜点头：

“不错，这种上古阵法也就东华会了，且不用说启动阵法就消耗修为，逆天而为更是要受天罚惩戒。”

听罢老凤凰的话，狐帝、白真和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奕都为之一惊。白奕忽然甩了甩衣袖，作势就要冲入洞中。折颜抬手，将白奕拦住，怒道：

“你要做什么？又要将小九吊起来打一顿吗？”

白奕哼了声：

“自从白凤九和帝君有了联系，帝君哪一次受伤不是为了她！帝君是天下人的帝君，不是白凤九一个人的！”

折颜将白奕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苦心劝道：

“小九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你要让她再伤心一次吗？她现在是青丘女君！”

白奕沉默不语。白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

“二哥，帝君这是摆明了不让小九知道，你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

白奕轻叹一声，离开了。

折颜望了望洞内：

“进去吧。”

凤九白日里像是没事人儿一样，一本正经的处理正事，照常和大家打趣，可是一到晚上，四周都寂静了，她才回到了真正的自己。

一个人坐在狐狸洞内，迷谷已经入睡，在这硕大的洞中，只有凤九一人。她打着烛台，走到四海八荒图前，将烛台放在地上，身子靠着那图缓缓滑下她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轻声呢喃：

“帝君……东华……九儿飞升上仙了，你应该知道吧……九儿好想你……你还好吗？……”

隐约间，她还是困了，入了梦。

梦境中一片黑暗，凤九伸着双手，摸索着向前走去。东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刚想上前，却见东华的身影一晃，身上多出了几道血痕，她瞪大了双眼，大声唤着：

“东华！东华！……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快让九儿看看。”

东华没有回她，反而越发得远去。凤九又向前走了一段，那儿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紫色的身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人是东华！她一个箭步上前，将地上的东华抱在怀中，泣不成声：

“东华……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快醒醒啊……你别吓我……”

眼泪簌簌的落下。

忽然，她怀中的东华化作一缕白烟散了去。凤九望着白烟消散的地方，突然梦醒，将大半个身子朝着四海八荒图靠了靠，低声呢喃道：

“东华，就算沧海桑田，九儿也永远把你放在心里，九儿一定有办法把你的名字重新刻到三生石上……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