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那个一对天鹅的,象征姥姥和姥爷的爱情!”这是我姐姐和她女儿在为我父母家里的客厅选一幅油画。
“写写你父母的故事吧,肯定感人!”表姐几次由衷的提醒。
其实这么多年想过很多次写写父母的故事,可始终不知从哪里写起。大概因为是自己的父母,太熟悉了,又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一直没动笔。
父母的爱情有点象典型的凤凰男和孔雀女的故事。爸爸家在农村,兄弟姐妹7个。当时爸爸去太原上师范,回一次家,单程步行80里路。而姥爷解放前是国民党某个部队的军需官,解放后做点小生意。姥爷人特别老实又心地善良,做生意老是给顾客“秤高高的,高高的”,每个月下来都是赔本。姥姥和姥爷为这事没少吵架。不过亲戚们都好心,互相帮衬着,妈妈小时候的日子还是不错的。邻居给她起的绰号叫“三抓”,一天三次抓零食放兜里,然后出去玩儿。
俩人工作分配到一个单位,相识、相恋、结婚。这边,姥姥姥爷去世早,帮不上忙,那边,爸爸兄弟姐妹多,爸爸是第一个出来工作的,自然需要照顾家里。俩人开始了几十年的苦日子。
妈妈从一个娇小姐,一点点学起来。她常常回忆姥姥去世后,她生平第一次做饭,手忙脚乱,哭得稀里哗啦。到后来,妈妈可以把小布头剪成三寸见方的布块,给我们拼起来做成精致的书包、小棉被。每个月领了粮食,他们都要先留出一部分“细粮”(小麦面粉)送回奶奶家,剩下的粮食平均分好,保证到月底还有的吃。虽然日子很苦,他们从来没有因为钱的事闹过意见。
爸爸对妈妈的呵护是出了名的无微不至。爸爸每次出差,临走前把所有的吃喝用度都买好。出差期间,妈妈足不出户都一点没问题。那时还是用煤泥炉子,每天中饭后和晚上睡觉前,都要和好煤泥封炉子。有一次爸爸要出差两个星期,临走前,他把超过两个星期要用的煤泥都和好了,跟个小山似的。他舍不得妈妈干重活。
还有我妈几次生病住院,爸爸都照料得体贴入微。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吃水果,什么时候扶起来运动,都有详细日程。粥里有多少样东西,什么成份对身体什么作用,都有说法。看到杂志上说什么食物对妈妈身体好,一定去买来做好,端到妈妈手边。说各种宽心鼓励的话,让妈妈增强信心,早日康复。我的姐夫,五十几岁的当过兵的大男人,一次来看爸妈时当场落泪,说太感人了。
可以说当年爸妈结婚后,妈妈从一个娇小姐炼成了吃苦耐劳的“劳动人民”。在单位是市里的优秀教师,在家里把我们姐妹五个养大,还几十年从不间断地每月接济奶奶家。而现在,妈妈在爸爸的宠溺下,从“劳动人民”又变回了“娇老太太”,什么都不操心,天天只管乐呵呵地过日子,锻炼身体、看电视、读书。即使象买新房、装修、搬家,爸爸也不让她操一点心。我们有时会开玩笑说,我妈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了。我爸笑嘻嘻地看着我妈说:“没办法,我惯的,我惯的!”
经常看到网上、电视节目里,本来相爱的俩个人因为房子、因为谁掌管经济大权斤斤计较,互相伤害,最后两败俱伤。也经常看到人们对凤凰男、孔雀女的各种不看好。其实人一辈子就几十年,俩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尽量把日子过好点,不要去跟人攀比,即使困难一些又有什么!凤凰男和孔雀女是可以非常幸福的,关键是彼此相爱,真心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