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移情-治疗的关键

曾氏语录:
1.移情就是一个人,把他早年与父母亲的关系,转移到与咨询师的关系上来。
2.反移情是探测病人内心世界的最好工具。

台湾的精神分析将移情翻译成转移关系,比大陆好很多。他的意思是一个人在跟治疗师的关系中间,会把他早年的时候,对他形成的人格有重要影响的人际关系,一般来说都是父母跟他的关系,通过潜意识的途径,转移到治疗师身上,如果再具体的来讲,这个人来找我,分析他的内心世界,他不可能完整的以他当下的状态来跟我打交道,他会带来很多过去的信息,这个就是移情。

再举一个例子,移情就像是滚雪球,刚开始的时候,雪球就只有这么小的一点点,然后你找一个下坡,上面有很多很湿的雪,因为这个小雪球在上面滚动,这个小雪球就会越来越大,那么越早滚进去的这些雪,它就越是能够形成这个小雪球的最深处的结构。
经常有人说这样一句话,心灵的深度。
有咨询师跟来访者已经谈得很深了,然后我就问他,你说深度有没有什么标准?
他说:我们已经谈到与性有关的事情了。
我就跟他说,与性有关的事情,不是内心真正的深层次的东西,在日常交往中间,如果两个人谈到性,表示他们的关系深度到了非常深的程度,但是在心理治疗里面,如果和来访者谈到与性有关的话题,这还是停留在非常浅的意识水平。

有人可能就要问,什么叫做心灵的深度?
从移情的角度来说,心灵的深度就是时间的深度。
也就是说,越早滚进到雪球里面的那层雪,就是越深的深度。

例子:一位男性的来访者,在一岁的时候被送到爷爷奶奶家里面去带,他到上小学的时候才回来,那么他一岁的时候跟父母的这种分离,导致了他的人格的影响,这就是非常非常深的东西,而且这种分离的创伤,会在她以后的生活中间表现出来,比如说在亲密关系中间,他可能会对过度深的关系产生恐惧。
为什么呢?因为他跟别人有了太深的关系。他在小时候跟妈妈有了深度的关系之后。又被强行的分开,这种创伤性的体验就会被激活。然后他可能采取的措施就是主动的破坏他的亲密关系,大家看得出来,这就非常符合移情的定义,就是他早年分离的这种创伤性体验,让他跟现在的成年的时候的亲密关系中间的人中间复活了,也就是说他有意的制造了早年事件的重复。

(家里面爸爸妈妈做生意,早年的时候都是忙于生意,我寄居在姑姑家,老二在姨姨家寄居过,在姑姑家也寄居过,妹妹也在姑姑家寄居过,也就是说在我们的生命中,除了爸爸妈妈在我们最出生开始的时候的一种亲密关系之外,最有影响的也就是姑姑家。如果这样的理论成立的话,那我们三个在成年的时候,与周围的人,建立深度的和长时间的这种关系的时候,都是存在一种主动的去拒绝别人,破坏这种关系,在成年后的我们就需要去了解,为什么自己成为这样的人,然后斩断过去,主动的去跟别人建立连接,主动的去学习,建立长远的长久亲密关系)

移情是一个人的人格的气味,治疗师在跟病人打交道的时候,病人的人格所散发出来的所有的源信息,都会对治疗师制造影响,治疗师感受到后,把自己的感受到的东西返还给病人。这就是一个治疗师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照心灵的镜子。

反移情,是在来访者的移情的刺激下。导致的治疗师的反应。

普通的打交道和专业的心理治疗的关系:日常生活中间,我们会不那么专业的。在跟别人打交道的过程中间,猜测别人有什么样的感受和想法。但是在专业的心理治疗的关系中间。我们是反过来做,我们经常是先感受我跟你在一起时候我的感受,然后再推倒,导致我这样感受的你的原因。你是怎样勾引起我对你这样的感受的?

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很多治疗师都有这样的体验,在跟一个来访者做访谈的时候,觉得昏昏欲睡,在我们医院还曾经发生过极端的事情,治疗师跟来访者工作的时候,治疗室睡着了,而且还打呼噜,弄得来访者拍了一下治疗室的肩膀,说一声你醒醒。当然,我们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医疗责任的问题,医院的院长如果懂精神分析的话,也不会在这个病人投诉的情况下,给这个治疗师说,你责任心不强,医德不好,我们要把它放在一个专业的框架下思考。具体怎么可以怎么说呢?

