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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被换上我亲妹妹的脸。
大家都说我疯了,我却被渣男老公和妹妹亲手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折磨。
过了几年,我的妹妹竟哭着来求我帮忙。
她红着双眼跟我说,她错了,求我原谅她。
1.
风雨交加的夜晚,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玻璃,夜晚中的惊雷不时地响彻整个大地。
我站在洗漱台前,盯着这张脸,这张我妹妹的脸,苏以沫的脸。
不解,惊恐,怀疑,各种复杂的情绪交叉着游荡在我的脑中,我洗了一把又一把冷水脸,终于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厕所不是我房间的厕所,这个卧室也不是我的卧室,这张脸也不是我的脸,现在我能看见的一切,都是属于苏以沫的。
甚至连枕边的手机也不是我的,一部没有密码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今天是七月二十三号,我记得我睡觉的那天是七月三号。
这么说来,我已经昏睡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短暂地整理好思绪后,我拖着这副沉重的身体朝我的卧室走去。
我没敲门,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回我自己的卧室,我为什么要敲门。
虽然已经是早上六点,但是天好像一直黑着,似乎更黑了。
我打开卧室的灯,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许耀之,和我结婚了三年的丈夫,一个是顶着我的脸,躺在许耀之怀里的女人。
我很确切地知道我不是在做梦,我实实在在地抓起被子就往地上扔去。
两个一丝不挂的人立刻从梦中惊醒,刺耳的尖叫声被雷声覆盖,但我站在这里,清晰地辨认出这是我妹妹的声音。
毕竟从小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亲妹妹,我还是很熟悉她的声音。
所以,和我换脸的是我妹。
我的亲生妹妹和我的老公在一起了。
我原以为只是我的脸被换成我妹妹的脸,我没想到,原来这换脸指的是交换脸,而不是换一张脸。
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
“苏以沫,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啊?”
许耀之对着我大吼大叫,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我,我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我被他这一吼给震出眼泪来了。
“沫沫,大晚上的你来我们这里干嘛啊?你是不是又没吃药啊?”
我看着我的脸露出担忧的神色,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但是那张脸说出的声音却是我妹的,我快要疯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如果这是个梦,请让我快点醒来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窗外的雷声不断,似乎直逼我的大脑。
仅仅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紧紧抱住头,想要控制住这股眩晕感,但是我的脸也在那瞬间感到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好晕,好痒,好痛苦。
在极大的痛苦中,我倒在了地上。
2.
天亮了,雨停了。
但是我的世界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我能感受得到我被困在睡梦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沉重的身体拖着我,不断下沉,下沉。
等我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红的晚霞映在天边像一幅画。我醒来的地方仍然是苏以沫的卧室里,我需要去接受这个事实。
房门被轻轻扭开,苏以沫的头探了出来,露出一张我最熟悉的脸。
不,那不是苏以沫的脸了,是我,苏以濡的脸。
事到如此,我决不能乱了我的阵脚,既然现在我是苏以沫,那我就当这个苏以沫。
“沫沫,你醒了啊?昨天真是把我和你姐夫吓坏了!”我没理会她,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回应她。
“你看,你肯定是又忘记吃药了吧,正好你醒了,就把这药吃了吧!”
苏以濡坐在我的床边,把手里端着的水和药丸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药丸?”我歪着头不解地问。
“傻妹妹,给你治病的啊!你都吃这么多年了你忘了?”
