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已过立秋,夏日的暑气久久不肯消散。天微亮,趁着太阳还未升起,一家人便早早的出发,来到几十公里外的老家。
二十年来第一次在农村过了一天暑假,到家的时候已是正午,眼前满院堆积的农具,木柴,刚从地里收获的玉米,大大的筲箕里盛满了枯黄的玉米粒,还有爷爷养的长毛狗,从灰暗的毛色中冒出原本白绒绒,茅房里一半用于内需,一半用来养猪。爷爷每年都养一头,每到快过年杀猪的时候挤满了来剁土猪肉的人,甚至有时候抹不开情面,自己跑到街上买肉吃。爷爷今年高兴,养了两头,一是了了心愿,二是要用猪去还些人情。
没有散文诗中的躺在竹床上听着奶奶摇着蒲扇讲爸爸小时候的故事的场景。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奶奶向来不会做饭,回来时,爷爷已经在吃剩下的面条,妈妈带着我到厨房生火下面条,就着奶奶腌制的酸菜解决午饭。看似平淡无奇的食材,甚至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却吃得格外的香,不知是不是杂糅着乡情缘故。
爷爷的心愿——爷爷在叔叔十七八岁时盖了一幢房,那时爸爸和妈妈在外打工,听着同村人说。立刻赶回家,一把火点了旧房的墙角,从此以后分了家。爸爸迫于妈妈的压力,只能悄悄的联系着,更别提回家。妈妈说:这儿没有家。再到后来,爷爷年纪大了,想要天伦之乐,对我的父亲始终有些愧疚,于是操持着盖房子。
其实爸妈也很忧虑,文化程度不高在城市的边缘工地里辗转,养活一家人己经不易,还承担着房贷,没有社保。中年的他们还能坚持,晚年生活却还没着落,不愿给下辈增添负担,只能一点点的透支着身体。此次建房,只为老了落叶归根。断不了的始终是那片生长的土地情。
我常在想:我的根在哪儿?没有祖辈对土地的热忱,没有父辈对儿时的缅怀,我生长在城市,跟随父母见证着城市的变迁,却又始终无法真正的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