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白孝文是人格变化很大的人物。
年轻时的白孝文是白嘉轩的长子，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是封建礼法的代表，袒胸露腹喂奶的女人看见他都赶紧躲了，觉得自己有伤教化。但是通过新婚后的房事描写为孝文日后的转变埋下伏笔，新婚之后的孝文纵欲过度，即使在奶奶蹲墙根警告之后仍钻空子，不知道收敛，直到白嘉轩出马才有所好转，这里说明孝文私下里是另一个自己。
在白孝文与田小娥正式相遇之后，身体里的猛兽开始破笼而出，这时的孝文还要脸，从“脱了裤子就不行，穿上裤子又行了”可以看出来，此时作为长子和族长的枷锁一直在孝文身上。直到白嘉轩在祠堂里将孝文的丑事公之于众，要脸的孝文才死了，剩下的是不要脸的孝文，此时还有人格，还算个人，虽然后来对原配妻子不管不顾导致了她的死亡，但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自从经历了要饭、差点被饿死被野狗咬死，被人当反面教材羞辱之后，活下来又发达之后的孝文才感觉到权利的重要，体面的活着的重要，此时的他开始抛弃人格，开始卑鄙，他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荣耀和地位，登上巅峰。
黑娃从头到尾是个纯粹又单纯的人，他不屑于过父亲那样一辈子勤勤恳恳当长工的日子，却继承了父辈的憨厚纯粹。他跟小娥过日子时是一个纯粹的丈夫，当土匪时是一个纯粹的土匪，改邪归正后成了一个纯粹的有信仰的人，连朱先生都说：“没想到我最好的学生是个土匪”，这是对黑娃真正学为好人的认可。
起义时，从孝文一枪打死他曾经追随的团长，二营长焦振国就看到了自己和黑娃的结局，他给黑娃解释，黑娃听不懂，焦振国要告回乡种地，黑娃还觉得他心胸狭隘，孝文不是那种人。
直到自己被关进监狱，黑娃都没搞明白事情原委。孝文背信弃义打死团长，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能是“被胁迫起义因此背叛了团长”，只能是“白孝文为了信仰、为了革命起义”，知道真相的黑娃和焦振国是他的拦路石，焦振国看透了一切，知趣的选择回乡下种田，保住了一条命，黑娃入狱后仍喊破嗓子强调起义的真相和事实，在白孝文看来，是在拼命扯他的遮羞布，扯他上升的云梯，这无疑加快了黑娃被处决的速度，黑娃如果趁早想明白，改口，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有读者解读是因为鹿兆鹏牺牲了，所以作为同党的黑娃要被整死，可能也有这一层原因，但如果白孝文不想让黑娃死，以他的地位，就能保下黑娃一条命，归根结底是白孝文想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