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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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妈，你也真是的。俗话说上门都是客，今天怎么能让悠悠她姨进厨房呢！”黄梦琪和欧阳老太太说着又往悠悠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
月悦见老太太没有理会黄梦琪，赶紧接过了话茬：“他姨，没事的，反正我也是闲不住的人，到哪里都喜欢伸伸手。”
一桌子的人都在安静地吃着饭，黄梦琪瞧着老太太没有理她，挑了挑眉，眼珠子在透白的眼眶里打了个滚，又朝正看向她的女儿悠悠递了个眼色。
精灵鬼悠悠收到妈妈的信号，赶紧夹一筷子的菜往老太太跟前伸去：“奶奶，吃一块肉吧！”
老太太眯着眼朝小孙女看了看：“嗯，悠悠你也多吃点，你悦姨做的这菜可香了。”
月悦一来欧阳家，在老太太眼里似乎就没有黄梦琪什么事了。这一点，让一向傲气的黄梦琪很是不甘心。
“唉哟哟，疼死我了！”黄梦琪捂住肚子大喊了起来。坐在身边的欧阳霖一把扶住了差点倒地的黄梦琪。
“怎……”月辰刚要起身询问怎么回事，被一边的月悦一把拉住了，月悦朝他摇了摇头。
看样子，月悦是看出黄梦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妈，是不是你们菜没洗干净啊？”半倚靠在欧阳霖身上的黄梦琪，顺利地开始打起了算盘。
“嫂子，你这刚刚还好好的呢！就这一会功夫，怎么就有反应了？再说了，这菜可都是自家田里长的，哪有洗不洗干净之说啊！”欧阳芳赶紧站了起来，走到了黄梦琪的身边，“哥，你赶紧带嫂子去医院，我看她的脸色不好看呢！”
还没等黄梦琪多作反应，欧阳霖和欧阳耀已经将她连扶带抬地将她送到了汽车里。
“耀，你就别去了。你妈许久没来了，好好陪陪她！”欧阳耀叫住了刚抬脚也坐到车上，被欧阳霖叫住了，“我送你姨去医院就行。”
“那爷爷奶奶的……”欧阳耀对着父亲欧阳霖欲言又止，又转头看了一眼黄梦琪。
“你说你，一天到晚的折腾，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
欧阳霖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老爷子老太太的结婚纪念日，就……就这么被你给折腾散了。真不知道，我……”
“爸——你赶紧带姨去医院吧！说不好时间会很快，一会就能回。”欧阳耀眼看着父亲又要说出不该说的话，他也不希望再听到“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就眼瞎了，娶了你这个不识趣的女人”这样的后话。
“你想说什么，又想说我什么？”半躺在后座上的黄梦琪，一骨碌地起身，拽着驾驶座上欧阳霖的手臂，“话说一半的男人不是爷，是半吊子。”
“坐好，我开车呢！”欧阳霖甩了甩黄梦琪的手。
欧阳耀望着父亲远去的车，又赶紧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人被黄梦琪这么一折腾，大家放下了筷子。
“小辰，拿筷子，赶紧吃菜，一会菜都凉了。”欧阳老爷子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抚了抚下巴处花白的胡子。
“爷爷，这……”
“小辰，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赶紧吃饭。”欧阳芳朝着月辰挤挤眼，“一会你们都陪你爷爷（姥爷）杀两盘。”
“妈，我也可以吗？”欧阳芳的女儿华姗姗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懵。
欧阳芳朝着女儿点了点头，她看到刚进门的欧阳耀，赶紧走了过去，小声地说道：“可以了。”
“一会，我们大家一起唱首歌，跟着我的节奏来。”欧阳芳转身对着大家说道。
欧阳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月悦、月辰都被整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祝爷爷奶奶结婚周年快乐……”一句句祝福语从另一个房间慢慢地飘近了餐桌跟前，还有一个已点燃了蜡烛的蛋糕。
月悦被这个蛋糕触碰到了一根久违的神经，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欧阳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结婚纪念日。
她赶紧起身，一脸歉意地说道：“爸，妈，对不起。今天这事，我实在是不应该忘记的，对不起。”
老太太赶紧伸手拉起了月悦的手臂：“坐下坐下，你能来，我和你爸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和小辰就是我们最好的礼物。”
月悦望着老太太早已泪眼婆娑的双眼，她突然觉得因为当年自己的任性，将他们二老推到了无边的深渊。如果那天欧阳霖没有喝酒，就不会有后来两人的离散，如果那天醉了酒的欧阳霖不骑摩托车，没有到处撒酒疯，就不会压死朝他跑过去的嘟嘟……
月悦在那么多的如果中，怎么也寻不到一个像样的理由，为她一直很爱的那个人找到开脱的借口。直到最后两个人分道扬镳时，她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仅此而已。
月辰见到妈妈和奶奶这一幕，起身走了过来，握住了她们俩的双手：“奶奶，妈，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别再难过了！”
“妈，我们切蛋糕！”欧阳耀朝着月悦伸长了脖子。
“对对对，不想过去的事，过好眼前！”欧阳芳拿来了刀叉，笑眯眯地说着，眼睛却是红红的。
黄梦琪不在的餐桌上多了一份安宁，没有了怪怪的气息。一张桌子，一个非一家又似一家人的午餐正式开始了……
“整天净整这些幺蛾子，真不知你想干嘛，日子过烦了吗？”
“我心不甘，哼！”黄梦琪朝欧阳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窗外。
“你不甘心？呵呵……我还不甘心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不可理喻的！”欧阳霖停下了车，“下车！”
“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到我们欧阳家？”黄梦琪的语气里不仅透着醋意，还夹杂着恨意。
“因为她是我儿子的亲妈，这原因够明白了吧！”欧阳霖有些火了，“下车！”
“不下！我又没病，最憎恨装可怜的人。”黄梦琪未了不忘又加一句，“虚伪！”
“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让我碰上这个妖怪！”
“欧阳霖，你混蛋！”黄梦琪用力推开了车门，往车身后走去。
欧阳霖见势并没有追去，他对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不用说，黄梦琪又自己打车去娘家，要么就是回家了。
坐在车里的欧阳霖想起了和月悦的那些过往曾经，这么些年过来，他算是明白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当年他和月悦都稍微努力一下，或许眼前的一切都是另一个模样。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