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26 原创短篇:承诺

清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菜市场。一片声音,千家百态。

她收了张五元纸币,然后在装零钱的印着“美少女”图案的铁盒子里挑了枚五角硬币递给老客户阿花嫂。

“今天来晚了些,怎么,没睡好?”

阿花嫂将两颗西红柿和三株生菜放进方形的竹篮里,身子微微向前倾,低声带有激动:“半夜有个外地女人在和平家门口喊着‘我要找老公,找老公’,精彩得很!嘿,这不,害得我到两点才睡去。”

“原来又是去看戏,不过那和平鬼也会瞎搞?倒也奇了!”她随手整理着被客户弄歪的空心菜。

“嘿嘿,他那个模样,瘦瘪瘪的,哪行?”

“咦,那是他儿子……不是去年刚结婚……搞这出?”

“听说是市里歌厅的小姐。哭丧着拼命的喊,身边还带着个男保镖,你说魔不魔?”阿花嫂口动着,眼珠子也不落闲,左右转了一圈。

“这么敢死找上门来,就不怕挨揍?”

“挺着大肚子,谁敢揍,有备而来,不怕110。”“哼呵,家里那个还没出来,这边又来一个!有得闹咯!”

“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

“最后怎么说?”

“还不是靠这个打发走的。”阿花嫂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搓。

“这不是明显敲诈吗?和平那人也是,老实得跟木头似的,真没用!报警处理,怕什么!”

“摊上这种事……”阿花嫂察觉有人靠近,便断了上句,说:“来去来去……”

“最苦的还是家里那个,有了,定然是被动的……但总不至于做出傻事来吧。”她想。掌心捏碎一截散落的空心菜梗,目送着阿花嫂乒乓球拍般的背影到豆腐摊李妈那去了。

客户不断来,谈谈事,说说笑,顺带达成一笔笔交易。她常把这里当成是信息交流中心。镇上哪家哪户有个风吹草动,隔天都得传到耳边来。

“这么大手笔,家里要来客人?”她接连从海元手里接过茄子,菜椒,莲藕……逐一放在称上定值。

“女婿晚上到位,能不款好点吗?”海元语气豪迈,微笑着,额头的三横纹便如刀刻般显现。

“那还不是专程来孝敬你的。”

“别说,这孩子还是真有心。每次来,都要带上两条中华,几斤极品铁观音。我老怨他别浪费那钱,可就不听,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海元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镇上谁还不知道您有个好女婿啊,该好好款待……怎么不叫“矮猪”炒桌丰盛的,省得自己动手。”她双掌搓开个大袋子,将大客户要的食材装在一起,递了过去。

“说是喜欢的我手艺,那有什么办法……多少?”

“十六块三,拿十六来就好。”

“那哪成,要拿够!”海元从裤袋拿出折叠成两半的钞票,摊开,是两张一百的,还有三张总和十六的纸币。潇洒的抽出最底下那张一百的递出。

“找下……”

“找不开。”她故意加重些音量。市场内谁不知道海元惯用这种伎俩,也就她爱不跟他计较。

“哦,那零头明天再一起算咯。”

“好啦好啦。”

“走了……”

“我本该也有个好女婿的……”她不禁拍了下摊板,叹了口气。

九点多,市场内人潮基本退去。她吃过碗打包的卤面,便开始清点早上的业绩。她在镇上做蔬菜生意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起先是在街头摆,后来市场大棚落成,就在入口处租了个固定摊位。多年的经验加上积攒的忠实客户,生意上并不必太费心思,辛苦的是二十年如一日的体力劳作:凌晨三点骑着三轮摩托到批发市场进货,回到镇上整理,铺货,赶在六点之前营业,过了三个小时左右的高峰期,吃早餐,收摊,休憩,傍晚进行第二轮的营业。市场内其他同样规模的菜摊都是夫妻档,一个搬,一个卖,有时也喊累。可她,从来没开过怨口。由于长期的“锻炼”,她的身材的维持得相当好,削瘦结实。如果镇上要依身段来选出个跑马拉松的种子选手,她应该是最合适不过了。当人家称赞她是个女汉子时,便会晃下那潇洒的短发,毫不谦虚回应:“那是!”