我不敢吃,也不想吃这个药。
但是苏以濡在一边殷勤的盯着我,直勾勾的双眼让我不知所措。
尽管我跟她说我一会儿再吃,可是她却不放心,说要看着我吃下去才舒心,免得我又犯病,可是我哪儿来的病,我明明就没病。
无奈,我只能假装服药。
等到她出去后,我立刻重进厕所把药丸抠出来。
经过我在网上一查得知,这是一种精神控制的药物,吃的越久,精神就会越来越混乱。
我开始疑惑我到底吃这个药吃了多久,我又是什么时候换的脸。
对了,我的公司,不知道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有什么发展。
网上的搜索让我不敢置信,“我”竟然主动把公司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许耀之,现在她就是公司最大的掌权人。
一刹那间,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它立刻就要从我的身体里剥落。
但是,为什么我的珠宝公司却要给娱乐场所投资?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闯进来了,随后跟着的是我妹妹和许耀之。
“你们干什么!”这些身穿白大褂的人不顾我惊恐和反抗,毅然决然地上前拖拽我,他们把我从床上拽下来,一边一个人把我的手束缚着。
“小姨子啊,我和你姐姐想了很久,也是没办法了,还是决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希望你能好好得到改造,你也不要太害怕,我们和里面打好招呼了,我们也会时常来看你的”
许耀之胜券在握的神情让我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我今天进入了,那么在里面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妹妹的身上,我只希望如果她还顾及我们的姐妹情分,还有几丝良知,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抓住最后的机会,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让她不要送我去精神病院。
她也许是动容了,张了张嘴巴,好像准备说什么,但是在许耀之搭在她肩膀的那一刻,她说出口的话却是
“妹妹,你也别怪我狠心。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了,她终究还是抛弃了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选择和这个狗男人站在一条线上。
3.
去精神病院的路上,我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目光像冰霜一样,让我不寒而栗。明明身在大热天,我在这车里却好像感到阵阵凉意。
真正到达病院的这一刻,光是院名都让我吓起一阵鸡皮疙瘩。
这里是全市最恐怖的病院,据说无论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人,都会被这里面的医生护士治得“服服帖帖”,这里没有欢声笑语,没有鲜花绿草,只有枯老的大榕树,杂乱丛生的野草,飞来飞去的乌鸦,还有晚上病人痛苦的尖叫声。
总而言之,这里称之为监狱都还不为过。
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地方,看来许耀之还真是为我着想。
护士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我拿好病服,带着我到指定的病房。
我大舒一口气,这里的房间都是单人的。
接下来的日子
在这里,没有通讯设备,我们作为病人不能主动和外界过去联系,每个人都机械地重复着每日的生活,麻木地听从指令,集合,做操,按时吃饭,不准挑食,饭后散步,定点吃药,到点睡觉。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生怕遭遇不测,我知道既然已经进入这里了,再怎么说别人也不会相信我没病,我目前只有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
可是为什么到这里好几周了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按理说许耀之应该不会轻易把我关进来,应该会给我找点事做。
后来我才知道,苏以沫还是顾念了我们的姐妹情分。
秋风萧瑟,天气渐凉,我的着装也增加了一件外套。
绝望开始爬上我的思绪,和我的意志作斗争。
闷热的夏风再次吹来,带着一股酸涩又腐朽的味道,我害怕这是我灵魂的味道。
四四方方的高大围墙,上面缠绕着钢筋尖刺,唯一的出口只有正大门,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只有监护人保释。
我难道真的会被困一辈子吗?我不想,我不想就这样认命。
被关了将近一年后,有人来看我了。
是苏以沫,是我曾经最亲爱的妹妹也是我现在最恨的仇人之一。
我还以为她是记起我这个姐姐来炫耀的,但是等她凑近一看,我才知道她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比我这个关在精神病院的人还不好。
她好像几天没睡觉了,眼睛好像才哭过,眼眶红红的,眼底好像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泪水。
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她是那样委屈地告诉我,她错了。
她终于承认她是苏以沫,她再一次叫了我姐姐,我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听见了。
我问她哪儿错了,她答得很好,她说她哪儿哪儿都错了,错得一败涂地。
她说她终于认清了许耀之的真实面目,不该为了一个男人把我伤害成这样。
我心里很恨,恨她也恨我自己。
苏以沫顶着我的脸以监护人的身份把我保释了出来,在户口簿上,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我看她状态不佳,我便提议我来开车。
苏以沫撑着惺忪的眼皮,泄气一般地躺在副驾驶上,开始向我一五一十地讲述发生的这些事。
4.
