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金蝉救主

    法庭里人去楼空。我盲目地查找每一间可疑的房间，都以失望落空。

　　判了死刑的犯人会关押在哪里呢？

　　我抓住一个貌似书记员的人，问：“犯人被押到哪里去了？”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犯人是将军的女儿，对不对？”

　　他点点头。

　　“她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我呸！我心急火燎的，他跟我玩心眼儿。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应声而倒。

　　我跑出法庭。站在门前的广场上，四处张望。她会在哪里呢？

　　我施展顺风耳，仔细地分辨空气中的信息，没有半点伊莉莎的声波。

　　怎么办？将军府？不可能，师傅在议会大厅辩论。将军这会儿正运筹帷幄，指挥部队对抗近卫军。也许，她被将军的人保护起来了。如果这样，更好。宪兵队？宣判了的犯人会关在号子里？监狱？地球上，死刑犯应该是先关押在监狱，直到被执行的那天。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我拦住几个路人，问监狱在哪里？他们都摇头。

　　算了。不如先去宪兵队看看，或许？

　　宪兵队也是乱的不能再乱。我施展隐身术进到号子里，查看了每间屋子。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餐厅里，大屏幕仍然在播议会辩论。

　　我经过院子，准备回到警车上，却是冤家路窄，恰好遇到跟班儿。他满脸怨气，似乎刚刚受了训斥，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好险与他撞个满怀。他手里的蛇棍儿忽然骚动起来，怎么回事？他环顾周遭，也察觉到什么。他把蛇棍儿扔向半空，那蛇拧身一变，嗖嗖地朝我扑过来。

　　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我明明隐身着，他居然还发觉了。眼看就到了脚前，它收缩待发……我只好急速逃离。

　　呲地一弹，它好险咬住我。跟班儿明白了，他呐喊一声，“好哇！又是你？”

　　我快步跑向不远处的警车，来不及变身。我发动警车的时候，那蛇已经窜到车边，我惊慌失措，警车歪歪倒倒地撞到墙上。我被掀翻在地，摔得头昏眼花。还没爬起来，眼镜蛇又是一弹，一剑冷风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扑棱棱”眼前一道银光闪烁，蛇头似中弹一般，歪倒一旁，眼镜蛇痛苦地翻滚起来。

　　我愣住片刻，赶忙扶起警车，重新打火。那蛇挣扎着，张大嘴，咳嗽着，“咔咔……”一个东西被喷吐出来。原来是我的兵器——蝉。它翅膀散乱，已经被咬的肢体残破。“可恼哇!”我痛切心扉，加大油门朝眼镜蛇撞击，反复几次，直到它僵直抽搐。小跟班儿吆喝了几个人飞奔而来，我掉头疾驰。

　　过了几个街区，不见了追兵。我才松了口气。

　　可怜我的金蝉，终究还是为了救主，战死沙场。

　　我朝变身屋方向开去。暂时放弃找寻伊莉莎，她很可能被将军保护起来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猜想里，突然，警报声哇哇叫。一辆警车追了上来。

　　我想，不对呀。我开的也是警车，他追我干嘛呢？

　　正在纳闷，他已经到了，与我并驾而驱。他挥手指着我，要我停车。我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恢复原型，我还隐身着哩。一个隐身人开车飞驰，谁见了不奇怪。作为警察，他不追我才怪。

　　你叫我停我就停啦？我又不是犯人？我加大油门儿，想甩掉他。

　　但是，好景不长。越来越多的警车朝我围拢过来，我能逃跑的路线越来越少。

　　千万不能再让他们抓住，好运不可能总是眷顾我。这次再被擒，谁来解救？

　　没办法，我只好朝人多的地方跑，期望混乱的人群能帮我逃过一劫。这个办法只起了一会儿的作用，不久，我又成了众矢之的。

　　“看，那个无人驾驶的车……”路人惊叫。

　　这一声叫喊，提醒了我。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很难逃脱。为什么你不来个鱼目混珠呢？哎呀！真是急昏了头。

