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是杜甫于肃宗至德二载,也就是七五七年三月,在长安城中所作,当时长安城已被安史之乱叛军所占领。
杜甫自己称他的诗文“沉郁顿挫”。沉郁指感情郁结深沉,顿挫指表达这种感情的深曲有力的结构等表现形式。这首诗就是这样的。
国,国都,《左传 隐公传》“大都不过参国之一”意思是大的采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
草木深: 指战后荒凉残败。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互文的修辞手法。意思是因为感叹时局多艰难,家人多离散,一花一鸟都触目惊心,催人泪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有人说是指整个春季三个月,烽火不止。据史料记载,至德二载春在睢阳太原以及长安一带战事尤其惨烈。有人说“连三月”是指从上年三月至即今又一个三月,战火不息。两者说法都说得通。
万金: 万两黄金,形容家书难得一见,物以稀为贵,所以尤其珍贵。
浑欲: 简直要。
不胜簪: 指白发越来越短,都承受不住一个簪子插在上面了(簪子都插不上了)。胜,读一声,表示承受住、禁住、能承担、能担任的意思。这是旧时读法,现在的这种意思也读四声,读一声时指一种有机化合物,也叫肽。
原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国家残破而山河依旧,城中又是春天,草木却满城荒芜凄凉惨败。感念时局动荡,花也被我的泪水泼溅得水汽淋淋(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怅惘空恨家人离别,鸟鸣声声似有千般愁苦,泣血哀鸣,令人心惊魄动。烽火连连,战事频仍,已经两度春三月。道路阻塞,家书难递,收到一封抵得上万两黄金。不知不觉间头发已一点点浸透白霜,愁绪煎熬,搔首发更短,想插支簪儿都难上加难。
全诗以国难家恨交织,写出了非常时代的非常感受。首联相对(对偶,对比)而起,国家残破而山河犹在,说山河犹在而国已不国,城春本因“木欣欣而向荣,泉涓涓而始流。”而如今却只见见荒草深深。寥寥十个字涵盖了安史之乱所引起的非常的社会动荡,以深重的悲剧气氛笼罩全诗。
颔联上句“感时”有首联生发,并带出下句“恨别”,有国难及家恨,而“花”、“鸟”应“春”,因国难家恨,昔日赏心悦目的景物,已然触目都变成了催人泪下的资料。
以上四句主要写春望之景,而景中含情;颔联情由伏线转为明线,烽火连三月,因“感时”而来,家书抵万金,则由“恨别”而生,而上下之间又形成因果关系,写出了又一种非常的感受,因烽火不绝,寻常家书,如今却较万金为贵。
如此艰难,如此愁苦,终至“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诗人当时46岁,本当壮年,但时事艰难,头不仅早白,而且骚更短,不胜簪。
春日之中,诗人那近乎早衰朽败的形象,不正与破碎的家国融为一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