原来,两年前他们俩就有勾当了。
在我们结婚一年后,许耀之就已经感到烦躁,因为我不是他期待中的家庭主妇,他的花言巧语一一被我识破,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许耀之才把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我妹妹的身上。
自从我的爸妈因为车祸相继离世之后,就由我这个长姐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苏以沫被我照顾得很好,可以说是保护得很好,很多事情还不明白,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空子,才让许耀之有机可乘。
没怎么接触过男性的苏以沫,就这样在许耀之的甜言蜜语中一步一步走向不可回头的地步,甚至对他言听计从。
在他们偷偷暧昧了一年后,也就是一年之前,许耀之开始向苏以沫进一步洗脑。
他向她讲述他的计划,关于伤害我的计划。
原先苏以沫还拎得清,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姐姐,任凭许耀之怎么向她PUA,她一点儿也没有同意的意思。
何况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离奇的事发生。
也正是这样,许耀之开始设计我们姐妹俩争吵,久而久之,苏以沫一时冲动,竟然同意了他的计划。
是苏以沫,我最亲爱的妹妹亲自给我下的迷药,她辜负了我深的信任。
这个迷药的药效足够我昏迷十天半个月之久,只要用的量够大,我就不会突然醒来。
说道这个换脸,苏以沫告诉我是许耀之带着她去的一个及其神秘的村落,开了很久很久的车,甚至也走了很久很久的路。
在这个村里,最年长的以为老婆婆。
没人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到底活了多久,只知道她神出鬼没,除了每月的十至十五号在村里,而且她在家也从来不点煤油灯。
不管她在不在家,那间矮矮的土房总是黑漆漆的。
我越听越邪乎,额头不自觉挤出一个“川”字。
苏以沫说她也不信,可是,事实如今就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信服。同时,这个所谓的换脸也有个弊端。
当初那个老婆婆神神秘秘地发出低哑的声音告诉她:
“一旦换脸,绝无再换的可能。”
那么,我以后只能顶着苏以沫的这张脸了吗?
随着我开车到达了苏以沫最近住的房子后,这个故事也渐渐讲到最后。
听完这一切,我长舒一口气。
我们就这样坐在车里,很长一段时间静默着。
见我没开口说话,她也一声不敢吭了。
说实在,我心有不甘,我也想把苏以沫千刀万剐,可是她是我的亲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我沉默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原谅她,再给她一个机会,毕竟我现在什么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就算是实施报仇也需要一个好帮手。
只是,我始终担心她对许耀之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如果她还再犯,那只能对不起了。
5.
首先,我让苏以沫想办法把许耀之电脑上的一切办公资料拷贝下来,不管是公司财务表还是人员安排表,只要是和公司发展有关的一切资料,都拷贝下来。
紧接着就是花大价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许耀之的日常生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么最后,就是我没日没夜地研究这些办公资料。
这一查还不要紧,不仅查出了他偷税漏税,而且还在暗地里在大量转移资金,而这些资金并不是公司里合法途径取得的财产,而是他之前投资的娱乐产所,这可不是一家简简单单的娱乐产所。
面具之下的它竟是一家地下赌博场所。
而这私家侦探也是调查出了好东西,许耀之不仅和当地的一些官员有来往,这也正是为什么他能把地下赌博开起来的原因。
同时,许耀之的女人每天都不重样,这也是苏以沫和他闹掰的原因。
尽管苏以沫拿着事实去问许耀之,他也一声不吭,任凭苏以沫一个人生闷气,他也不去哄她,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与绅士。
但是这次,不仅有女人,还有怀孕的女人。
苏以沫不争气地泪珠掉在一张又一张高清的彩色照片上,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许耀之这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自私自利,狡诈贪婪。等我们拿回我们的财产后,你想要什么的男人没有?”