　　于是我灵机一动，再次穿越障碍物时，瞬间现身。与警察们行头一样，混杂在围捕的队伍里，虚张声势地找寻隐身人。由此躲过了追捕。

　　我找到山唬他们时，他们都还没有变身。等着我一起哩。

　　“为什么？”我问，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青皮说：“我们先变成地球人，你又没及时赶到，如果再遇到星球人都麻烦了……”

　　我傻了一会儿，没想明白。

　　“他说的有道理。”山唬说，他抓住我的肩膀，“我们要一起行动。”

　　“那就开始吧！”

　　我们开始变身。每人躺一架设备，扫描，合成。好在我们平常都训练过，操作起来驾轻就熟。不过地球时间几分钟的光景，我们就恢复了自己地球人的本来摸样。如同大梦一场，我们相互拥抱，又哭又笑。

　　“好了兄弟们，我们出发，去坐‘鹌鹑号’飞船。”我说。

　　“出发。”异口同声。

第57章 鹌鹑号飞船

　　我们坐上囚车。青皮开车，我在旁边指挥。青皮把被山唬打晕的看守的帽子戴着，我施展隐身术。这样就能减少被怀疑而带来的麻烦。

　　我们打开警报，一路狂奔。

　　我们穿过骚乱的训练场。巨大的屏幕播放着新闻：对峙的军队、暴徒横行的街市、激烈辩论的议员……

　　“鹌鹑号”进入视线。

　　囚车忽然慢下来，一群暴徒朝我们围拢过来。

　　“怎么办？”青皮说。

　　“寻找薄弱点冲过去。”我的本意是尽可能不伤人。

　　青皮倒车，飘移，加大油门，突然放闸，囚车如同赛车一样旋起浓烟。但是，训练场人大多，要想突破重围，不伤人是不可能的。囚车时而疾驰，时而骤停，如是反复，根本开动不了。一些暴徒聚拢来，开始打砸车体，人越来越多，情势危急。当他们发现我们是地球人时，那眼神就像一群鬣狗看见了羔羊。

　　我的汗都下来了。

　　“怎么办？华华。”青皮暴喊。

　　我于心不忍，但事已至此，顾不了那么多了。

　　“冲出去！”我果断地命令。

　　青皮深吸口气，“冲啦……”他歇斯底里，囚车在训练场上蛇行奔驰。车身颠簸，轮下磕喳声不断。好不容易甩开了追赶的暴徒们。

　　青皮一个急刹车，停我在“鹌鹑号”一侧。

　　“你去驾驶，我去放他们出来。”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不能耽误。我跳下副驾驶室，跑去开囚车的后门。

　　门一打开，我好险呕吐。我的兄弟们东倒西歪，吐的一片狼藉。

　　“快快快，”我把他们一个个拽下车，“快上飞船……”百十米外，暴徒们呐喊着，奔过来。

　　“啪啪……”对懵懵懂懂，晕晕乎乎的我毫不留情，两个嘴巴抽醒他。“快上飞船……不想死就快起来……”

　　我连拉带踹，把他们赶上飞船。舱门刚要合上，几个被暴徒唤醒的兵器：毒蛇、秃鹰、鸦雀扑向舱门。毒蛇当即被门卡死，秃鹰头在舱内，身体在舱外，翅膀挣扎着直扑腾。

　　飞船振动起来，开始缓缓上升。我用山唬递过来的灭火器砸死了秃鹰。飞船越来越高，我推开舱门，死蛇和秃鹰的尸体掉落下去。我再次关闭舱门。

　　“穿上航天服，把自己固定到‘躺椅上’，”青皮说。他现在是船长，我们赶紧照办。

　　我把自己固定好，又看看其他兄弟。

　　“一切就绪。”我有些激动，“回家吧！”

　　“哈哈哈！”“呵呵呵！”“回家啰！”

