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按辔徐行,赵铭远端详着手中那块晶莹透亮的佩玉,触手温润,质地细腻,只见佩玉边缘还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
“铭远哥哥,有空来京城找我玩,我叫赵受益。”
那男孩临别的话语犹在耳畔,“赵受益!”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竟想不起来,赵铭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赵大哥,咱们马不停蹄的赶了半日,要不下马歇息一下,喝口水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吧”。青柔见赵铭远没有回应,扯了扯他后背的衣服,铭远这才回过神来,应声下马。
赵铭远喝了口水,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转而向青柔说道:“我想起来了,其实早该想到,青柔,你猜咱们今天救的那对母子是何身份?”
青柔摇摇头,“我猜不出,难道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眷不成?”
赵铭远拊掌一笑,摸了摸青柔的头,“这小脑袋瓜还真是聪明啊,这都能被你猜中!”
青柔也觉惊讶,瞪大了双眼望着赵铭远,“真是皇上的亲眷?不会吧?她母子二人不在皇宫好好呆着,怎会来到山西太原。”
赵铭远道:“我曾在你父亲身边,听他老人家谈过,官家(宋朝民间对皇上的称谓)最宠信德妃刘娥,赵受益便是她和官家的六子,聪明可爱,刘娥祖籍太原,想来这次是携儿子来祭祖,不料途中遭遇杀手埋伏,她口中所称的那姓郭的贱人,便是当今太子赵祐的生母郭皇后,郭皇后见圣上一直宠信德妃母子,怕是以后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是以找准时机,痛下杀手!”
青柔点了点头,觉得铭远分析的有道理,沉吟片刻,忽又说道:“现在想来,再看这宝剑和玉佩,以及那两千将士见到她们的神情,只怕真是她们母子二人,不过坊间传闻,皇六子并非刘娥亲生,而是皇上与她身边的侍女李氏所生,当年狸猫换子案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我虽在深闺,也有耳闻!”
赵铭远面色凝重,点头说道:“我也听说过,真相如何,无从考究,不过皇家轶事,咱们也无须置喙,只是无意中又卷入了宫斗朋党之争,不知是福是祸!”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今日与我大战的那银发刺客,武功深不可测,与我不相伯仲,看他剑法精妙,御剑飞行,应该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御剑山庄的庄主司马碧烟,没想到此人如此心高气傲,竞也被郭皇后所收买。”
青柔伸手过来,握着赵铭远的手说道:“赵大哥无需烦恼,都怪青柔无能,曹家时运不济,连累了你…”。
赵铭远听了,竞有些生气:“青柔姑娘说哪里话,我虽参军不过半载,但曹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军中更是照顾有加,从未当过下属呼来喝去,我敬佩他的为人,曹家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以后切不可说连累不连累的这等傻话,否则赵大哥真的要生气了!”
“好好好,以后不说便是,这把璧玥宝剑我觉得还是赵大哥拿去比较好,正如德妃所言,宝剑赠英雄,在你手里才会淋漓尽致的发挥它的威力,拯救更多的苍生,诛杀更多的歹人。在我手里,如此名剑,我连保护它的能力都没有,万一哪天被坏人夺了去,岂不遗祸无穷?再说,咱们既然知道了德妃母子的身份,人家贵不可言,诚意馈赠予你的东西,你立马转手送人,于理不合,日后相见,大大不妥,你若真想送我,那就把你那柄空灵剑送给我吧”。
青柔伶牙俐齿,娓娓道来,赵铭远哪里说得过她,竟无可反驳,于是二人交换了宝剑,青柔像如获至宝,笑逐颜开,握着这柄铭远用了十几年的宝剑,就像握着他那温暖的手掌一样,以后时刻佩戴身边,就如铭远时刻跟在身畔!不禁心神荡漾,甜蜜无限。
赵铭远接过璧玥,轻轻的拔了剑,顿觉寒气逼人,剑光耀眼,这剑长两尺,玄铁而铸,薄如蝉翼,却也称手,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在剑尖来回闪烁,犹如蛇信吞吐,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图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这时刚好有一片竹叶缓缓落下,迎上剑刃,瞬间变为两半,丝毫不减下坠之势!“不愧为绝世名剑!”赵铭远不禁脱口赞道。
青柔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欢喜,嫣然笑道:“赵大哥,你不是说要传我几招剑法吗?不会赖帐不认了吧。”
“哈哈哈,赵大哥对你说过的话,岂会赖账?来来来,现在就传授你空灵神剑的剑法和口诀。”赵铭远一边说着一边手把手的教青柔站立和握剑的姿势!
“这空灵剑法原是从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演变而成,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这第一招“灵犀一点”,使剑者需沉腰翘臀,左手捏一剑字诀,右手挺剑刺出,虽简单一招,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赵铭远耐心教导,青柔冰雪聪明,自然学得极快,只见她剑法飘逸,身姿优美,不一会儿,这一招“灵犀一点”便使得“哧哧”有声,有模有样。
接下来赵铭远便将“空谷传声”、“生灵涂炭”、“空穴来风”、“万灵朝宗”、……“空前绝后”、“一扫而空”等悉数传于青柔。
这最后两招“空前绝后”、“一扫而空”若使将开来,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劲力所至,便有几十人围攻也瞬间给团灭了,威力奇大!青柔终然聪明,但毕竟初学,又无习武和内力基础,哪里发挥得出这等巨大威力,只是先记住这些精妙的招式,把口诀和心法强记心中,日后再勤加操练。
两人沉浸在精妙剑法之中,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于是跨上白隙,往汾州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