这个治疗师是在工作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或者再具体的说,在跟这个病人的工作状况中睡着了,这是治疗师的反移情见诸行动。他觉得这个跟这个病人谈话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至少包含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这个病人传递过来的信息无取,因为传递过来的信息是,像中国好声音那样的节目,那么好玩的话,治疗师是不可能睡着的,所谓的无趣,从基本的驱力角度来讲,他在散发的能量场子里面没有注入他的原始的或升华了的力比多,所以它是无趣的,这个简单的就是说所谓的性压抑。

但是这个性驱力不一定是表现为直接的与性有关的东西。他可能是表示升华的那些性的东西,比如现在大家都对中国好声音感兴趣,实际上他们都在升华了的,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与性有关的东西,而且这个是被允许的,昨天晚上我们去看中国好声音的时候,我看了很多家都在他们的未成年的孩子去看,很显然,如果这个节目包含了没有被升华的性的味道的话,这小孩是不应该去参加的,但是升华了的性是全民都可以参加的,不管他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

导致治疗师昏昏欲睡的原因就是这个病人有强烈的攻击性的压抑,假如这个病人表现出了某种直接的,或者象征层面的,对治疗师的威胁的话,治疗是不可能睡着的,所以治疗是只有在病人把他的基本的能量:力比多和攻击性完全都压抑的情况下才能够睡着,所以他睡着本身不是一个错误,反而是我们能够更好的理解来访者内心世界的重要的线索。

他一个心理治疗师,或者一个私人开业的心理医生,他所需要的很重要的一个专业的设置就是要定期的被督导,督导的作用就是帮助他,分析他和他的来访者之间发生的反移情,移情和阻抗。大家注意到,我刚才反移情放在了移情的前面。

用反移情了解病人的内心风景。

反移情的重要性:治疗师永远要先考虑在来访者面前是什么感觉?有什么想法?做了什么所谓的错误的事情。然后来了解来访者的人格特点是什么样子的。

网络语: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是谁。

我在你面前,我感觉到自己不存在,或者是没价值,那么你肯定配不上我的爱,但如果你在你面前,我感觉是有价值的,而且是强烈的存在的,所以我可以爱你。

如果把它换精神分析。我不管你是谁,我首先管我在你面前我是谁。我通过在你面前我是谁的这种感觉我就知道了你是谁。

例子一:在武汉中德心理医院的每个星期五下午的督导上面。我们有一个30多岁的男治疗师,报告了一个案例,毫不夸张的说,在武汉中德心理医院所做的,每个星期两个半小时的案例督导,是在我们这片土地上面水平最高的案例督导之一,在曝光案例之前,他跟我们说,非常对不起,为什么呢?因为她跟这个22岁的女性来访者做了八次的咨询研究,来访的基本资料都没有收集完全。因为资料没有收集完全,所以对这个来访者的基本动力学假设也没有做出来,所以他感到有一点点自责和内疚。这个案例的情况是这样子的一个22岁的女孩,他的主要问题是抑郁症。他小时候的经历是他爸爸经常打她,打到两三天起不来,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的爸爸,但治疗师的关系中间治疗是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这个女性来访者像泥鳅一样的,治疗师想问他一个什么问题,来访者的第一句话是在直接回答是问题,但是第二句话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治疗是非常着急,抓不住来访者的感觉。
他抓不住来访者,她就像泥鳅一样,你有着急的这种感觉,这是你的反移情,表示他真的像一只泥鳅一样的。,在你面前。你如果试图接近她,她就需要逃跑,这世界上,她在她爸爸的关系中间,形成了一个人格特点,我跟任何人只要有一接触,我就立即要逃跑,因为我如果不逃跑,他会就在精神上和身体上伤害我。

治疗师在听完我的说法后,他不再为自己8次治疗时间里面,没有收集相对完整的关于这个病人的信息,感到自责和内疚了,相反的,他通过这个貌似的错误、不足的这种情况,理解了来访者原来是一个如此害怕跟别人有非常短暂,亲密关系的人。

治疗师改变自己的策略,在治疗的时候,就不再太多的去提问,因为过多的提问本身就意味着攻击,或者说可能会导致来访者的慌乱,我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给她一个安全的抱持性的环境,这样她就会试探性的跟我发生连接,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后,他觉得我不可能是一个像她父亲那样攻击他的人的时候,她就可以跟我在心里面维持一段相对来说比较长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年跟他爸爸的关系中间形成的交往模式,就可能被彻底的改变。

例子二:一个女老师报告了这样一个案例,他治疗了一个30岁出头的男性的来访者,这个治疗师给他五次,然后觉得受不了了,就觉得必须要做督导了。

她跟这个男病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男病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色眯眯的,这个让你治疗师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这个男病人小的时候经历跟贾宝玉似的,在女人堆里长大的。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给这个女治疗室做了这样的一个解释。你是在正常的男女关系的状况下长大的,假如你跟男性的正常社交距离平均是50公分,觉得很舒服的话,那么这个男性的来访者,他正常的跟女人打交道的距离是30公分的话,那么他即使内心里面没有任何的,对你有色情性攻击的这样的想法,和正常的跟你打交道那种方式,就可能让你的自我边界突破了20公分。

