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段经历——温州

今天翻看美食杂志《贝太厨房》,意外翻到温州美食篇。细细读来,原来温州有这么多美食的。我曾在温州度过一个完整的寒假,居然好多美食都没有吃过,真是不识温州真滋味呢。

08年的寒假我和堂大哥大嫂在温州大学城的新居里过年,那时候大嫂还在南京攻读博士学位,大哥是温州大学的英语老师。我因为在广东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逃避不想见人就去温州找他们。在温州,我们做了好多愉快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在温州学会了爱护自己。

我曾给这段经历起过一个文艺的名字——我在江南的那些日子。

温州其实已经不算是江南了,准确地说该叫华东沿海。可是因为温州毕竟还属于浙江省,我就固执地称之为江南。矫情的我总觉得说成“江南”,我的这段经历就由了诗意。

江南多雨。

温州时值冬天,朔风冷雨从不曾懈怠。很多时候,天上地下都是湿哒哒的。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是待在屋子里,看书做饭。我隔三天会去次茶山市场买菜。温州靠海,海鲜是主打,可我不会做海鲜啊。很多时候我们还是吃鸡肉,猪肉,鸡蛋的多,大哥大嫂是素食提倡者,饭桌上过半的食物都是果蔬。可饶是这样,我们也做出了大盘鸡,广西扣肉之类的大菜,也常常包饺子吃。在茶山市场的角落里,有卖温州鱼丸汤的。温州的鱼丸跟我在广东吃的鱼丸不一样,我觉得它本来就不该叫做鱼丸的,因为它不是圆形的,而是条状的。鱼肉被搅打上劲成为结实的鱼糕之后,直接用筷子一条条拨到滚开的锅了。不知道是用的哪种海鱼,味道非常鲜味,汤水很清,只要除了鱼肉就只有姜丝和葱花,这点上又秒杀了广东的圆形鱼丸。

因为靠海,所以温州的特产就是海产,各式的鱼干是游客的首选手信,包括本地人给外地的亲友邮寄年货也都是鱼干。在温州的年货街,海货行占了绝对的大比例。我没有把鱼干当做零食的习惯,特别是温州人不吃辣椒,每次吃到嘴里都觉得一嘴腥味。不过温州有好吃梅干菜咸饼,这个好吃。这种馅饼还跟我在河南时吃到的馅饼很不一样。一般的馅饼都会比较厚,因为馅料要占地方。温州的梅干菜馅饼是薄的,白色的饼皮几乎不能包住馅料,可以看到梅干菜的颜色。馅饼又大又薄,用无忧的炕锅烤熟,香喷喷的,一点也不油,但吃着也不柴,有点绵软的同时又有脆脆的口感,非常好吃。

偶然有一次我们居然在茶山市场买到了野猪肉。几个山民用传统的利箭猎杀一头凶猛的野猪。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假的,只象征性地买了三斤回家试试,结果菜一上桌就后悔了。这是真正的野猪啊,皮非常厚,用大料红烧再焖烂,入口非常香,真实可惜了。

天气好的时候,大哥会我去茶山顶的湖边钓鱼。出发的时候说:“今晚吃酸菜鱼。”回来的时候说:“今晚先吃酸菜吧。”不知道是大哥的技术问题还是我的人品问题,总之在我回到广东后,大嫂打电话来说:“今晚吃酸菜鱼啦”。

山顶的空气很好,天特别蓝,湖天一色,白色的云很淡很淡地飘在湖天之间。每次到了山顶,心情都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太美了。阳光正好,晒在身上酥酥的,正好弥补了山风的凛冽。大哥在水边钓鱼,我在他后面看书,很长时间内我们都很少说话,就这样一坐大半天,太阳西斜时收起鱼竿下山回家。

朱自清笔下梅雨潭就在茶山的另一边,选一个年边的日子,游人稀少,我们徒步翻越茶山去寻访这块绿宝石。一路上我们经过了山民废弃的山地,用大块的石头砌成的台阶式旱地,长久荒芜后先前种植的茶树和杨梅树一派野蛮生长的样子,生机盎然。大哥说,看看这些地就知道温州人有多吃苦耐劳,人家能够富起来也是有道理的。

龙须岩的水量很小,稀疏的几缕薄薄的水流从很高的涯头上落下来,飘飘然,还真有几分胡须的模样。

伏虎寺还在筹建中,庙宇的主体部分已经完成,脚手架也已经拆得差不多。门口伏卧的老虎雕像还没上色,不知道会是白虎还是黄虎。

仙岩寺却很热闹,我们路过时正是僧人下晚课的时候,左边的大堂一队和尚走出来,右边的大堂又是一队尼姑走出来,我们有点蒙圈:这是学术交流会吗?

梅雨潭真的很绿,也真的很袖珍。潭口露出一截白色的水管,不知道是进水还是出水用的。总之,朱先生笔下的梅雨潭想去太远。正在失落间老家的同学打电话来问我怎么焖鸭子。我就站在梅雨潭上方的观赏台对着镶着墨边的梅雨瀑跟电话那端说鸭肉先飞水,再下料翻炒,接着红烧......

除了去茶山,大哥还带我去游冬泳。去游泳前要先吃至少八分饱,然后在泳池边各种蹦跳再一头扎进水里。其实泳池里的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刺骨寒冷,就是感觉比较凉。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扑腾,然后羡慕地看着深水区的人儿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

我们还去夜跑,也在天气晴好的午后扯一张床单铺在草地上晒太阳、看书。住在大学城的好处就是多,寒假时特别清净,有大片的草地和空荡荡的大运动场让人随意打发那些多余的精力和闲暇的时光。

江南多庙宇。

就在茶山这一片不算大的地方就有几个大规模的寺庙,其它小观音庙、武英殿就更多了。几乎是每个村子,每条街道都能看到香火鼎盛的寺庙。过年那几天在,茶山的上空总是一团烟雾罩着,那都是人们上香时升腾起来的白烟。浓重的香精味和焦炭味真心呛鼻。路过正在放斋的庙堂,信女们会热情地留饭,如果不吃也会给一些果品或者点心表达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温州的简称是瓯。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瓯曲、瓯绣之类的招牌。瓯绣跟苏绣的风格比较像,比广绣更有光泽感,颜色也更加鲜亮。可能是江南产丝的原因,所以原料用得好。瓯曲我没有听过,看扮相跟杭州的评戏差不多,但不知道唱腔是不是也大同小异。

温州的民间也有类似中山飘色的年俗。从大年初一开始,村里会组织大型的游街活动,人们穿戴成古人的秀才、才女、武将等等角色,骑着马,或者坐在轿子里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也会放鞭炮、鸣锣开道。大哥说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抬锣吆喝的人就是“清道夫”。这样的游行活动持续的时间从一天到三天不止,看当地人的热情和财力。

虽然在温州待了一个多月,但是因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大学城待着,所以温州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一个立体的印记。絮絮叨叨地,说的都是我在温州的一些经历。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和认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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