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为逃避自己内心燃烧的欲火而决定尽早离开,不曾想伏伦斯基一路跟了过去。安娜在哪,伏伦斯基就在哪出现。起初,安娜以为自己对伏伦斯基的示爱和追求是讨厌的,直到某次照常的聚会,她四处搜寻伏伦斯基却始终没有找到而感到心里一阵阵失落,那时,她才确信,原来自己对伏伦斯基的追求是渴望的。而且只要一想到伏伦斯基,安娜心中就漾过一阵阵快乐。所有这些,在她自己还并不那么确认前,却已经被周围的人看在了眼里,尤其是伏伦斯基的堂姐,安娜的表嫂——塔特西公爵夫人,甚至她从旁帮助伏伦斯基追求安娜。
在遇见伏伦斯基前,安娜的交际圈主要有三种,一种是丈夫卡列宁的政府官员交际圈,另一种是以李迪雅伯爵夫人为中心的卡列宁赖以飞黄腾达的圈子,还有一种就是真正的社交界,充满舞会、宴会和华丽的服装。可自从安娜从莫斯科回来后,安娜整个人发生了极大变化,她越来越喜欢第三种圈子,并很享受舞会宴会这样的状态。尤其喜欢在培特西公爵家,参加他们的宴会,总让她感到快乐。因为在那总能见到伏伦斯基,于是她出入培特西公爵家越来越频繁。
而伏伦斯基本人呢,在跟着安娜来到莫斯科后,对先前与之相好的未婚妻吉娣几乎完全忘却,哪怕在宴会上从安娜的信中得知吉娣生病,也没有任何关心的表示,而是将目光和心思完全聚在安娜身上。安娜一方面催促着伏伦斯基回彼得堡看望吉娣,另一方面却又不愿伏伦斯基离开自己,而伏伦斯基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更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仅逼得安娜承认了她对他的爱,而且在不断的追求下,两人发生了关系。一个是有夫之妇,八岁孩子的母亲,一个是有着婚约的未婚男子,就这样放纵着内心的欲火,有了肉体的结合。而这一切,在伏伦斯基看来,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可在安娜身上,却又有着背叛宗教婚姻的羞愧。她没法正视自己心中的两个男人同时存在,尽管她已经必须面对身边的这两个男人。
妻子有了外遇,作为丈夫的卡列宁哪怕再不善于处理这种生活琐事,他也必须捍卫作为丈夫和一个男人的主权,于是,在他参加了培特西公爵家的宴会,并目睹了妻子安娜与伏伦斯基在培特西公爵家的同时出现,以及听闻、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之处后,他开始对妻子的忠贞产生怀疑。但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又及其矛盾,觉得作为丈夫,不应该怀疑妻子,而应该对其完全信任。因此,当安娜还没有回家的时候,他一遍遍预演着他与安娜的谈话,他觉得他有必要和安娜就她的行为与她谈谈。然而,当安娜真正回到家,卡列宁一次次开口却被安娜的故作镇定以及其轻松的说谎挡了回去,书中说,她这样不加思考地说谎,连安娜自己都感到惊异。
在政治上的风云人物卡列宁,在面对自己的家庭以及妻子的问题时,却显得那样笨嘴拙舌。他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没能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说出来。他们夫妻的谈话变得空有其表。卡列宁自己也注意到了,安娜变了。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和他分享她的任何事。她的心已经对他封锁起来了。
尽管安娜感受到了丈夫的不快,并希望他再一次将没说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卡列宁只是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之后便响起了鼾声。而安娜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并因之而觉得快乐不已。安娜与卡列宁的婚姻至此似乎已经走到了险境。试想,倘若没有伏伦斯基的出现,他们之间会不会出现这样的裂缝呢?卡列宁与安娜之间的爱情和婚姻,究竟是以什么联结?
当伏伦斯基与安娜正陷入不可自拔的爱恋的时候,伏伦斯基的未婚妻吉娣却正好生病,举家前往国外疗养。至于她是否生病,医生也没法说,只是给她开了一些对身体无害的药,以此博得吉娣母亲的欢心。也许,就像吉娣父亲所懂得的那样,她的病由心而起,也只能由心而治。
想想,一个心高气傲自我感觉极好的女子,为了遵从母亲的意愿而为了一个看上去有才有貌有家世的贵族公子拒绝了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如今贵族公子却爱上了别的女人而将自己抛弃,这是一种怎样的讽刺?因此,当姐姐陶丽来到家中劝慰吉娣的时候,吉娣所表现出来的皆是愤怒和对姐姐自己婚姻中所遭受的背叛的嘲讽,而这些,吉娣也看在眼中,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陶丽,也因此感到内疚。姐妹俩都抱头痛哭,于是在一场泪水中,两人重归于好。
吉娣被伏伦斯基抛弃了,真爱着吉娣、曾经求婚却被无情拒绝的列文此时又怎么样呢?
他决定远离伤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农场。他时刻惦念着吉娣,希望听到吉娣已经结婚或者订婚的消息,以此来打消自己心中的还存的那点希望。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等来的却是奥博朗斯基透露的吉娣不但没结婚没订婚,反而是生病,并出国疗养的消息。列文一方面希望知道更多关于吉娣的消息,另一方面又有点碍于面子没法直接开口问,但最终内心的惦念还是驱使他开了口。作为农场主的列文,在面对自己感情的问题上,可能比卡列宁更有勇气,毕竟之前他向吉娣求过婚,虽然被拒,但总归争取过。而卡列宁,却在一遍遍欺骗自己,觉得妻子不会背叛自己,背叛爱情和婚姻,更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妻子。因此,在他意识到妻子出轨的时候,他还说没能再谈话中将那一层纸捅破,而是说出了与自己原本想说的不相干的话。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安娜陷得越来越深的帮凶。
列文不但真爱着吉娣,还在自己的农场事业上有着远大的规划和愿景。他全副心思都花在了他的农场上。会为小牛的出生感到高兴,为田野的风景感到满意,也为农场雇佣的人办事没有效率而感到恼火,更会为奥博朗斯基被商场上的生意人合伙欺诈而廉价卖掉树林感到不平。列文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在事业上却表现得那样出色。这样的男子如果真能与吉娣结合,那会是怎样一件美事呵!然而,家庭的因素,吉娣母亲的虚荣和阻挠,外界的评判,这一切,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他们最终能否冲破层层障碍而幸福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