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唯德叔叔
一天,无端地想起了小人书。说到小人书,前些日子,我逛烈士陵园南门的古董市场时还见过。可见,如今的小人书已被当作古董来对待了。地摊上的小人书多数为黑白版,旧旧的,有些发黄、破损,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对似我这般年龄的人来讲,小人书无疑是温馨、亲切的,它承载了我太多的童年美好记忆。
清晰记得,人生中,我的第一本小人书是《白莲花》。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有原因的。
小时候,有小人书的孩子往往会被当作明星般追捧。众星捧月般,孩子们围着他团团转。有小人书,就意味着有驱使其他孩子的资本,其他孩子为了能亲手翻一翻,也乐意被驱使。
我就是乐意被驱使的其中一个。这不丢人。但是,我更想拥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小人书。
一次,我跟随姥姥去亲戚家吃席。亲戚家有个孩子,我喊他小舅,他有不少的小人书,其中有全套的《铁道游击队》。那天,我自己一个人躲在小舅的小房子里,完全忘却了自己是来吃大白馍和大白肉的,只顾如饥似渴地翻看着满床的小人书,翻翻这本,看看那本,每一本都爱不释手。
那会儿,我没认认真真地看一本,只是翻看。在我看来,每一本都如此精彩,若认真看了这本,仿佛就对不起其他似的。
突然,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小人书这么多,少一二本断难被发现。这可怕的念头一经冒出,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不可遏制地肆意蔓延。我的心急促有力地跳动着,似乎从喉咙里跳将出来。我有些手足无措了。对于偷哪本,慌乱之下,哪容我细想,随手抓了本,夹在腋下,就偷偷溜出亲戚家,飞跑回家。
很不幸,很快东窗事发。也真倒霉,我竟偷了《铁道游击队》中的一本,本来一套的,少了一本,放谁身上也能知道少了。小舅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找上门,我爹二话不说,抄起板凳就要招呼我,我也不抵赖,痛快交待了。
也许我交待的痛快,也许我眼里的不舍打动了爹,那天晚饭后,爹对我说,改天村里逢集,你可以去集市上选一本小人书,特别强调就一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捺住狂喜,连连点头,连连说行行行。
真是因祸得福。
就这样,我选了我人生中第一本小人书《白莲花》。白莲花的电影我看过,很好看,剧中一角马猴至今仍印象深刻。
那本小人书,我惜若珍宝,很少示人,可惜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我竟丢失了。丢了自己的珍宝,我很难过,却没哭,我怕我爹会抄起板凳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