“阿姨,今天生意不错嘛。”

本是句客气的问候,霎时将她的脸色抹青。缓缓抬头,红丝隐现的双眼像是发出道利剑,直射徐斌。

“阿姨!”徐斌的新女友亚娇礼貌的叫道。

“哼,又是个狐狸精!”她终究克制住情绪,没有说出口。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徐斌也不去理会她的脸色,专心挑着板上的蔬菜,左手腕上那卡其色名表反射着锐利的光芒,似乎在对抗着她的眼神。他的女友见气氛冷淡,便跟着打量着蔬菜,随手拿起颗马铃薯,天真无邪的说:“阿姨的菜可真新鲜!”

“盯着人家干嘛,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去!”对面猪肉摊的胖荣的老婆很是不满,声音虽低,但也引来目光,两夫妻怪不好意思的互瞪一眼,各做各事。

她不愿做这笔生意。但又做完了这笔生意。

“再见,阿姨。”徐斌接过袋子,看着她那黑瘦的严峻的“男人婆”面容上祥装着冷静,不禁笑了一声,挽着女友转身走去。

“专门来就买这点菜?”

“买菜是种乐趣,你不懂。”

她真想把隔壁林伯摊上的那半框土鸡蛋,一颗,一颗,狠狠像枪弹似的砸在两人的背上!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把剩余的蔬菜做保鲜处理。这是日积月累的惯性,就跟走路似的,即使脑袋放空,也能有条不紊的完成。通常在这之后,她会在客厅泡茶,抽上几根烟,观看通过“铁鼎”收到的卫星频道播放的闽南语电视剧。时而看得咬牙切齿,时而看得心怀畅快,这是她当前可算是兴趣爱好的娱乐项目。但今日却断了兴致,步伐缓慢沉重的迈上楼梯,仿佛上边有个铁面判官在等待她似的。

水泥的地面和顶板,梁柱上凸出两根半米来长的,锈迹斑斑的钢筋条;砖墙经过岁月的洗礼,失去了刚出窑的那种红润娇气,变得苍劲干练。此般气质倒跟主人相似。二楼只有一间卧房有装修——是她女儿的房间。这是女儿刚升初中时,说,想要跟弟弟一样有个独立的私人空间,央求她喊来隔壁的泥匠师傅歪哥粉刷的。她缓缓旋开了门,身子不禁微颤,似乎那刹那间又听到回荡在房内的女儿刚搬上来时那满足的笑声。

紫色的窗帘拦截着光线,房内显得有些昏暗。不过,即使拉开,对她来说,也不见得会比较明亮。又或许,她不喜欢太亮!轻轻地坐在铺着白格子被单的床板上,双掌合着弯腰靠在膝上,低头对着地砖良久。

忽而抬头看看书桌上的粉色沙漏,是女儿唯一一次过生日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那年同学间流行生日互祝,她破天荒的吩咐大排档的“矮猪”老板送来一大桌菜,让女儿面子足,乐开了花。

忽而又望着贴在墙面上的几张褪了些色彩的明星海报发呆。女儿小学六年级时,家里才有电视,屋面装上“铁鼎”,可以收到港台的卫星频道。女儿喜欢看台湾省的偶像剧,她空闲时也跟着一起看。她老说,里头演的一点都不现实,小孩子才喜欢看。犯花痴的女儿就会回她,老妈,你不懂,这是属于我们这一代的青春。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床头上的那副五寸相框中。里边的相片底色有点灰,带着独有的年代感;背景是水池,池中央屹立着金黄色颇有气势的“九龙戏珠”。那年女儿刚长到她的肩膀高,咳嗽得厉害,镇上诊所开的药都不见效。她带着女儿到市区就诊,幸好权威医生说来得及时,问题不大,才安下心来。拿完药出来,天色还早,女儿红着鼻子吵着要到听同学提起多次的著名景区九龙公园看看。十多年了,想到从没带女儿到哪玩过,便就心酸酸的去了。怀着欣慰之情,奢侈的照了几张相片留念。而后总会调侃女儿:“第一次拍照,笑得傻呆呆的……爱美,连咳嗽也忘了……”女儿则回:“这还不是您的遗传……”

