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听着很悲伤的歌,静静地,想做一只大雁,从天际飞向天边,累了,找个泽地,找处草丛,卧着等待天亮,至于睡不睡,也许不知道罢?不要以为我失恋了,我没有失恋,从小到大,接近十七个年头里,没有过一次恋爱,当然也就未曾失恋。我趴在被子里,守着独一盏台灯,发出明暗交替的光,不甚明朗,却也能看清本子上的墨迹。我的心任由情绪激荡,就像正经历着一场失恋。
现在的我,高二。对于一年多后的高考而言,它意味着存兵储粮,我该是专心准备的。不该把这宝贵的睡觉时间浪费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但我只是趴着,我看着笔记本上未干的字迹,眼前浮现出黑板上白色的板书,一行又一行的刷新,粉尘扬起,模糊整个教室。好多小说里,都有这么一段话,“很多年后,记忆里依稀出现一个场景,仿佛我又坐在那间教室里……”我想,我坐在里面,只有莫名的心慌,我能想到的,只有逃离。
我的青春,是简单的。没有网游,没有早恋,没有抽烟,没有打架,没有大人们说的不良少年,也许再说有的,只是小说吧?我发现我不曾有的那些,那一页页并不泛黄的纸张里,真实或虚幻的存在着。
青春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我不喜欢书中所写的那些,我在想我到底喜欢些什么。或者说,我想做的和我想成为的。很小的时候,从电视里面看到,军人握枪走过天安门时很威武,很霸气,很帅。我很庄重地告诉我爸,长大以后我要当兵,然后我爸告诉了我妈,我爸妈可能都觉得这样很好,也很出息,很鼓励我。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很想成为一名军人的,叭?
02
我开始拿起笔,在纸里写着我自己的故事,很短,很无聊,却鼓动着我的心。我试着把这些故事投给一些杂志,期待他们铅印的字,署上我的名字。我对自己说,一个小说家会被 退稿五百次,一个好的小说家会被退稿一千次。我用笔尖,点点画画,字里行间里学着文艺的调调。我想我又忘了,现在的杂志社基本已经不会退稿了,大家都选择了便捷的E—mail,没有退稿的尴尬,真是和谐呢!
我也将这些东西给我周围的人看,同学、老师、兄弟姐妹。慢慢地,他们就不再看我写的东西了。我也没有收到任何一个稿件录用通知。在我的书架里,有一本文集,那是一次某银行举办的征文比赛文集。书里有我的一篇没有获奖的八百字作文,但还是被主办方收录在一本文集里,厚厚的一本,和获奖的文章一起。这本文集,现在端正的摆在我的书柜中,仿佛一项了不起的荣誉。它的旁边,是我这些年看过的小说。
时光须臾,我便已经高二了。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我觉得很有深度的话,“感觉上了高二,我变得沧桑了”并不是玩笑,我真的就是这样觉得,那种沧桑,像是怀恋,亦像是迷茫,更是回不去。爱因斯坦说,时间是线性的。于是,我所说的沧桑有了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的支撑。所有的人,在时间里,只有不停地前进,哪怕你站在原地,毫不动弹,你也依旧在前进。
我讨厌高二,因为古文言背不了,因为几何不会证、函数不会求,因为动不动就受力分析,因为怎么学也只有三十多分的英语。总之,就是一团糟糕的成绩,我想,这应该是我这一晚上情绪波动的根源吧?上一次月考,我又考砸了。于是我在被窝里,听着很悲伤的歌,想了这么多。回忆了之前无聊的生活,现在枯燥的学习,曾经的理想,但最后,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想到。
不知道是谁说过,生活需要瞎想,大概就像我这样?这是思想的稻草,最后一根稻草,一根指引方向的稻草。我抓住了稻草,和它一起沉没。我找不到方向了。
03
今天做阅读理解的时候,看到文章里有一个词——逃离。我想我确实需要逃离一下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好流浪一次?说到流浪,安提塞尼斯是流浪的宗师,三毛是讴歌流浪的诗人,齐豫是唱了流浪的歌手。然而,我不认识安提塞尼斯,也没有读过三毛的诗,也没有听过那首《橄榄树》。除了“流浪”两个字,我对他们的一切一无所知。 但那两个字,就这样真实地映在我的心里,像生了根的杂草,撩拨着我的心。
可是,流浪对于我而言,却又是想要而又不敢触摸的事物。
我喜欢那种自由自在,像一只大雁,从天际飞向天边,累了,找个泽地,找处草丛,卧着等天亮。都说青春有点特别的事,流浪一定算其中一件。可是这有趣的想法却硬生地浮现在我这无趣的灵魂里,真是可惜。那天我走进书店,看着书架上的目录,看到我所中意的书,但我却没有买。应该说,我不敢买,我不敢触碰那些引诱我去流浪的书,连放在手中翻一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不敢流浪。我喜欢自由自在,却也害怕漂泊无依,所以流浪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存在了很久,始终也没有去流浪,至今也没有淡去。
我胆小,我懦弱,我不敢。我对于流浪,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逃兵罢了? 羡慕电影里的主角,说走就走,无牵无挂。生活并不是一部电影,我做不了那样的主角,可即使这 样,却还是明白了世界不好惹?我不敢去流浪,我依旧得在这里,去做我怎么也学不会的物理数学英语。
我的生活并不复杂,简简单单。
可是我还是很迷茫。在一个别人都在奋斗的日子里,我的迷茫,也许是一个错误;但我一定不会认为,高二那年我渴望着流浪是一个错误。
04
也许以后我会成为小说家,然后像我看到过的那样,在文字里写道,“很多年后,记忆里依稀出现一个场景,仿佛我又坐在那间教室里,感受那时的阳光,异常舒适,”说不定还会写,“飞扬的粉尘模糊我眼前的世界,就像我戴上眼镜前,把心底的戏言掏出来,丢在模糊里,然后戴上了眼镜,伸出手和世界握手和好,和过去彻底告别,我便是新的我” 。
我坐在夜晚下,守着独一盏台灯,在因为电流而不甚明暗的灯光里,写下一段文字,记录着我简单的青春,“我抓着稻草沉没,我挣扎着,双脚站在水底,我张开手掌,那是一根美丽的稻草。” 我不能选择去流浪,我得继续学习,然后考上一所大学,这也许不是稻草给我的方向,可是,我却必须这样。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吧?你不想做的也许是你必须担负的,你想做的会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而做不了。生活,真是狗呢!
可却还是得好好去过呀,也许有一天,我终究还是重拾了我的梦想,也许做了一个小说家,也许背上背包,去浪迹天涯。这样想想,生活狗是狗了一些,但也是也无限的可能,不是吗?
我一直都觉得是我惹了这世界,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它,不然我总是不那么开心呢?其实,每一个人大概得罪了世界吧?还好,它不记仇。等到有一天长大了,对它笑笑,和它握手言和就好了。
05
我现在想干什么呢?我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大雁,从天际飞向天边,仅此而已。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好好睡觉吧,不然,又会因为在课堂打瞌睡被班主任那臭老头臭骂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