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黄灯,一碗热汤,一个羞涩的笑容。
“你是新来的佣人?”
谁知她不是佣人,是老头子硬塞给我的老婆。
“你想好了吗?要娶我?”她满脸羞怯。
我讥讽一笑,“我还用想么?”
五年后,她心灰意冷的离开……
我是Jk集团的继承人,我逐渐地开始从老头子手里接手公司,每天都很晚才会回来。
今天我一回来,就见客厅里还亮着晕黄色的灯,暖暖的。
一个羞涩清秀略显土气的女孩迎上来,对我露出了个羞涩的笑容,双眼亮晶晶的,“你好!”
我愣了愣,“你是新来的佣人?”
她接过我手里的公事包,顿了顿,又对着我笑,“你饿不饿,我炖了汤!”
我揉了揉太阳穴,也没再在意她是不是新来的,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道:“给我一碗吧!”
“好!”不一会儿,她便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香味四溢,我就着碗便喝了,别说,喝了这碗汤人都舒坦了。
第二日,我依旧半夜三更回来,那盏晕黄暖暖的灯依旧亮着,我一进客厅,那秀气的小姑娘还是迎了上来,依然端了碗热汤给我的。
我喝着汤,暖和了肚皮,真心觉得这小姑娘很不错。
我觉得她不错,是觉得她做事细心周到,做佣人很不错。
我却没曾想,她不是佣人而是我爸硬塞给我的老婆。
我傻眼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觉得不可思议,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让我娶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姑娘?
“爸,你确定没吃错药?”
老头子瞪了我一眼,“你不娶思柔,就给我滚出公司,我把公司给你堂哥,他可是觊觎得很呢!”
我不敢置信地问:“爸,你没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的!”顿了顿,老头子又柔和了声音劝着,“思柔是个好女孩,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她比外面那些花花艳艳的姑娘要好得多得多!”
我气急败坏低吼着:“我有女朋友了!”
老头子摆摆手,满脸的不屑,“那个女孩子不适合你,你信爸爸,你娶她不会幸福的!”
“爸……”
“没得商量……”
我考虑了三天,最终还是拨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喂,润生,你忙完了!”
“嗯!我们老地方见,我有事跟你说!”我心情略微沉重的道。
“好,一点钟我预约了SPA,三点半吧!”
“好!我等你!”
我看着眼前端坐着的高雅美丽的女子,她真的是无时无刻都散发着高贵典雅,待人处事也是清淡不失礼仪,就跟我的母亲一样。
郑若安,她爸是在省厅工作的,典型的高干子女。
我跟她是大学同学,她高贵优雅、美丽大方,是学校里有名的校园之花。
而我,长相俊美儒雅,家境殷实,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
无论从外貌上,家境上,每个人都觉得我们很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自然而然的,大三那年,我们也就交往了。
我谈不上对她有多喜欢,但也感觉不差。
她是高傲自持的,对我也没有像那些女孩子谈恋爱时的粘腻。
我们俩秉持着不太过约束对方的方式,不咸不淡的谈了三年恋爱。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郑若安也不用我过多的花费时间精力,她有自己的社交圈,而我只要专注我的事业就好。
可如今,我愧疚的道歉,“若安,对不起!”
她不解地挑了挑眉,诧讶地笑了笑,“天下红雨了?你会向我道歉?”
“我……”顿了顿,我才说:“我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
高傲的她听到这话,也不会失了她的优雅,她只是蹙眉问,“为什么?”
我满是懊恼:“我爸让我娶的,否则公司不让我接手!”
她似是了解地点了点头,“对方的家世比我更好,她对你的事业更有帮助?”
我有些难堪地垂下头,“不是,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
她愣了愣,“乡下姑娘?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爸像着了魔一样就是要我娶她,完全没得商量!”
她叹息了声:“行吧!那你的想法呢?”
我睑下眼,“我选我的事业,我不能将我的家族事业给撇下,对不起!”
她了然一笑,依然保持着她的高贵优雅,“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们就好聚好散,祝你幸福!”