她似乎倦了,躺下了。不一会,脑海中,似梦似回忆的盘旋出那冰冷的画面。

那天,女儿忽然辞去厂里的工作,兴致勃勃说要到市里去打拼。她不解,便问,再问。最后得知是要跟镇上出名的懒鬼徐山的混小子一起去。她自然是不同意,坚决的不同意。

“徐斌对我真的很好,很有上进心,说在镇上工作没前途,到外面才有机会赚大钱,再苦再累也不怕……老妈,就让我去吧,我们会好好打拼孝敬您的。”女儿先是求。

“真是傻到家,他说你就信!外面可乱得很,有你吃亏的。”

“不会,我们是真心在一起的。说好非彼此不娶不嫁的。老妈,你还不信我!”

“既然这样,你等他赚大钱回来就好了,何必一起去。”

“我们说好共同打拼的,况且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们说好!你们说好!那小子一副流氓相,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你魂勾走了,真没用!”

“我们会证明给你看的!”女儿张大了眼睛,很是坚定。

“反正不准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把我卖给那个开砖场的!”女儿沉默半响,脸一甩,重重的抛出这句话。

“啪”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了出去。

女儿吓得一抖,但并不退缩,像个战士坚守自己的立场,无惧生死。

“怎么说话的!人家是来替儿子说亲,有什么不对!你说卖!……卖!好,本来我是没答应的,那就卖给他得了,省得气我!”

“人家都说你默许了。想不到你也是那种不负责的母亲,不就是看中他家的钱吗,我以后会赚给你的,急什么!”

“啪”她不自觉的挥出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她看着女儿脸上深刻的指印,错愕的眼神,还有渗出的泪珠,胸口是震痛的。她这是打在自己的心肝上啊!她后来想,女儿肯定是被她的这一掌打懵了!打傻了!

“你那短命的老爸,当初为了多赚那么几块钱,去学人家牵电线,还没往家里带回钱,就走了……女人家要嫁个经济好点的,日子过得才会滋润…….你要跟了徐斌,定是要走妈的老路。你看我,身上还有哪一点像个女人!再说……陈家那小伙长相是坏了点,但人贵在老实,保证不会欺负你。你的性格跟他是很搭的……”她语气放缓,红着眼眶,苦口婆心希望女儿转意。

“我说过这辈子非徐斌不嫁,就算死,也不会背弃这个承诺的。”女儿也不看她,决然的打断,便转身跑上了楼。

“好!你想出去,就等我死!”她也撂下狠话。在这个关系女儿终身幸福的大事上,是不容退让的。多少年的心酸苦楚,不就是为了让儿女有个好日子,美玉怎么能送给破铁匠呢?保驾护航,是她必须尽到的责任!

她连生意都暂停,驻守阵地。女儿也不示弱,绝食明志。她到底先心软,多番叫弟弟送餐上去。不料,女儿偏偏遗传她的性子,倔说,不让出去,是不吃的。

“真是白养,饿死算了!”她气都咽不下了,何况是饭,也犟着想,无论如何,女儿是斗不过她的。而偏偏那徐斌又三番五次跑到门外骚情,她气上加气,拿着扫把将其轰走,厉声道,休想骗走我女儿,这辈子,都别想!

最终是她输了,彻底的输了!

她猛地起身,掀起被单,翻开竹席,盯着床板上斑斑红迹片刻,划下泪痕,悲恸道:“为什么不可以是场梦!”

