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晨,一缕阳光落到我的眼睛上。我皱了皱眉,用手遮住半睁的眼睛,慢慢地坐起来。
“嘶——”一阵刺痛彻底让我清醒。我用手使劲抵住太阳穴。晃动着僵硬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低着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床和床头柜。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我。
我穿着一件黑衬衫,那种在黑夜可以隐身的黑色。更奇怪的是,我想不出自己是谁,哪的人,甚至名字也不知道。我走下床想开门出去,可发现门是锁着的。我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只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窗子可以通向外界。还高得我伸手都够不到。
我有点慌了。
02.
又一阵剧痛,疼得我想撞墙。
我扶着墙壁,感觉世界天旋地转,一边捶着头一边踉跄地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抓着头发想要记起些什么,又用力地晃着头,一眼瞥见了床头柜。
我迅速地拉开了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个蓝色的小本,外壳是金属的,被一个五位密码锁锁着。看起来已经破旧不堪。旁边还有一只笔和几千块钱。我看着这些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的东西。想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到底是谁,或者有关于这个密码的一点信息。
我边想边从12345开始试密码。可过了很久,很久。我的肚子已经被饿的绞痛。还是没能想出一点点关于自己的任何事。
我已经快被逼疯了,站起来大叫着把本子摔在地上,跑到门边上,双手拉着门把手大喊大叫,门被我拉的微微颤动。我急得眼睛发红,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冲向门去,飞起一脚踢坏了门窗。又连着好几脚,玻璃上被我踢出个大洞。
我用手掰下碎玻璃渣,粗糙的手还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但我来不及管这么多了,伸出头去大喊道:“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
空荡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有我的回声在走廊里回荡。我放弃了求助,伸手去够门上的锁,发现我已经可以握到了。
我用力的扯着锁,过了一小会儿,我的胳膊已经酸的不听使唤,只好慢慢的收回来在空中来回晃几下。
这时我突然发现,刚刚手上被玻璃划破的口子不见了。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我的手,但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好奇的我在地上捡起一片碎玻璃。轻轻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不可思议的是,这伤口在我划的过程中就迅速的愈合了。
我还不死心,脱下上衣在自己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处划了一小下。但是也马上愈合了。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一个让我自己也惊讶的想法
“外界是不是杀不了我?”
03.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起初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偶然看见我的腰上有个纹身。仔细一看是五个数字。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连忙把摔在地上的本子捡起来。照着数字输了进去:15311。
我不知道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但它确实让这个本子打开了。我颤抖地将它翻开。第一页上写着:“你是一个杀手,这个本子相当于你的生命。”
我整个人一惊,马上把本子翻到后面。第二页夹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是一个穿着粉裙子扎着双马尾在浇花的姑娘。脸上的笑容像是要溢出来。照片的背后写着几个大字:“这是你心爱的女孩”。还有一排小字写着她的地址。再往后翻,文字开头写着是日期和天气,应该是一本日记。我的兴趣被彻底点燃,拿着本子坐在床上认真读了起来。
“2016年5月5 日,天气晴。我以前从来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次开始却是因为不得不记。这个日记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锁是我上的,密码纹在了身上,是遇见她的日子。本子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礼物。我叫李哲,29岁,外界的伤害不能让我死亡。
别问为什么,从出生就是这样。小时候酒鬼父亲想用绳子勒死我,可我当着他的面,一口气喘了回来。当孤儿20年,做杀手6年。一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发通缉令通缉。
三天前,他的人找到了我,捅了我两刀。但由于我的能力,我成功的逃走了。昨天我被一辆汽车撞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杰作。今天医生跟我说我可能会有失忆的后遗症。所以我才想到记日记。”
看完第一篇日记。我还是不敢相信,但是好像有没有别的可以解释。暂且相信了。
将信将疑的翻开第二篇。“2016年5月6日,天气晴。看来今天我已经开始失忆了。我还在医院,但我应该要走了。追杀我的人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2016年5月7日,目前来看,恐怕我是一天就会失忆一次,每天醒来都会不记得我是谁。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所以这个本子一定要像生命一样带在身上。”看完第三篇我已经完全相信我每天都在“重启”这件事。又翻了几页,发现中间都是差不多的内容。直到翻到最后,发现这篇格外的长。
“2016年7月2日,天气阴,今天我收到了一封恐吓信。里面有那个姑娘的照片。信里说,如果我不死,那个姑娘就要死。我没犹豫,去黑市买了一瓶毒药,特意要了一瓶剧毒的。老板说立马见效。我站在最明显的闹市街口,喝下了它。等着审判的来临。
可,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活着。这是第一次我对活着这件事如此的厌恶。我想了想应该还有一个办法。我在郊外找了一个荒废的精神病院。我想把自己锁在里面。不吃饭,不喝水,等我的细胞自己慢慢死亡。我找到通缉我的人的爪牙,告诉他我会自杀。五天后到那个精神病院来就能找到我的尸体。”
看到这,我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眼睛也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平静下来继续读日记。
“我找了一个人,给他200块钱让他把我锁起来,他虽然很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就这样。我,也就是现在在看日记的你,为什么醒来在这间屋子里。我不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怎样。但还是想尊重一下你——明天的自己。我把门钥匙放在本子最后一页的夹层里了。如果你后悔了可以把门打开剩下的路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我看完之后,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果然有个钥匙。我握着钥匙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坐着想了一会儿,看着钥匙发了会儿呆。
我还是要出去,
我想见见那个姑娘。
04.
我拿起本子和钥匙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还是从破窗户伸手出去开了门。“咔”一声,干脆利落。
我走出精神病院。看着照片后面的地址一路问到了姑娘住的地方。
到了那个街口,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全是花的房子。我连马路都不敢过,只敢远远地望着她的家门口。忽然,她家的门开了。吓得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下。那个姑娘出来了,还是扎着双马尾,但穿了一个蓝色的裙子。拿着花洒出来浇花。
我就在马路对面看着她。“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孩啊,连浇花都那么美。是这个姑娘,那么每一个第一眼,我都会爱上她。”我心里想着。正傻笑着看她的时候,她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微笑。可能只是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可我心想
“死了真值得。”我转身走回那个精神病院。
想着“这次安一个结实点的铁门吧,不要留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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