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第十课 人类的迁徙

在迁徙,也在杀戮


人性的根本在于生存和繁衍,而人类从一开始就受到资源和环境的限制,为了得到生存和繁衍,人类不得不进行迁徙,一如东非大草原的动物大迁徙,但人类走得更远,更广,遍布世界。

人类迁徙的历程是一部开拓史,同时也是一部杀戮史。

01 开拓史

别看我们现在喜欢买房定居,但我们定居的历史远远比不上我们的迁徙史长。我们的直系祖先——晚期智人,在7万年前开始第一次迁徙,但迁徙并不是晚期智人所独有的。在晚期智人之前,尼安德特人、直立人就已经开始走出非洲。在7万年前晚期智人开始北伐,那时从欧洲到印度尼西亚都已经有了早期人类的足迹。迁徙是我们的本能,先决原因是为了寻找食物。地球一年四季各不同,动物会迁徙,植物有生长周期,随水草丰美而居是我们源自骨子里的冲动。其次,地球上适合人类的生存环境极少。高了生存不了,我们人类的生存极限是5500米,再高,红血球存不了氧气。水里不行,我们没有鳍和鳃,而地球上71%是被海水覆盖的。水太少,沙漠不行;水不多不少,沼泽不行;有水没食物也不行。所以地球上有99.99%的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至少以晚期智人的那时能力还不能填海造陆。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迁徙,不断出发,不断寻找适合人类生存和繁衍的环境。遇到食物特别丰盛的地方就会定居,长期的奔波是不适合繁衍后代的。那人类最早开始定居的地方是哪里呢,是海边,最早出现的村落是渔村。为什么人类最早定居是在海边呢,因为海里有鱼,只要你去捕就不会饿肚子,那时的海洋生物是非常丰盛的。而且渔村的出现对人类的影响巨大,因为人类是地球上第一种开始智慧进化的动物,以前的动物更多靠的是一代代的基因累积进化,要进化得百万年时间。但人类不同,几十年甚至几年进化一次,所以一开始是70后、80后、90后十年一代,现在是95后、00后五年一代。动物要到海里捕鱼是要进化出鳍和鳃的,非常艰难,但人类不用,人类直接进化出船。

出发大洋洲、美洲

好奇心是人类一直都有的,进化出船,除了捕鱼,人类还会去远方,发现岛屿,有新的食物,就会促使人类不断去探索,不断发现岛屿,不断占领。造船和用船的技术在使用中得以熟练掌握,从而跨越大洋,来到了在岛上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大洋洲就是这样被发现的。在3万年前,人类第一次来到大洋洲(新几内亚、澳大利亚)。那时地球处于冰期,大量水结成冰,水位低,那么从印度尼西亚到大洋洲没有那么广阔的大洋,但依然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还到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大洲,人类来到了美洲。

14000年前,人类通过白令海峡,发现了阿拉斯加。然而只用了2000年,人类就穿越了美洲。从阿拉斯加一直南下到加拿大,穿过北美大草原,走向墨西哥,穿过中美洲的巴拿马地峡一直到南美洲,一直往南到巴塔哥尼亚。大概在11000年前,全世界都有了人类。在南美洲阿根廷巴塔哥尼亚有一个古人类遗址,洞里全是手印,那些手印就是1万年前的遗迹。那人类为什么用2000年就征服了美洲,其实也不难,用长度除以年份,人类一年走十几公里即可。因为在那个时代是采集、狩猎时代,也许打猎时追着猎物跑,一天就走了十几公里。所以在11000年前,出了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南极洲之外,北起北冰洋,南到巴塔哥尼亚,都有晚期智人存在。

一个赌局,一个思考

如果在11000年前设下一个赌局:哪个大陆会发展得更好,你会把宝押在哪个大陆(亚欧、美洲、非洲、大洋洲)身上呢?

11000年前那个时期全是采集、狩猎的原始人类,然而为什么在同样的起点上发展会如此不均衡呢?摊开地图可以看到人类的聚居地主要分布在亚欧大陆、美洲大陆、非洲大陆和大洋洲。但为什么我们说历史时是亚欧文明,是罗马帝国、奥匈帝国、大清帝国,而不是非洲的帝国、澳大利亚的帝国、亚马逊的帝国?而且欧洲在征服那些大洲时,征服比是100%,是完全征服,而不是51%的非洲人被欧洲人征服,49%的欧洲人被非洲人征服?原因是什么呢?种族主义认为欧洲人天生聪明又勤奋,非洲人天生愚蠢又懒惰,是天生差异。

但是根据科学研究以及人类的实验得出一个事实:普遍而言,人类各种族能力差异不大。因为我们都是晚期智人,1万年的时间无法形成进化差异,所以差异不大。肯尼亚那个国家落后、混乱,但肯尼亚的小孩出生在菲律宾就可能成为美国总统——奥巴马。可以说奥巴马智商不高吗,很明显不能,他可是哈佛毕业的。但如果让热带雨林或者北方草原的小孩到城里上学,你会发现他们不会做题,甚至不会写字,学习其他课程也学不好,你会认为他们好笨。但如果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会觉得我们也很笨。因为在热带雨林里我们可能连路都不会走,更不用说伐木搭棚;在草原上我们连马都不会骑,也不会养马。所以真正的差异不在于智能上,而是在于从小所处的环境和所受的训练是不一样的。人在训练中长大,人有极大的可塑性。