　　“好嘞！”青皮手指连动，设置飞行参数，“目的地……”

　　“地球!”我们异口同声。

　　飞船快速升高，忽然我身子一昂，被一种后坐力挤贴在“躺椅上”。飞船极速飘移。

　　“……红星闪闪……放光彩……”不知道是谁开得头，我们一起唱起歌来，“红星指……导工农兵……党的光辉照万代……”

　　接着我们又唱了几首儿歌。

　　青皮忽然叫道：“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了？”我问。

　　“你看。”

　　雷达显示，我们被三艏飞船包围了。

　　“打开通话。”我说。

　　山唬弹了下腿，“开炮，打他们。”

　　话筒传来星语：“鹌鹑号鹌鹑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青皮看看我，我点头。

　　“收到。我们是鹌鹑号。”青皮一本正经。

　　“你们是非法飞行，请速返回，请速返回。”

　　青皮又看我一眼。我无动于衷。非法飞行？我在心里冷笑。强盗逻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未经命令，任何私自飞行都是非法的，请速返回请速返回。”

　　“我们来自地球，我们要回去。”我喊道，怕他们听不见。

　　青皮把我的话重复一遍。

　　“你们把我们掳掠来，没经我们同意，你们先违法的。”

　　青皮再次转达我的话。他离麦克风最近。

　　“不要执迷不悟，马上返回降落，否则你们将被击毁。”

　　山唬说：“先下手为强，打他个狗日的……”

　　“对，打他个狗日的！”弟兄们义愤填膺。

　　我知道兄弟们说的是气话，敌强我弱，打肯定是打不赢的，只有智取。

　　我让青皮把飞船悬停不动。那三只飞船也呈品字形把我们围在当中。

　　“让他们等几分钟，容我们商量一下。”我对青皮说。

　　青皮领会，口辞清晰地喊：“请给我们几分钟请给我们几分钟……”

　　我看看每个人，说：“何去何从，我们举手决定。”

　　山唬说：“事情明摆着，留下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拼死一搏。”

　　我没理会他。

　　“赞成拼命的举手。”我说，表情严肃。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有两个人没举手。我一个，青皮一个。

　　山唬愣了。“你们？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其他几个也瞠目结舌。

　　“华华？不是你策划逃跑的吗？怎么关键时候你倒反悔了？”山唬面带不肖。

　　我和青皮对视一眼。

　　“我……不错。是我策划的，留在星球上早晚得死。所以我们要想办法逃走，但那是安全的逃走……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不降落，只需几分钟，我们将灰飞烟灭……”

　　“鹌鹑号”仓内鸦雀无声。

　　青皮打破了沉默。“清楚地说我们输的比列是一比三，我们打一炮，将挨三炮。”

　　“我们没有胜算。”我绝望地说。无奈地望着山唬。

　　“那也不行。我们已经搞死了那么多外星人，你能保证降落后，我们不会被马上处死？”山唬争辩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谁能保证。我能？还是青皮能？

　　“刚才已经说了，这关系到我们九个人的性命。既然，我们7个赞成拼搏，就要少数服从多数。”山唬振振有词。“赞成拼死一搏的举手。”

　　犹犹豫豫中，青皮也举起手。八比一。我失道多寡，只得服从。

　　“现在听我指挥！”山唬心气十足。我无话可说。

　　“缓缓下降。”山唬发号施令。青皮以为自己听错了，瞥他一眼。

　　飞船缓缓下降。“品字形”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缓缓下落。

　　“极速上升！”

　　“鹌鹑号”突然蹿升。这一手令对方措手不及。一落一升间，高差错开不少。这对飞船来说，是战术上的巨大优势，可比敌方先行开火。我不禁对山唬刮目相看。

　　“瞄准。锁定。开火。”

　　青皮手忙脚乱，“砰”地先开炮了。一艏敌船挨了一炮，但只是轻创，飘忽几下又迅疾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