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
酒王的酒,名传天下。若是有人自称滴酒不沾,那只需略闻酒香便会醉意朦胧;若是有人号称千杯不醉,那只需小饮一口便得步履蹒跚;若是有人自命嗜酒如命,那只需畅饮一壶便会了无牵挂。天下人慕名而来,只为一试这传说中的猴儿酒。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可猴儿酒以稀为贵,倒真是没有几人能见闻它的真面目。就说酒王居里门庭若市,能供大家把玩品赏的,也都是名物珍品,却总不见猴儿酒的身影。大家纷纷求问酒王,那曾轰动天下的猴儿酒为何没了身影,失了踪迹?若非是千年一酿,无价可估的仙物,只得有缘人才方可一品?
酒王笑答:不可说,不可说,它若出世,自不得私藏,当会拿出供君一品,只是此等脱俗之物真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众人心中疑惑,也只得各自揣摩猜测,大家私下众口不一,也有对此事的来龙去脉进行仔细的考究和推论,那得出的结论更是千奇百怪。但同是好酒之人,又怎会对此等尤物无动于衷,其中便有好事着,想在这酒王居中探个究竟。而酒王含糊其词左右言它,总是不愿说出所以然来,终究没个线索,故此事便一筹莫展了。
“兄台你好,不知不觉我们也在这巧遇两日了。请问,你可有想出什么妙计?”高岩摸了摸身上的酒袋,笑嘻嘻地向靠坐在树根边的年轻男子说到。
“你问我妙法子?我问谁去。我看你也在这两天,身上的酒囊都被你喝得空空如也。兄弟你定是思酒了。”年轻男子仍闭着眼,在树荫下细闻着烈日将土壤烘培出的焦味,懒洋洋地叹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哈,兄台,你看,我这愁不是来了么。没了酒,这愁的滋味可真让人不好受。”高岩又摸摸鼻子,摇晃着空空的酒袋,然后噤声侧耳听着。虽是了无声响,高岩却仍是打开酒袋,仰头嗞了一口。
年轻男子的发梢被风儿吹得飘起,树叶摇曳,地上的阴影和亮斑立即跳起了舞,他享受地哼了哼声。
高岩砸吧着嘴,收好酒袋,仔细地想品味出个啥,但最终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地道:“我说兄台你倒好,不吃不喝两天了,就在躺了两天了。怎么,你还要继续躺下去么?头痛头痛!”
“你在愁什么?”年轻男子睁开眼睛瞧着高岩,突然打断高岩正在说的话,反又问道上一句去了。
“我在愁什么?”高岩一时语塞,他正想发火斥责年轻男子一通,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晕头转向。
“我瞧你二十来岁,却离不开酒,又老是说愁,愁什么?是失了目标,还是失了姑娘?”年轻男子直起身子,盘坐在满地绿叶之上,慢悠悠地说道。
高岩怒目瞪着年轻男子:“哼,我是...我是说我愁,我只是没了酒所以愁,至于为什么我好酒,你可好意思问我,我瞧你只比我小不比我大的岁数,不也是在这酒王谷中呆坐了两日。你要是不好这一口,又怎么会来这酒王谷。本以为我们是同路人,能交个心,拜个把,你倒是让我觉着找了个晦气。”
“原来你一身闷气,怪不得愁,我确是好酒,不然又怎会在这品酒两日。”年轻男子耸肩说到。
“品酒两日?你唬谁来着,我是亲眼见证你一直在这昏坐不动。”高岩没好气地说。
“我早知你会有此一问,你手中酒囊装的是酒,这天地间装的亦是酒。若是醉翁有意,良辰美景均是佳酿。”年轻男子圆腔正字地答道,眼神不乏飘逸。
“嘿,这话有意思,我这两日肠胃不好,屁声不停,兄台你定是亦有品味,可是让这天地佳酿更为辛辣猛烈了。”高岩哈哈大笑,一副看弱智的样子。
“你!”年轻男子起身,之前眼中的飘逸转变为羞愤:“你!你什么眼神!谁闻你的屁才享受了!你不知道的事天下多的去了,休为燕雀。”
“天地佳酿,不亦是吃吃喝喝。你如此拔高自己,又怎知真是佼佼不群,又或是滥竽一只装腔作调罢了。”高岩不屑地说道。
“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年轻男子气的哆嗦。
“兄台要勇于接受质疑啊,若真有本事,又怎会为了一个屁大动干戈。若非兄台葫芦里卖的是假药。”
“骂人可真是在行。”年轻男子咕噜着。
高岩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又贴上了年轻男子:“我说,公子你一表人才的,真没想到你耐心也挺好。”
“别再打主意找我讨酒了,我这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年轻男子瞥了一眼高岩,便不再理会。
高岩叹气靠在树的另一侧,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人生最大的愁,应该是不知何以为愁。人生最大的乐,就该是不知何以为乐。小爷,你觉得如何?”
“哼,痞子。别再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想说的是那个传言,我才不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