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离家不到一个月,军训都尚未结束,接到父亲的电话“快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我无奈的笑着告诉他,才开学呢,放假还早啊!他说:“才开学啊,我都感觉你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呢!”我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说,没有啊,就是想你了。那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滚出眼眶,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那边电话里,母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却已无心再听,自顾自的躲在卫生间里哭。
父亲是个严厉的人,或许跟职业有关,他很少对我和弟弟笑。家里的小孩也都很怕他,母亲说,我见到父亲,就像老鼠见到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自己没犯错,也要躲着父亲。从小到大,我很少会打电话给他,有事都是和母亲说,然后让他转告父亲。而父亲也不善言辞,所以,我们很少交流,也从不敢和父亲开玩笑,我对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我觉得,我的存在似乎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不关心我,也不爱我。
大一开学时,我们甚至因为买饭盒,是应该买不锈钢的还是应该买塑料的而闹别扭。我觉得不锈钢的好丑,父亲觉得塑料的不卫生。于是,我们在超市争执,他说他是为我好,我说既然为我好,为什么不尊重我的决定,然后,谁也不让步,为此父亲一天没理我。他和母亲说,再也不管我了,可第二天,还是陪我去排队交学费,整理宿舍......
前几天和母亲通话,她说,你爸说,他嘴笨,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你就好好照顾自己,钱不够给他打电话。我突然想听听父亲的声音,让母亲把电话转给父亲,他说,该说的你妈都和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太固执,你脾气本来就不好,要改改,在外面可不像在家里,没人让着你……
有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从我离开家以来,父亲越来越爱唠叨了,虽然通常都是一件事要重复几遍。
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父亲是这世界上最不堪的斗士,他只能等待,等待一个王子,接走他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异常的难过,问父亲,如果以后我嫁不出去,你会不会养我。不会,回答的干脆利落。我说,为什么,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他说,我女儿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责任,是一个沉重的词,它压弯了父亲的脊梁,可他从无怨言。
爸爸,想你,汹涌在心,读你,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