但是我这话一出,她好像哭得更凶了,直接扑在我的怀里哭,还把我的睡衣哭湿了一大半,害得我又去换了一件。
没过几天,我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事情还是被许耀之知道了。
他知道是苏以沫保释我出来的,可是,就算他再怎么逼迫苏以沫开口,她依旧只字不提。
许耀之开始有所防备,可是,他拿起盾牌的时间已经太晚了。
我看着我妹妹保护我的样子,不由得感到一阵老母亲似的欣慰,尽管我比我妹妹大三岁,但是在我的眼中,我的妹妹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不会知错再犯,只是,我后面还是狠狠被打脸。
后来只要是苏以沫在家,许耀之一直缠着她,问了一遍又一遍,不是许耀之没去调查,而是他根本调查不到。
这个地方周围本来就有很多房子,而且外观还是一模一样的房子,如果不是长期住这里的人,哪怕来到这里,只要没有人带路就会迷路。
面对许耀之的追问,苏以沫也是忍无可忍,她又和许耀之大吵一架,她把那些许耀之和他的情人孕妇勾肩搭背的亲昵照片一下子扔在茶几上。
而许耀之还是什么也没说,和之前一样,任由苏以沫独自离开。
我知道,再过不久,许耀之绝对能查清我的住处,我得想办法把我查到的信息都交给检察院的人员,必须让许耀之服法。
我不清楚许耀之在这个市里有多少关系,为了保险起见,这些重要的调查结果不能交给市里,我必须想办法交给省里。
我想了想,首先我把这份资料往我自己的备用U盘里上传了备份,紧接着就是等接下来苏以沫来找我。
我决定把这个机会交给她。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再试探一次她,最近我的左眼皮老是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过了两天,苏以沫来了。
她又给我带来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看来我的住处还是没被发现,我应该还能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这次,我郑重其事地把这个U盘亲手交给了她,我希望她能带着我们共同的努力,一起使许耀之这个人渣进入他应该呆的地方。
6.
自从苏以沫离开后,我每天都盯着茶几上的座机,静待她能给我带来好消息,只是一连三天过去了,我不由得开始慌了。
这不对劲。
到了第五天,静默的座机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这死动静并不是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苏以沫颤抖的哭泣声通过电话线传递到了我耳边。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怀孕了,现在许耀之来找你了,你赶快跑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刹那间,整个苍白的大脑里只有三个字在不断的闪现出来——对不起。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失望,我控制不住地流泪,我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就这么相信那个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我的男人吗?
放下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走,最终的是那个备用U盘。
照着这个露天楼梯走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黑压压的一群保镖正往楼梯这边赶过来,这样只会和他们面对面硬刚,和他们比较起来,我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折返回房内,我来到卧室的阳台跃跃欲试。
我住的这栋楼旁边刚好有一家废纸壳回收站,五楼的高度,看着有一点晕晕的,不过有那么多厚厚的纸壳垫着,我应该是摔不死的吧?
老天爷,是死是活,您给个安排!
在我把阳台的窗帘和玻璃门拉上后,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往下跳去。
等到我平安落地后我才知道,从五楼跳下来还是有点痛,不过幸好没摔断胳膊摔断腿,顾不得一些疼痛,我扭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小巷子里跑去。
呆在这里的这几天我可不是白待的,这里的布局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虽然是我第一次在这些小巷子里逃命,但是脑子里记着的东西可不是白记的。
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卖掉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
尽管我最后只有一千二百块,但是足够我包一个车去省会城市了。
经过一夜的颠簸,我到达了目的地。
当我把材料上交给省监察机关后,接下来我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许耀之一行人被绳之以法。
除此之外,我还要办一件事。
我当初其实悄悄给我妹妹留了一笔财产,就是为了她以后能够衣食无忧。
不过现在,给她也没用了,况且她已经深深地背叛了我两次,我能接受你知错就改,可是你明知故犯,我们也没必要维持那唯一的亲情了。
7.
