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一片死寂的医院里。
我对自己说,“我们,就这样吧。你,还不是和别人一样。”
01
傍晚的时候,我早早地藏进了准备好的大箱子里面,捧着一束蓝色妖姬,你最喜欢的花。
我给你发短信,“快来宿舍找我,我给你一个惊喜。”
你很快就回了我,“好的,等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想象着你匆忙地跑回宿舍,然后打开灯的那一刹那,我从箱子里探出头来,“嗨,木子,生日快乐!”你先是有一丝地摸不着头脑,接着便是笑得合不拢嘴。你走过来提起手,正想轻轻地摸一摸我的头。这时候,我捧出来藏在身后的蓝色妖姬,“这是你最爱的花,送给你,连同我,也一起送给你。”
你那时候一定会哭得像一头花面虎,对吧?
然而,你并没有来。
我在箱子里面呆了很久很久,我对自己说,“你现在一定很忙,所以不能及时赶到,你马上,你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拼命地去说服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像吃了没有成熟的苹果一般很酸很酸,酸到眼泪就那样措不及防地流了出来。慢慢地在我心里头,这样的解释就像被人丢弃在街边的垃圾,没有了一丁点的意义。我开始不停地咳嗽,痛到不能呼吸。
后来的事我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醒来之后,我便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正好有位医生。
我问他,“我怎么了?”
他说,“你呆在密闭的箱子里太久导致缺氧,再加上对花粉过敏和情绪低落,就晕倒了。对了,是你的朋友把你送来的。”
“朋友?”我在心里纳闷,会是谁把我送来的呢?难道是她?
这时,周旗从病房门外走了进来。那时候,心里悄然流过了一丝失落。
“西子,你醒了?好点了吗?”
“嗯,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周旗。”
“这样我就放心了。西子,我还有点事,不能再照顾你了,抱歉啊,我先走了。”
“没事的,再见。注意安全。”
周旗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她平时习惯于独来独往,所以我们的交情也不是很深。这次正好她回宿舍拿点东西,碰巧救了我。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换作往常,宿舍早应该熄了灯,她们也都应该睡下了吧。所以,云木子,你在哪里?你说好会来,可你人在哪里?
如果救我的人是你,那该有多好。
02
我打开音乐播放器,插上耳机,可听到的第一首歌就是范玮琪的《最亲爱的你》,你最喜欢的歌。
“看你沉沉的睡去,忍不住轻抱着你。孩子般的无邪安宁,幸福就那么笃定。突然想写一封信,给我最亲爱的你。”
在梦里我最先遇到了小时候的你。
我们在百花齐放青草葱葱的公园里,你和一个小女孩坐在长椅上,一边开心地拍着手,一边清脆地唱着,“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来搬砖......”
我跑过去和你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你拉着那个小女孩的手,站了起来,“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然后你拉着那个小女孩跑到了另一张长椅上接着玩刚才的游戏。
画面一瞬间穿梭到了大学食堂。
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你和华清坐在我的对面。三个人之间说说笑笑,气氛还不错。但就在这时,你突然拿起右手挡在华清的耳旁说起了悄悄话。尽管没有延续多久,气氛也依旧不错,但我的思绪早就被叫做尴尬的恶魔给吞噬了。
这算什么?
一瞬间,我们所有不好的情节都浮现在了眼前。我们一次次地吃醋吵架,我们一次次地缄默冷战,我们一次次地冷酷绝交......我突然觉得,我们是走不到最后的,我们不可能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与其彼此为难,不如我早点识相地退出这一场荒唐的友情剧。
我们就这样吧。你还不是和别人一样。
03
好像在梦里看清了一切,知道了该怎么办。
醒来之后,耳机里还在传来略带些忧伤的歌,TFBOYS的《不完美小孩》。
“当我必须像个完美的小孩,满足所有人的期待,你却好像,格外欣赏,我犯错犯傻的模样。”
你纵容我的任性,你欣赏我的人格,可那都是从前过往了。你再不是从前的那个你,我再不是从前的那个我。
在心里已经笃定了和你的这一场分离和告别。可是睁开眼,却看到疲惫的你躺在我的病床旁,浅浅地睡着,你拉着我的手。
眼泪没有征兆地就流了出来,我赶忙拿起另一只手,抹掉眼角的泪。
你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从病床旁趴了起来。
“醒了?”你问我。
“你来这里干嘛,你去跟别人一起过你的生日啊!”
