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伏天是一年中最酷热的一段时间。头上顶着火一样毒辣的烈日,脚下踏着滚烫的地面,雷志学肩上挑着一担快两百斤重的湿稻谷走在田埂上,他这是在在队里参加“双抢”劳动,他干这挑运湿稻谷的活都已经十多天了。他本来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后就马上返回学校去的,因为他是南开大学造∝x织的负责人,有很多造∝的活动在等待着他去安排。回家那天中午的饭桌上,他的父母就哭着不让他再走了,同队里的曾庆玉、陈慧莲两个大学生在家里已经都呆上半年了。“志学,你给我寄来的你们编的那些简报我都看了。你们批∝什么走∝派,我认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要是前几年没有他那些恢复农村经济的一些好办法,现在还不知道农村是个啥样子,也不知道还会有好多人会饿肚子……。志学,再说你父母就你一个独种宝儿子,你假如在外面出什么事了,你的父母还怎么活,听你父母的,你暂时就不要返校了,造∝的事你就让别人去干去”。父亲在雷家饭桌上一席语重心长的话,他记在了心里,他也似乎隐隐觉得这场文∝变了些味,他们这些的热血青年在被一些人利用,甚至他感觉他们被带上了歪路。从那以后,他也就没再提返校的事了。到底是身大力不亏,一担湿谷子挑在他肩上,他一样的健步如飞,尽管是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他也没有一声的怨气,“双抢”吗,全队上的人都是这样干的,还包括队上七八个十来年的孩子。“慧莲,你今天在禾场里晒谷,庆玉他今天在干什么工种”。趁着在禾场里倒湿稻谷的间隙,他跟在禾场里晒谷的女大学生刘主任的大姑妹说。“庆玉和唐老师跟着棉花组长去棉地里打农药去了。哦,志学,你挑湿谷子你奈得何”。“我奈得何”。他边说边急忙的往打稻谷的田里赶,那里又有了满担满担的湿谷在等他挑。父亲手下多了三个回乡的大学生,这年的“双抢”期间,大队也没有搞什么批∝游行活动,“双抢”就比六六年提早了好几天。刚立秋就来了一场大北风,大北风刮走了地面上高温,天气一下凉快了许多,特别是在晩上,大家都不需要坐在大堤上纳凉了,都可以在自家床上睡上了安稳的觉,也不怕流汗和蚊虫的叮咬。队上的几个大学生,在刘主任和父亲的反复劝说下,他们都没有再返校闹g命,反正学校又没有上课,陈幺妹、曾庆玉对文∝开始就反感,雷志学在父亲的开导下对造∝也淡然一些了,他们在家呆着还可以为家里挣点工分。立秋还没过几天,大队的莫书记来到了八队,他没带什么随从,他是来找雷志学拜师的。他听说雷志学领导过一个大学里的好几千人的造∝∝织,他认为他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一定有很多的金点子。“雾幺,雷叔呢”?傍晚时分莫书记到了雷保管的家门口,雾婆还坐在门口的禾场里,小方桌上放了一个瓦灰色的茶壶,茶壶有几个小青花瓷碗,桌旁边有一把竹篾藤椅。“哦,莫书记来了,你雷叔到队屋里看队屋去了,快坐,我给你倒凉茶喝”。“去这么早,雷叔真够负责的。哦,听说志学兄弟回来了,我是来看他的”。“你志学兄弟回家快个把月了,他正在偏屋的里面洗澡。志学,志学,大队莫书记来了”。见到威风凛凛的大队莫书记来看她儿子了,雾婆心生激动,就迫不及待的去叫她儿子了。莫书记住豆港一队,雾婆娘家住在三队,两家拉扯是没出五户的亲戚关系,所以还算亲热。不一会儿雷志学就从偏屋里出来了,刚洗过的头湿湿的,一件白背心一条西短裤穿他在硕健的身上都显得有些小。“莫书记你来了,找我有事?”“志学兄弟你回来了,我这是来看你的……”。莫书记边吃着雾婆切的西瓜边与雷志学说话。“哦,志学兄弟,你水平高、见识广,这豆港大队的文g以后怎么搞,还请你指导指导”。“这个,指导谈不上,建议还是有一些……”。他两个就文g∝的形势与发展以及豆港大队以后怎么深入的开展,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不是雾婆接连的催,莫书记还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