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白鸽

九月初的开学铃声还没在淋漓的水汽中消失殆尽,转瞬又迎来一年中的教师节,一个“又”字,把长长短短的记忆里关于学生时代的印象翻出来晾晒,不由得感谢有这样的一个节日,让已经远去的校园钟再次于脑海中响起。

今秋的阿拉善雨水之缠绵,让我一度恍惚产生出回到呼伦贝尔的错觉,在那个雨水和雪水同样充沛的地方,我度过了自己一生中最初的那十几年。同样的,我的小学到高中,都与那里息息相关。

独学无友,幸运的是,我拥有同学,也就拥有了朋友。在从家通往学校的道路上,每每经过一位同学家,从门口匆忙跑出来的身影就把上学的队伍变得更长,队伍中的身影也在寒来暑往中逐渐拔高了身量。一同撑伞的小伙伴一变在变。今时走进雨中,我享受一个人的寂寞,也偶尔会怀念曾经有人在背后呼唤着等一等,然后躲进伞下的笑容。

在所有关乎学校的记忆里,老师这一群体的人数相比学生而言虽然少了许多,但存在感却格外突出。“你还记得那时候班上的谁谁谁吗?”“不太能想起来了。”“那我们的语文老师你还有印象吗”“她呀!怎么了?”如今仍然钟爱文字的我,对自己的每一任语文老师都印象深刻。铅笔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下的文字逐渐被电脑键盘输出的字符代替,而有些人始终是无法替代的存在,她们如舵手般掌握舟楫,送我和我的同学们一程又一程。

只是行舟万里终靠岸,浓厚的思念经过时间的稀释逐渐稀薄,像牛奶被滴入水中,我回头看水天一色,雾蒙蒙的,连带着眼眶泛起秋雨的潮湿。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的那些老师们都很好。但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常在课堂上瞌睡或者看小人书,在课下躲在角落里发呆,用如今看来破绽百出的拙劣演技和借口,掩饰自己没有好好做功课的各种行为。

那时候我听不懂的叹息,隔了很多年之后,如钟磬相击,余韵悠长,唤起生命的琴弦以共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少年不懂的何止愁滋味,总以为未来辽阔,然后肆意挥霍,过往如白鸽,扑簌簌的扇动翅膀,抬首已经踪迹难寻。

今年的教师节,我发出去的那几条祝福,不止让远离学校多年的自己又重拾了关于过去的回忆,也让我再次将对师者的感激装进人生的箱箧中好好珍藏。前方还有明月与星光,我会继续往前走,像我的老师们祝福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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