我没有给你一点儿好脸色。
“西子,不要生我的气了——”
你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你,“你哪里看到我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们绝交吧。你走吧。”
“西子,别闹了,我奶奶去世了。”
我顿时惊呆了。
“不可能啊,上个星期天我去看望你奶奶的时候,她还和我有说有笑。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世呢?”
“这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其实很正常。你放心,没事的,她走的很安静,脸上还绽着一朵又一朵好看的花。没事的,这是好事,奶奶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生活了,她去找爷爷了。没事的。”
话还没有说完,木子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我把身子向前倾去,一把抱住了她。“没事的,木子,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一辈子。”
我以为我已经有勇气放弃木子,可是当看到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我还是不忍和她分离。
这就是友情吧,扯不断,剪不断。
过了一会儿,哭成泪人的我们两顿了顿自己的情绪,开始好好说话,聊天。
“西子,你看这是什么。”
木子拿起脚下放在一旁的盒子。
“这是——蛋糕?”
“对啊,我说过今年要和你在一起过生日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我在心里高兴地像个傻逼一样。
对啊,你一直都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况且,你是这个世界上除过家人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哦不,有时候,你甚至超过了家人给我的爱。以前有过的一些说话不算数的“案例”,也只是因为刚刚好而已,刚刚好你有事,又或者刚刚好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但这一点都不会妨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甚于友情,甚于爱情,甚于亲情,仿佛一时间,我们成了义结金兰的姐妹。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错了,我们和好吧。”
这一句话出现次数最多的情境不是在爱情里,而是在友情里。
因为想要珍惜,所以哪怕吵一万次的架也不想分离,妥协就妥协,有什么颜面可丢的,反正你是我的朋友,这个世界上最傻最丑最爱我的人。
04
很多事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还深深地刻在心里,关于你的温柔你的善良你对我的好。
“木子,好失落啊。”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男朋友,是不是你就会和他整天待在一块?那样的话,就没有人陪我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上自习了。”
我沮丧地像只丢了骨头的哈巴狗。
“不会啊。谈恋爱又不是一定要每天黏黏糊糊的,偶尔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就好了,用不着天天见面。”
说完,她就拿起那只恶毒的手放在我的头上弄我的头发。本来刚刚被暖化的少女心瞬间碎了一地,天啊,这可是我修整了好久才弄好的田园。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云木子,你哪里逃!”
可我的两只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她这小火箭,弹指一挥间,早已没了她的踪影。
我只好无奈地又一次拿起手机,拨她的号。
“柳大小姐,找我所为何事呢?”
我在心里偷偷地说了一句,“画个圈圈诅咒你!”然后,又端起模子,像模像样地对她说,“木子,我错了,你快现身吧。”
话刚说完,突然就有一个人敲我的后背,“嘿!”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手机掉地上。心里的火焰顿时升了好几丈,可一转过头发现竟然是木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盈盈笑意,我这没出息的,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了,又在心里狠狠了踹了自己两脚。
“木子,别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走!”
木子把细长的手臂架在了我肩膀上,一路上勾勾搭搭说说笑笑地。
“嘿,木子,说真的。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男朋友,你会不会就不爱我了?”
“你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干嘛?”
“男朋友算什么,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的情人,一辈子的情人。”
《小时代2:青木时代》里面有一个镜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当林萧和顾里大吵一架,去找劈腿的简溪时,她以为简溪依然是她林萧的避风港,结果被秀了一脸。她离开简溪家,关上电梯的那一刻,想必心里是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吧。没了顾里,没了简溪,她,还有谁可以依靠呢?
但是当她从电梯里出来,顾里却早已站在门前等了她好久。
林萧说,“我终于明白,刻薄毒舌的她也好,趾高气昂的她也好。只要在顾里身边,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能放心大胆地睡去。”
世界是怎样我不管,只要你在我这里永远是一个小孩。
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莫过于友情。当然除了亲情之外。即使很多时候,友情要远甚于亲情。
很多人肯定会想,“不是还有爱情吗?友情最伟大了,那爱情算什么?”在我看来,友情要远比爱情伟大一万倍。因为在朋友面前,你永远是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嘿,My friend 情人节快乐,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的情人,一辈子的情人。
我是一寒,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