后来治疗师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和感觉之后,那种色眯眯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我后来跟他讲了另一个一个例子,假如你给一个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的男人,男性来访者做咨询的话。你如果还是按照你在生活中间日常的跟男人打交道,50公分的距离,跟他打交道,那么他可能去卫生局去告你:你对她色情诱惑。

你给他做咨询的时候,你可以在他进门的时候搬张凳子放在门口,让他坐在那里,你坐在对角线的那个方位置,用麦克风和他做心理咨询。随着他对女性的恐惧越来越少,然后你们可以拉近距离,一直到你跟一个正常男性来访者的距离为止。

例子三:我和一个女性的来访者做治疗。我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我觉得非常的紧张,表面的原因是它学历比我高,脑袋比我反应快,记忆力比我好,因为她经常可以说,你今天说的话好像和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有点不一样,这个让我觉得我需要记住,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而且对她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谨慎,就让我觉得跟她在一起的50分钟和普通的其他的来访者之间的三个小时得治疗是差不多的,付出非常大的心理能量的代价。

然后有一次我就跟她说,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在跟你的咨询过程中间。觉得很紧张,生怕自己犯了一小点错误,就被你挑剔或者批评,然后她的反应就是:曾医生,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我生怕我做错什么事情之后,你挑剔我,批评我,然后我们就讨论她童年的经历,他的爸爸是高级知识分子,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不管是从学习,与人交往还是日常的生活中一些非常小的细节,由于她非常的挑剔,她甚至在爸爸面前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我没有一件事情是做的对的。

她和他爸爸之间的那种挑剔和被挑剔的关系,通过她的人格带到了我她的治疗关系中间,她在跟我的关系中间,她会担心我挑剔她,同样的我也会觉得她可能会随时挑剔我,需要强调的是潜意识的层面,挑剔和被挑剔的方向是无所谓的,也就是说,如果他曾经是一个被挑剔的人,她以后再跟治疗师的关系中间变成了不断挑剔治疗,这是一回事。

例子四:
一个男性来访者,在我这儿做了20次左右的咨询,是在武汉非常热的夏天里面做的,有一天,我们已经谈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曾医生,我能不能喝一点你的水,因为我的咨询室里面是放着一个自动饮水机,我当时觉得有点意外,我说当然可以,然后他拿着一个一次性的杯子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他坐下来之后我就问他,我真的是觉得有意外,为什么?

因为另外的来访者来我这里,他们真的不需要我同意,他们就会在咨询开始之前,去给自己倒一杯水,还有的人呢,在谈话中间他们觉得口渴了,就会站起来去自动饮水机里面去弄一杯水,但是你呢?好像我们讨论了20次。,需要征求我的意见,才去自动饮水机里面去接一杯水,我不知道这个有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早年经历是这样的,他妈妈对他的要求特别的严格,每天都是板着脸,基本上对他没有什么微笑,或者拥抱这样的事情,他妈妈的同时也是他的班主任老师。

自己是老师,然后把自己的孩子,女儿或者儿子送到自己的班上或者自己的学校里面做学生,从心理学这个角度来说,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做法,因为这个会给孩子一种感觉:妈妈和老师有什么样的区别。这个真的导致了很多很多的问题。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这个孩子在跟她班主任妈妈老师,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间他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比如说这个妈妈在工作和生活之间的边界也是不太清楚的。因为她在家里面还是摆着一副老师的样子,对自己的儿子严格要求。小男孩儿在当年,他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对我进行训练的,严厉的,板着脸的妈妈,而是需要一个对我很温情,能够抱抱我,亲亲我,给我一个温暖的妈妈,但是呢,这个妈妈没有能力给他这种东西,所以他的内心世界是在我跟我妈这样的最重要的人的关系中间,我要什么,她是不可能给我的。

这样的关系转移到他跟我的关系中间,就是在武汉这么热的夏天,我出了很多的汗,非常渴,需要喝水的时候,曾医生这个象征层面的妈妈她可能不会给我,所以呢,我不能够找他要,但是他那天可能是和非常厉害的渴,或者是因为他觉得我好像不是他妈妈了,有可能还从我这儿能够要得到他当时最需要的东西,所以他就试探性的问我,曾医生,我可不可以喝一点你的水,然后他没有失望。
我不仅不是她妈妈,而且我还可以跟他讨论,他是如何把 他跟他妈妈的关系,转移到了跟我的关系身上,这就是他为什么向我付钱,并且在我这儿的原因就是:他所做的事情,我帮他分析看的后面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总结:
反移情的处理,治疗师应该:
1.对自己的心理发展及生活事件保持清醒的头脑。
2.不要把病人的感情往自己身上揽。
3.不要让反移情见诸行动。
4.运用反移情,以帮助解释。
5.运用反移情:愤怒,去理解病人的敌意。
6.检查自己的情感反应,作为了解病人动力学的线索。
7.当体验到互补性的反移情,是要寻找一致性的反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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