说完,她便起身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闹腾,也没有说一句重话。
若是娶她我该有多省心。
我也一直以为,在我稳定接手公司之后,就会跟她结婚生子,就不咸不淡的过完一辈子,就跟我父母一样。
本来一切都向我预定的方向发展。
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
我所预定的一切都被打乱了,而我最厌恶的就是被打乱。
我看着眼前这个羞涩腼腆的女孩,对她所有的好感也在此刻淡然无存。
我在咖啡馆里与郑若安一分手,便开车回来接她。
她略显忐忑地问:“你,你要带我去哪?”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民政局!让你带的身份证、护口本,你带了吗?”
“带,带了!”她羞涩的垂下头。
我有些迷茫,她怎么看都还是一个没见多少世面的害羞姑娘。
她转头,表情认真的看着我问道:“你想清楚了吗?要娶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盯着她一双认真无比的眼,下意识地撇开了眼,半讽道:“我还用想么?”
她似乎并没有听出我话中的讽意,扬起了一张纯净可爱的笑脸。
这张笑脸,竟然让我有一瞬间的愣神……
从民政局出来,我们各自手里捧着一本红本,我看着那红本上略微刺眼的相片,从没想过自己就这么简单的结婚了。
不过,这个效率倒是挺快的!
我合上红本,递给了旁边的她,“你收着吧!”
她接过红本,很认真很慎重地对着我道:“润,润生,我会做好你的妻子的,照顾好你,照顾好这个家!”
多年后的我,每每想起这个画面,心脏都似被人掐住般窒息,她那么慎重的承诺着,而当时的我却只是冷漠地回了一句:“回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咸不淡地过着,跟她结婚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差。
她从不会对我要求什么,也从来不会对我家里的人要求什么。
她总是默默的做着什么,不吵不闹,不争也不夺。
她在这个家里显得很渺小不夺目,但又似乎无处不在,哪哪儿都有她的痕迹。
每次似乎只有我妹从德国回来了,闹腾着嫂子这个那个都做不好,我似乎才会多注意会她。
老头子心脏不好,要休养,公司里的事逐渐转交到我的手上,我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这阵子很少回去了,都是在公司睡。
老黄每天三餐的送饭过来,这几乎是我与她结婚后,每日的标配,饭菜都是她做好后,叫老黄送过来。
其实我以前也不是挑食的人,随便快餐对付也过了。
这两三年吃惯了家里的饭菜,外面的餐食我每次吃没几口就吃不下了。
这次去德国出差,在酒店里竟碰上了郑若安,这是我结婚三年后第一次碰见她。
我与她难得的坐下来聊了会。
她问我:“结婚后,过得怎么样?”
我笑道:“还不错!和我想象中的婚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她摇了摇头,轻笑道:“你想象中的婚姻,不就是不吵不闹、不被过度约束的过日子么?看来那个姑娘也并不是很爱你!”
我有些茫然,“爱么?”
她道:“是啊!只有不爱,不在意她才不会对你有所要求,不约束你,她真的在意你,就不会对你毫无要求。不过,也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姑娘太隐忍太爱你了,迷失了她自己。”
我愣了愣,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问:“是么?那你为什么懂了?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我不懂?你又懂了?”
她眉宇间勾起一丝愁绪,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太高傲了,一直忽略了身边的人,我现在懂了,可是也迟了!”顿了顿,她看向我,语重心长的道:“能与你生活一起几年,还被你说不错的人,这姑娘应该也挺好的。听我一句劝,放下你的骄傲,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不要错过了!”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我也没深究,毕竟是与我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了。
老头子完全放手了,我越来越忙了。
最近有一单十几亿的项目,这是老头子放手后,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大的项目。
我放了全部心思在上面,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晚。
这几次她见到我,每次似乎都有话说,不过却又没说出口。
我也没心思顾及她,每每累得沾枕就睡。
今晚难得早回来,我想要她,她却一把将我推开。
我愣了愣,结婚这么几年,我们谈不上恩爱,但每个月也会有固定的几次欢好。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拒绝我,难道是她那个来了?
我也不在意,翻个身就打算睡了。
她却突然开口问了句:“润生,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愣了愣,孩子还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我还没有想过要孩子,当一个孩子的爸爸。
她这么问,不会是有了吧?
我脱口而出,“你怀孕了么?”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下,又睑下了眼睑,我一时捉摸不透她。
她摇着头,“没有!”