在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我去银行里取出那一笔活期存款,还有一笔定期存款只有再等三年才能取出来。
不过,光是这一笔活期存款,也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我在这个城市的外环线买了一套小复式,除此之外,秉着钱生钱的道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把剩下的钱拿去炒股投资。
就在我的投资赚的盆丰钵满的那天,随之而来的好消息是,许耀之一行人已经被成功捉拿归案。
是相当漫长又却很短的一个月,在此期间,许耀之四处躲避,还试图逃到国外去,可惜,他终究还是逃不过执法人员的眼睛。
许耀之因非法集资,偷税漏税,贿赂官员等一系列罪证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同时相关人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苏以沫,不,她现在是苏以濡。
许耀之的合法妻子。
苏以濡因为隐瞒罪也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但是因为她有身孕,暂予监外执行。
又过了几周,我慢悠悠地来到监狱看望许耀之。
现在的他完全没了之前斗志昂扬的神采,脸上的胡茬也好久没搭理,头发也乱乱的,还冒出了很多白头发,额头上清晰地刻着一条又一条的皱纹。
在看到我的第一眼,许耀之先是惊讶随即整个眼里只充满了厌恶。
他扬眉,语气有些厌恶。
“苏以濡?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是的,我就是要来看他的笑话,并且要弄明白,我究竟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害得我和我妹妹之间结下梁子。
许耀之低着头哈哈大笑,然后又抬起头猛地看向我,他挑了挑眉,上下扫视了我一眼,不屑地告诉我: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死性格,跟个男人婆一样,没趣。只知道工作工作,还把我当牛马一样使唤,谁受得了你啊?还像个守财奴一样,我花钱还得告诉你,您管的可真宽,我早就受不了了!”
许耀之啪地一下拍打玻璃,他就好像发怒的老鼠,不停地哐哐哐,不停地说我该死,旁边的狱警见他情绪不对,马上把他关了回去。
可是许耀之,当初我都说了,我不想恋爱不想结婚,是你自己贴上来的,现在还怪我,有意思吗?
变的人是你不是我,该死的也是你不是我。
8.
探望完许耀之,接下来我可要去好好我看望一下我的妹妹。
她现在一个人生活,而且还背负了许耀之留下的债务,生活完全不似之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和许耀之一样,不欢迎我的到来。
冷冰冰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别的情绪,只有无尽的愁容,眼神空洞又迷茫。
每当她抬起眼看我,脸上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反倒和许耀之有几分厌恶的情绪染在眼底。
“姐,对不起。”
我以为她又知道错了,但其实眼底不变的厌恶早就出卖了她。
“我就不该救你出来。”
我以为我能平静地接受我妹妹爱那个男人超过爱我的事实,可是我脸上的肌肉还是僵住了,我紧抓衣袖,嘴角扯出一抹不自在的笑问她:
“为什么?”
她说是我破坏了她应该拥有的幸福,她说我就不该出来,我就应该一直被关在里面,她甚至还说当初就不该帮我,就该让精神病院里的人好好折磨我。
苏以沫的话像一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往我的心上割下,留下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疤。
“你难道忘了许耀之是怎么在外面找女人的吗?”
“不,那是我错怪他了。”
我感到当头一棒,不是,这许耀之是把她的心给掏去了吗?她怎么变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没了许耀之就不行。
“耀之哥哥都跟我解释明白了,那些女人,他对他们一点感情也没有,他只是利用她们帮助他发展事业而已,而且上次那个怀孕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哥哥的,他从来不和那些女人有染。”
面对这些荒诞的话语,我选择不再发表我的看法,让无言成为最有力的抗议,因为我知道,我的妹妹已经就不回来了,无论我再怎么跟她提建议,都宛如掉入湖底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点浪花。
我最后能做的,就是帮她还掉这些债务,尽管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感激我,但是这也是我对她最后一点的情分。
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就由她去吧,我也不想和她再有一点的瓜葛。
9.
