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了。无数个昨天的昨天都去了。
已摸不着昨天的痕迹,连记忆也模糊了。他努力地回忆,努力地沿着某一条路径去找寻。他并不知道要找寻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牵绊着自己,令“我”不能释然。他相和昨天说再见,却总在记忆里残留着昨天影影绰绰的东西,看不清。他想用一首诗,哪怕是一句,对昨天做一个了结,却不能,他觉得根本没有如此贴切的一首诗。
他有些许无奈,就走进了今天。
夜幕翻作灰色的云,丝丝凉风织起无名的梦。几本惹人生厌的旧书不知趣地杂卧在桌上,宛如野郊的土丘。床单,无精打采地耷拉下去,可怜巴巴地掩饰其黑的不洁。灰色的壁纸一缕一片地拘挛,且偷窥着窗外的风,作无可奈何的跳,悉悉索索的低吟声,如荒草枯叶般干巴,半裸的墙壁似哭似笑。这就是他的世界。他无可无不可的躺在床上,看着一切,又似乎什么也没看,想着一切,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因为他的脑袋在那一刻什么也没有,空得苍白。
蓦然,一丝朦胧在心里掠过。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坐起来。曾经有过一个时候,象是昨天,也许是前天,或者就是今天,他渴望白天看到星星,却如梦来,如梦去了。夜晚,浓云遮去天空,他又希冀真的梦。黎明,无奈地摇摇头,呆滞了,一双干涩的眼睛。他曾经问自己:“天上的云朵儿为什么总是散去,为什么不去化雨?”没有答案,哪怕一个荒谬的答案呢。他想哭,可是没有理由,他不去乞求上苍告诉他如何能够哭泣。现在,一切都这样静,这样的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干什么。于是他决定写一封没有人收的信。于是他打开电脑,关上灯,却点燃一支蜡烛,还点上一支从未享受过的香烟,和着袅袅蜡香,想走入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拥挤的花园,没有雾气短片笼罩,没有尘埃飞扬,只有清一色的花的纯净。这花儿,似乎从冬的瑞雪中吸足了春的气息,这般的娇嫩,这般的妩媚,这般的清秀,这般的丰厚,这般的富态,这般的俊美,这般的惹人慕爱。然而,这拥挤的世界里可能容得下一个衣衫褴褛又肮脏不堪的乞丐吗?
今天,又一个今天将尽了。
他又想起那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流浪汉到海边去寻找点金石,找啊找啊,总也找不到。浪花儿戏弄他,礁石嘲笑他,渔夫劝他回去吧,他不。继续找。后来他找到了,他的眼前成了金子的世界。可是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摇摇头,就把点金石扔向了大海。他又继续去找,找到了又扔,再找,再扔,再扔,再找……人们都说他疯了。”故事,他听了N遍了,可怎么也不明白,而且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想,想想还是不明白。他觉得这一定是个寓言故事,一定是个哲学家编的,哲学家究竟要给人们什么启示呢?他隐隐约约有些期待,仿佛是故事的期待,又象是自己的期待。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又是一个夜,又是一个明天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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