再回到赌局上来,你能预言哪个大陆会发展得更好吗?每个大陆都有发展得更好的理由。亚欧大陆,是最大的大陆,亚洲欧洲紧密相连,人口最多。非洲,历史悠久,是人类的起源地。人类在非洲已经生活了700万年,基因多样性和复杂性是其他大陆无可比拟的,基础条件是最好的。美洲,面积比非洲大,比亚欧大陆也小不了多少。环境复杂,资源丰富,美洲也有成为世界领先的可能性。大洋洲,虽然面积小,人口也少,但这是人类最早发现的大陆,而且是渡洋过去的,拥有那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而且澳大利亚早期的原始岩画可以上溯到3万年前,而且水平是当时世界最高的。总之,如果在11000年前设一个赌局让你押哪个大陆会发展最好,你会举棋不定的,因为哪里都有优势,哪里都有可能。

那水平都一样,都有领先的可能,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发展如此不平衡呢?是运气使然还是有科学逻辑呢,这是后面几节课要重点探讨的问题。

02 杀戮史

人类的迁徙每一步,双手都是沾满鲜血的。那我们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人类在哪里挥下了杀戮的第一刀呢?从3万年前人类登上大洋洲开始,因为人类在这里亮出了自己的屠刀,大量动物惨遭灭绝。由于没有文字记载,我们只能根据化石来推测。澳大利亚出现人类后,其他各种各样的动物纷纷灭绝,包括2米高的超级大袋鼠、袋狮、袋豹,巨大的不会飞的鸵鸟,超级大蜥蜴、陆生鳄鱼......24种体重在50公斤以上的动物23种惨遭灭绝,在其他地方也不例外。血淋淋的杀戮史让我们质疑我们真的这么残忍吗,难道我们天生就有暴虐因子吗?是的,因为我们对这些动物没有同理心,不仅仅是动物,尼安德特人、直立人也是被我们晚期智人干掉的。就像网上流传的“小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但一开始我们连企鹅都杀的,拿来做燃料。保护动物的观念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新思想。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行为会导致动物的大量灭绝。第一次人类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会把一种动物消灭掉是在17世纪,印度洋的一个叫毛里求斯的小岛上,那种动物叫做渡渡鸟。渡渡鸟不会飞,见到人也不会害怕,人类拎起渡渡鸟的脖子,渡渡鸟会发出嘟嘟的声音,所以叫渡渡鸟,而且听到叫声十里八乡的渡渡鸟都会跑过来,让人类一网打尽。但是人类吃了不到100年,发现越吃越少,最后吃光了。最后一只渡渡鸟被做成标本送到大英博物馆,但没有妥善保存导致被烧掉。渡渡鸟是人类意识到的第一个被消灭的物种,但不是第一个被灭绝,史前动物都是这样被灭绝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通过化石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动物。人类浩浩荡荡地走过,风卷残云般只留下一堆尸骨,不仅以前这样,至今仍在延续,濒临灭绝的动物未曾减少过。

但为什么美洲、大洋洲惨遭灭绝,而亚欧大陆还留下如此众多的动物呢?亚欧大陆是人类最早迁徙的大陆,历史悠久。采集狩猎最早不是从晚期智人开始的,而是从更早的直立人开始。直立人很早开始就会围捕大型动物,而直立人存在了几十万年,其他动物已经进化出对人类本能的躲避甚至是恐惧的情绪。那时的人类只是王还不是君临天下的皇帝。直立人没晚期智人那么智慧,那么凶残,但他们却教会了动物看到人类就要逃跑,就要躲避,不躲就会被捕杀。但是其他大陆,其他岛屿上的动物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进化的,在几千年里突然来了可怕的人类,还没进化出恐惧就被灭绝了。

那不禁有人怀疑,难道那些动物真的是被人类消灭的吗,难道不是冰期的原因吗?但有大量的证据表明,不是,这是人类一手造成的。澳大利亚动物大灭绝发生于3万年前人类刚到达时,美洲11000年前动物大灭绝也是人类刚到达时。也不是冰期,因为那次冰期是第23次冰期,动物在前22次冰期都平安无事,在第23次就灭绝 ,很明显不可能。只有人类发现得特别晚的地方才免遭遇难,像厄瓜多尔西部的加拉帕斯群岛,南极洲还保留一些对人类还没进化出恐惧的动物,这些地方也是现在动物摄影爱好者的摄影天堂。人类在一开始时根本没有保护的概念,只有吃,杀了就吃,吃不完就丢掉,一路吃一路杀戮。

用这么大篇幅来写人类的杀戮史,是因为对动物早年的大规模屠杀直接影响后来各地发展的不均匀,对后世的影响非常深远。

总结:我们的祖先在迁徙中发展,在开拓中杀戮,又在杀戮中前进,不断开拓不断前进,一切都根源于生存和繁衍。生存和繁衍是我们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克服困难的源动力。人类的迁徙不仅仅是人类足迹的拓展,更是各种能力的拓展,在迁徙中不断寻找资源和食物,最终得以定居下来,那是一颗颗文明的种子,那是文明得以生长的沃土。但在光辉的迁徙征服史背后我们也要牢记我们手上的鲜血,我们对动物的杀戮,要知道无所顾忌的杀戮是要承担后果的。昨日的杀害,今日的补偿保护。那不禁要问,人类屠杀了如此多的动物,是不是在毁灭地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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