岁月匆匆,又过了八个月,她的孩子出生了。
她一个单亲母亲讨生活实属不易,因为没有家人的帮扶,她连月子都没坐好出来打零工赚钱。
我曾借他人的手暗示她好好坐月子,可是她一点也不服软,没有接受我的心意。
因为没坐好月子,她后面也老是生病。
十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十八年,苏以沫经常去监狱看望许耀之,听朋友说,许耀之每次都叫他沫沫,而他们的女儿许墨长大后,还经常问他的妈妈,
“妈妈,为什么爸爸要叫你沫沫啊?你的名字里也没有这个字啊?”
苏以沫不敢也不能告诉她的女儿,她以前就叫苏以沫,这个名字是她姐姐的名字,她也从来没告诉许墨,有我这个姑姑的存在。
许耀之出狱了,因为苏以沫每次都会好好打扮着去见他,因此他以为苏以沫在外面过得很好,结果没成想房子也是租的,还在菜市场,他和苏以沫吵了起来。
许墨在外上大学,自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何况苏以沫每次报喜不报忧,许耀之会在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很配合她。
原来,许耀之还是爱钱啊。
而这十八年,我也没浪费,用定期存款的资金还有炒股投资获得的钱东山再起,只要我有脑子,没什么是我做不成的。
有人说我是事业狂魔,一把年纪还不结婚,可是结婚有什么好的呢?来了一个真心难辨的人瓜分我的资产,我不是纯纯有毛病吗?
只要有钱有权,帅哥一抓一大把,我还结这个婚干嘛,简直是自讨苦吃。
但是一个人活着也是挺不好的,我想找个乐趣,生个孩子,但是我不想结婚。
后来我物色了一个高材生,颜值也高,智商也高。
果不其然,我生下了一个活泼好动的乖女儿。
从她小时候我就教育她:
“有钱有权,帅哥一抓一大把,不要单恋一枝花。”
苏以沫视角:
我有个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直到我彻底失去她,我才明白她对我究竟有多重要。
她叫苏以濡。
我叫苏以沫。
爸爸妈妈希望我们相濡以沫,彼此互助。
可是,我背叛了爸妈,也背叛了姐姐。
在姐姐读高一的那一年,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
从此我和姐姐两人相依为命。
姐姐只比我大三岁,却从此承担起保护我养育我,还要照顾自己的责任。
父母留下的产业和资金足够我们安稳长大成人。
可是,在虎视眈眈的公司里。
每个人都惦记着掌权人的位置。
姐姐虽然继承了爸妈的股份,但是她也是个未成年。
暂时无法使用这些股份。
可是,为了好好守住爸妈的公司。
她开始专注学习商业知识。
学习成绩大不如从前。
她也变得越来越不爱笑。
后面高考过后,她出国留学。
我们这一别就是四年。
期间我们有经常联系,可是每次打视频。
她都是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桌前。
也就是在这几年,没有姐姐的这几年。
我遇到了许耀之。
他是公司里的一个实习生。
他陪伴我的三年里,我们很相爱,就和普通情侣一样。
我每次都征得他的同意去公布我们的关系。
他每次都说再等等,
这一等,等来他和我分手。
我什么都给他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向姐姐哭诉,却始终没有跟她说是谁。
我怕影响他的工作。
可是我们当再次见面,他已经是姐姐身边的得力助手。
他却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尴尬又熟悉地对我打招呼。
常言道,日久生情。
他成了我的姐夫。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等到悔改也来不及。
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却深陷泥潭,怎么也逃不出。
我渐渐开始忘记姐姐对我的好,完全被蒙蔽心智。
我一错再错,我清醒又挣扎。
大逆不道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呢?
在得知我怀孕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又要错了。
孕激素使我强烈地产生留下孩子的欲望,已经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我再次背叛了我的姐姐。
但是我却在忐忑不安中乞求她可以平安无事。
她成功了,我也该面对惩罚了。
我不敢接受她的任何帮助,我的脸已经挂不起来了。
我冷漠地拒绝她,咒骂她。
但是我也舍不得。
我就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人。
可是,姐姐。
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