我微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说是这么说,我脑海里却想象着一个胖嘟嘟婴儿的模样。或许等忙完了这阵子,也该是要个孩子的时候了。
这几天正是这个项目最关键的时候,我又是几天没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老黄并没有送餐去公司,外面的餐食我吃得有些腻了。
胃今晚又有些不舒服,我突然想喝那口热热的汤了。
果然,我一进客厅才刚坐下来,她便端了碗汤给我,我一口闷了下去,胃果然舒服多了。
我揉了揉脖颈处,一道很熟悉的药酒味传来,很快一双柔软的手便代替了我的手,力道刚好的揉捏着,我浑身都放松着昏昏欲睡。
我上楼洗完澡出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突兀地说了句:“润生,我们离婚吧!”
我有一瞬间以为我听错了,深深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认真,我不由得沉了沉脸,“你认真的?”
她垂下头,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我一时间竟看不出她的心思。
良久,她抬起头来对着我苦涩的一笑,“对,我认真的!”
我从未见她如此笑,我的心竟狠狠地被扯了一下,一时间理不清心中的那抺酸涩是什么?
下意识地答应了,“可以,过几天,我让律师……”
她却猛得站起身,神色很慌乱,“什么都不用,你签字就好。过几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你。”
然后,就慌忙地走出了房间,“我今晚去客房睡!”
房门‘呯’的一声关上了,我心里莫名多出来了烦燥。
又是忙得头疼的三天,不过这个项目总算是拿下了,可喜可贺。
我洗完澡一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里,心里泛起丝疑虑,她去哪儿了?怎么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人?
我坐在床头上,余光瞥见柜子上面的一张合同纸,我定睛一看,‘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骇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上面女方的签名赫然签着‘梁思柔’三个字。
很熟悉的名字,但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是谁的名字?
随既,才猛然想起来这是她的名字,当初她在结婚证上签的名字就是‘梁思柔’。
我突然想起她前几天似乎提到过离婚的事,我这几天忙,把这事给忘了。
不理心口处酸胀的感觉,我想她要离就离吧!
我一股脑翻身上床想睡了,这几日公司里的事忙得我焦头烂额的,一天没睡几个钟,真的没闲心再想离婚这事。
我闭上眼睛,可明明很疲惫的我却愣是睡不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我的头不经意的转向另一侧,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我抚了一把脸,疲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次瞥向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书’,莫名的,我竟觉得这几个字很刺眼。
我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看着隔壁的一间客房,她前几天提出离婚时,好像就是在这客房睡的。
我忍不住走上前,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却并没有她。
我不经意的拧眉,走了出来,又去往另一间客房,还是没有。
这二楼只有两间客房,其余三间分别是我们的房间,我妈的还有萌萌的房间,她总不可能去萌萌的房里睡吧?
我,还是打开了萌萌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一览无遗,莫名的,我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我走下楼,去到老黄齐妈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一会儿,老黄与齐妈一脸睡意朦胧的走了出来,二人都诧异地看着我:“先生,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我有些局促地问:“你们知道夫人去哪儿吗?”
老黄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齐妈却说:“喔,夫人今早上说要回老家去看她爸。”
我一愣:“老家?”
齐妈点头:“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反射性的又问:“那她老家在……?”哪里两个字却生生的被我咽了回去。
我才意识到结婚五年了,我连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
我微睑下眼,睑下眼里的难堪,转过身去,“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喔!”二人也不疑有他的关上了房门。
我走回房间却再无睡意,打开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一共三百九十六个联系人,有爸妈的、萌萌的、老黄齐妈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却单单没有她的号码,微信也没有。
结婚五年,我竟然没有一刻想要打个电话给她,或发条信息给她的。
不明白的还以为我们是陌生人呢,可我们明明是每晚睡在一起的夫妻啊!怎么就比陌生人还陌生人呢?
第一次,我发觉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柜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让我突然间觉得刺眼,我抬手将它收到抽屈里去。
想着等她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谈谈,既然已经结婚五年了,这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其实也是可以过的。
再想想与她过一辈子,生两个孩子,也是不错的,也挺好的!
第二日,开完了会,我走出会议室的同时,鬼使神差的,我打了齐妈的电话问她:“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