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题的人生也许更幸福

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安迪用27年挖穿了监狱的墙壁,这可是瑞德认为他六百年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安迪最后获得了自由。瑞德也按刑罚规定,根据程序完成了他的牢狱生涯。

电影中安迪和瑞德走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完成两种不同的人生。我们现实生活中,大家也有自己的人生。看起来似乎不同,却同样有各自的主题。这一点无疑是相同的。

我的侄女非常喜欢大熊猫。她只要看图片就能认出,哪只是西直门三太子,哪只是花花。还有一些我从没听过名字的,生活在各个城市动物园中的可爱圆滚的大熊猫。侄女说恨不得自己也是一只大熊猫。只负责可可爱爱,被人喜爱。我没有和侄女说,大熊猫可是食铁兽,在自然界中几乎没有天敌。

自然界中的野生大熊猫肯定不只是可可爱爱。他们在天地间,饿了找吃,渴了喝水。我看到那些遇到野生大熊猫而拍下来的影像,国宝们虽然没有名字,却在森林或山坡上欢快地打滚,有时还在树上爬高。跑起路来圆头圆脑,身体规律抖动,浑身散发出一种活力四射的光彩。

相比动物园里的,被设定生命主题是只负责可可爱爱就好的国宝大熊猫来说。猪或者牛等家禽家畜,它们的生命主题多半比较悲惨。人们赋予牛的生命主题是劳动,猪和羊的生命主题是长肉。还有生命主题是负责专门长肝的鹅,一生短暂且痛苦。

我小时候养过许多猪。由于家庭人口多,粮食少。我们家的猪连剩饭都吃得少,经常吃西锅洗碗水兑糠,伙食很差。偶尔才能吃上一顿丰盛的,便是切碎的芋头苗或是红薯藤加些碎米熬成的猪食。每逢这个时刻猪食刚拿到猪圈,闻到味的猪疯狂用前脚跳上围栏,嘴里大声嗷嗷叫,争先恐后的样子是力气小的我招架不住的。

有一年养了一头善解人意的白猪,它没有过去那些猪的急脾气,我每次喂它都省力。因是从小喂到大,我也很是疼惜它,喜欢尽可能找些好一点的猪食,它能听懂我说的话。它被卖掉后我伤心了好久,现在想起它来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如果不卖掉它,我们兄弟姐妹几人都没法去上学。这么配合主人依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猪的一生被人安排了长幼,这样的人生主题,早已注定一生的悲惨。想起猪被赶到笼子里扛走的那天,我和它四目相对,我忍不住流泪,猪也流泪了,我想它是懂得的。所以最后看我的眼神是:你流的是鳄鱼的眼泪吗?

这么多年,我时常觉得对不起那头猪,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要上学,它不会那么快被扛走。这样的想法真是矫情,也只是觉得提前被卖而内疚,未等到所谓的正常出栏日子而惋惜,最终也同样改变不了它的命运啊!若真是慈悲,是不是抗争到底,或者从那以后不再吃它的同类?

梦里发现我也变成了那头白猪同样的命运,被赋予特定的人生主题,上学,工作,成家,生育,带孙,死亡,墓碑上写着:这个人按既定程序完成主题人生。

梦醒之后发现汗湿了衣衫,还是想和猪过不同的一生,一个没有设定好主题的一生,像野生大熊猫,像野马,像野鹰那样随意,自由,且能恣意天地间生活。

相信看《肖申克的救赎》的很多影迷都曾像我那样羡慕安迪能打破囚笼,逃离被控制的生活,穿过方寸天地的高墙,过上另一种自由的人生。

真正的自由,没有被定义任何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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