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完了《中国新歌声》,许是身在海外的缘故,我对节目中几位年轻华人都印象深刻。有我非常喜欢的来自马来西亚的李佩玲,前期被淘汰的来自巴西的吴映香,以及来自洛杉矶的林凯伦等等,他们中文的流利程度完全不输于一个国人,并且于中文歌上的表现也都是可圈可点。不管他们现在的国籍和身份是什么,他们仍旧愿意说中文,唱中文,并且回到中国的舞台上,这本身就足以让人感动。
在总决赛前,16岁的李佩玲回到家乡,回到那个从小就教育他们不能忘记华人身份的学校,她的同学和老师都为她感到骄傲,所有人都为她能回到中国,站在鸟巢的舞台上欢欣鼓舞。
这让我想起一个马来西亚的同学,他的祖籍在广东,但是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和我们一样用微信,连在facebook上po状态用的也是中文简体。我曾非常好奇地问他,怎么能把中文学得这么好。他告诉我,在马来西亚,所有华人的小孩是要去上中文学校的。那些中文学校就像我们中国的小学初中,有语文课,而其他科目也是全程普通话教学,因此他的中文水平和一个中国学生没什么差别,普通话甚至说得比许多广东人都要标准。
马来西亚的华人,都深深眷恋着自己的故土,让小孩们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化,教育子孙不要忘本,因此马来西亚的年轻人,即便成年了,留学他国,也仍旧非常认同自己的华人身份,愿意和我们这些中国学生交流。
但是,在美国,有一部分华人二代是不愿认同自己的身份的。
在美国出生的华人,被留学生们戏称为ABC(American-born Chinese)。秉承华人重视教育的传统,这些孩子读书时都刻苦优秀,长大后也往往会有不错的发展。
按照我们常理推断,如果父母在家都说中文,并且有很多华人朋友的话,孩子的中文也不会差。但事实上,如果父母没有强调学中文的重要性,并付出努力系统地教孩子发音或者认字,随着第一个孩子的交际圈不断扩大,他们可能就会变得越来越不愿意说中文。如果家里添了弟弟妹妹,那么老二的中文水平会大大不如老大,因为两个小孩会更习惯用英文交流,对他们来说,英文才是真正的母语。
我有一个同事,是家中的独生女,而父母是八十年代的留学生。她的美式英语很地道,和我们也从来不说中文。她说她小时候在家和父母说中文,上小学时甚至因为英文不好而要上补习班。初中毕业后她便去外地求学,高中、大学、读博、工作,身边几乎都没有中国人,她也逐渐地不太会说中文了。成年后,她每年只和父母聚一次,平时也多是英文交流。我曾不明就里地问过她,是几岁移民的。她有些气愤地回答我,我是在美国出生的,我是美国人。
她说的完全没错,可我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如果我的孩子出生在美国,长大以后却无法正常地和我用中文交流,无法阅读我的文字作品,我会觉得自己的教育非常失败。
想想刘宇坤,本职工作是律师,却在自己写英文小说的同时翻译了《三体》和《北京折叠》等等,帮助中国作品两次获得雨果奖。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人,可是他从没有不认同自己华人的身份,他在自己的作品中深入应用了中国元素,并且愿意将中国的作品推广到全世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成全?
如今,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也加入了学中文的步伐。几年前我第一次来美国时,接待我的就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姑娘。她仅仅学了两年中文,已经能说得非常好,好到让我常常忘了可以和她用英文交流。我曾经窘迫地对她坦诚自己的英语口语不够好,我其实不应该老跟她说中文的。结果她俏皮地反问我,难道我的中文不好吗?
一个美国人都愿意用这样开放的心态对待中文,更何况海外的华人们呢。
将来,如果我要在美国养孩子,我一定会空运一套中国的语文课本,从拼音到唐诗宋词,让他感受中文的魅力,让他以学中文、吸收中国文化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