小镇往西南方向十五公里左右,有座官山陵园,风水行胜,景色宜人。除去清明期间,平日里是格外的清幽。

她将摩托停在湖旁的柳树下,提着个红色的塑料篮子,转身步履匆匆踏上台阶。她的女儿住在十八排A区的第三幢。平均是每个月得来一次。照例先修剪房顶的草叶,再将门面擦得光亮,然后摆出两盘女儿最喜欢的家常小菜:黄瓜炒肉,西红柿炒蛋。早些年,经济拮据,饭桌上能有道新鲜的菜,儿女都会很馋得流口水。而女儿,只要就着一勺猪油清炒黄瓜,便能食下一碗米饭。那时她常跟人说,这女儿,啥都不挑,似猪,很好养。这次的水果是扒好成两半的红心柚子。她倒是没发现女儿最喜爱哪种水果,是哪种旺季就带哪种。她知道女儿是不会嫌弃的!

“本来要中秋来的,怎想那个混蛋又来‘报复’!就说你傻吧,人家又换女朋友了……你在那受苦,人家快活着呢!人家还会记得什么鬼承诺吗……不听老妈的话,吃大亏了吧…...在那边有没有见到你那短命的老爸,他有没有骂我怪我……当初他走时,我也承诺要将你们姐弟两培养成材,过上好日子的……”坐着,曲着膝,望着远方,叙述着近百次都几近相同的台词,然后滚下热泪。

她听人说,并深信,自己了断的魂儿到阎王那报道,会受到阎王的严厉指责:“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枉为人!枉为人!”然后指定其投胎至畜生道,永世轮回。但只要有心悔改,熬过阎王设下的种种磨难,还是有机会转回为人的。这八年来,一直鼓励女儿,可得顶住痛苦,来生她们还要做母女……临了,拉来旁边的铁皮桶,将带来的折好的寿金银宝烧给阎王。她想,阎王是地下最大的官,多孝敬孝敬,总归会偏袒下女儿的。

当她结束任务,骑着摩托“腾腾腾”离去时,徐斌和女友从边角冒了出来,一前一后朝她女儿的住处移去。

徐斌盯着门面前的果菜,想,狠心的势利眼,来这边忏悔有什么用!如不是当初看不起我,将我像野狗一般的赶,如今……

“亲爱的,你说的挚友是个女生?”亚娇带着美瞳如猫眼的双眸抓着门面上的刻字,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裤下的如柔雪般的长腿登时更直了些。

“是!这也就是我不能跟你结婚的理由!”

“……”

“我们承诺过,非彼此不娶不嫁!”徐斌目光直直印在门面,似在对里面的人说。“所以…..对不起!”

“那你开始怎么不提,迎合我的感情,又带我回老家,然后竟说这……是什么个意思!当我是什么?玩具?玩玩就扔了,是吗?!”亚娇原本柔美的声线变得像是冰冻过般锋利。

“不管你怎么想,就这样吧!这段日子,我也没亏待过你。而你始终是个赢家,不是吗?”

“呵!这算什么?包养?!”

“这些都不重要,你走吧!放心,这月的零花钱我还是会打给你的!”

“你这个虚伪的人渣,装什么痴情汉子!”当听到零花钱,亚娇这句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就溃散了,转而怒怨道:“我恨你!”转身扭着大长腿,想,该叫谁来接我呢?阿强吧……

徐斌瞥了瞥前女友纤细妖娆的背影,心里冷笑道:“眼泪都不掉下,还说要结婚!专业性比上个也差太多了!”不过,当脑海浮现与之缠绵的画面和那“势利眼”愤怒懊悔的嘴脸,又想,还是值得的!

“萍儿,我会继续‘报复’她的。当然,我也会始终坚守对你的承诺!”信誓旦旦的说完,又伫立良久,想再挤出点话来,但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年过六旬,至今未娶的守陵工作者李大爷,在他走后,如只瘦猴奔上来,将红心柚夹在腋下,端起那两盘小菜,乐滋滋,露出黄白的假牙,喃喃说:“晚顿又赚到了……反正你也享用不了,可别浪费……嘿嘿,待会配上米酒,舒坦!”

当日头落至山背,昏暗弥漫整片陵园,更显森幽。而镇上的菜市场,则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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