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四季分明。秋天便是我最爱的北京的季节。
北京的秋来的飞快,好像昨天还在闷热潮湿的三伏天里裹着,浑身油腻的不痛快,一夜细雨过后的清晨,便忽地一下清爽了起来。清新的空气在并不刺眼的阳光的照耀下,一个劲儿的钻进鼻子里,渗进肺里,打了个喷嚏才猛地发现,是秋风来了。
就那么三两天吧,楼下起早儿玩耍的孩子们突然穿起了可爱的小外套,有的胸前印着卡通画,有的帽子上长着小兔子的耳朵,不耐烦的家长呵斥着只顾着乱跑的孩子,蹲在地上为他们拉上衣服的拉链;拄着拐棍儿散步的老人翻出皱皱巴巴的帽子,连耳朵一并盖上;凌晨四五点钟开张的早点摊儿,老板也在搓着手心,双脚不停在地上跺着;草丛里的麻雀们也不再大摇大摆的啄食草间的杂食,而是肥肥大大的缩成一团,警觉的瞪着身边踱来踱去过的流浪猫。
路两旁的大树,叶子嫩绿嫩绿的,想要滴出一滴翠绿的油来似的,比夏天的时候要绿上许多,要是好天气,金黄的阳光打在树叶上,在路边投射出撩人心弦的斑驳的影子,连成一片一片的……..我最喜欢走在这影子下,一片树荫,一片阳光,一片树荫,一片阳光。每每中午阳光过于强烈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在一片树荫的尽头顿一下,我想都是像我一样,盘算着是顶着太阳走过去,还是绕道旁边的路上树荫下再往前走呢?要是闲的很,我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阳光流动在树间,看它轻柔的抚弄树叶,看它无意间在地上比划出一会儿像鸽子,一会儿又像大鲤鱼似的影子,看它淘气的照在躲着它的人的头上,把头发都照的发烫。
秋天是个急脾气吧。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一点不假。要是到了初秋的晚上,阵阵雷鸣过后,如期而至的一场瓢泼大雨就会昭示着第二天是个明媚的好天气,气温也会随之下降一点点。人们被困在夏天时恨不得时间过得飞快,赶紧钻进秋天的怀抱,可每每听着窗外哗啦啦的秋雨声,心中又不免缅怀夏天的炽热,嫌这秋也来的太快,还没让夏天留个背影,就被秋天慌忙地赶走了。
秋天的风其实和春天的风是极为相似的,时大时小的吹着,都是怡人的气温,不冷不热的二十来度,也都伴着些许沙尘,风沙略大些时,打在脸上会有噼里啪啦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春风吹来了夏的炽热与骄纵,而秋风吹来了冬的困顿与绝望。
秋天更像是父爱,不是么?它时而风卷残云,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孩子,时而温文尔雅,用清新悠扬的眼神宠爱着孩子 。它会毫不留情地赶走母爱夏日般的娇惯,急不可待的让孩子到凛冽的冬日里去历练、成长。
春天纵是被无数文人视为骄子,于我却是有无皆可的。秋天纵是千百年来被冠以绝情之称,我也爱的死去活来。
送一句筠子的《立秋》:
总要有些随风 有些入梦
有些长留在心中
于是有时疯狂 有时迷惘
有时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