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老师,却总有人称我“老师”,为什么呀?
究其实,此生我只做过“一年老师”。那是1986年,高中毕业后闲在家中娘爷急;又不愿复读,于是从不求人的父亲去公社找他当官的学生说看有地方代课没有,没想到一找就成了。
18岁的我骑个自行车很快去叫“安定中学”的地方报到。
校长交给我一枚体育器材室的锁匙——从此我成了一位“教师中的临时工”,名曰“体育老师”。
高中,我是体育尖子,故教两三个班体育我不怕。在安中的一年,永生难忘!
第一,这学校址好。校园侧是长年绿水的“溅水碧”(小河),校园后有大片桔园:空气异常洁净。
第二,学校里很多同事也是我父母的学生或同事,有什么不方便,他们会悉心帮我。
第三,几乎是悄悄地遇上了也来代课的高中学友五老贵:他教英语(没想到),我教体育()——同班同学立马变同事,多棒。
初为人师,刺激又好玩:
记得,每天天朦朦亮就得起床——带田径队训练。体育总是消耗体力的活,去食堂吃饭——老北瓜水豆腐竟能下吞七两饭以上,餐餐如是。教学是没专人辅导的,除了摸索还是摸索;体育课最难是处理不想上课的女生:一个准假,后面马上好几个直哼哼……全准假,这课还有人上吗?
学生们十五六岁,比我小不了多少。一学期下来,人晒得黑黑的,学生们蛮争气——全区运动会拿下了团体第四名,放假会上校长当众宣布:奖励人民币十元。(啧,相当于当年月工资三分之一)
这十元钱,是我步入社会后领到的平生第一笔现金奖——校长为什么要奖我?多少年后发现:奖励是多么重要,尤其对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
在安中一年,不小心学会了喝酒抽烟籍以课余打发时光;在安中放学后总有空闲,于是和五老贵骑上单车每每外出:看电影、家访、见见女孩——青春期嘛!
空闲的时候,我们总有办法玩:五会吹笛子,我有个破录音机,聚在一起还有个叫劲松的同龄女代课老师——学校就我们仨小。所以,后面的桔园我们常去溜达,肚子里没油水了架个锅凑点鱼肉自己弄了吃。
后来,我被招工一日之间离开了很喜欢呆的安中。后来,五老贵也去了县城做事。后来,只有劲松坚持下去了、如今早已桃李满天下。
为师一年,谈不上贡献。可是,从此就大家总叫我“老师”了!为什么呀?
其实我那个时候很想当一名人民教师!然,天不肯。命中迷糊却去岳阳的化工厂极不情愿吃了十几年煤灰——这就叫捉弄吧!
做老师不容易,更何况年纪轻轻做老师——
该谈谈我的学生了—— 那位体育课喊立正偏稍息又偷抽烟的调皮女生如今家境蛮好、那位光脚板竞走五公里得一名仍活蹦乱跳的伢侧—— 一生另类,至今具备超强体质,以“健康达人”之名上了湖南都市、那位下雨天不上体育课悄悄帮我收拾房间勤快的女学生,不知嫁哪去了……那位考试作弊被我撕了卷子的哭了的个性女生却“冤家路窄”九几年在岳阳的舞厅里邀跳了舞:灯光下,女孩突然发问:“你是朱老师吗?”,“还认得学生吗?”。我愕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学生??“还记得你撕过谁的试卷吗?”——坏了!当时我非常地后悔!(她男朋友不在边上吧?)
那天考试如果我不是18岁,是不会撕她卷子的。
好容易跳完了一曲舞。
仅仅做了一年代课老师,却收获了好几个出众的学生。
那天,我去拜访平江响噹噹的一家茶业公司——董事长竟说“他是我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哟??
那我下次约卢世老师、五贵、劲松老师来你那喝茶,好不好?
值得一提的是:七月份,我被推荐到一个比我小十岁的李总那谋事,李总总是告诉别个叫我“朱老师”:为何只做一年老师的我要被别个叫老师。为什么?
我只代过一年课,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更不敢被称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