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随艺 图/来自网络
很多话说到尽头其实是没有结果的,就像那时候的我总是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对你好一些,其实要的不是答案吧,是给自己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
1。
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决定接起来。
“陈思喝多了,你能来带他吗?”
“陈思早就走了,你打错了吧。”
挂了电话后我继续躺下,在狭小的被窝里缩成一团。这样的来电多么熟悉,但我确信这是一定不是他回来了,他要回来一定会回我消息。
这个世界有太多客栈,而我想成为一个人的家。
2。
陈思从说喜欢我开始便做过太多像男朋友的事,而我偏偏一副冷眼看世界的态度,不冷不热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时候陈思常常做着理想中的大梦,他说有一天他要带我去非洲,我们要去看荒野中奔跑的狮子,那才是人性的起点。你知道的,这种奔腾在远方的感情往往有着极具的杀伤力。
喜欢是奔跑,而爱是停歇。
陈思对非洲鼓和吉他热爱至极,以至于我在认识他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其实学了十多年小提琴。
后来我跟他说,陈思你拉小提琴吧,看看能不能优雅一点,你的样子太像浪子了!
我提了不下三次,而这是他唯一拒绝我的事。
3。
我从来都没问他为什么精通小提琴却不愿意弹奏小提琴,因为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永远是他在对我说话。对话框里几天下来我都很少会回他一句话。
有一次我问陈思,玩音乐的人难道不是跟写文的人相似吗,内心里的骄傲时刻都膨胀着。
陈思说,那不是这样的,终究会被一些人降服,比如你。
我沉默。
其实我是完全相信这样的话他早已对各种女孩说过,且不说是否真心,起码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骄傲在我面前早已粉碎,相对而言我根本更骄傲一些。
4。
有时候陈思会去酒吧驻唱,为了锻炼自己上台唱歌的胆量,顺便挣点钱养活自己。
我曾经跟陈思说,你有点厉害啊,全身上下都讲究至极的人竟然靠自己的双手能养活自己。这时候陈思一般低头弹琴,也不说话。
很久之后再想起他那时候的表情,似乎有些沮丧吧,也想深藏着秘密一般。
而关于他,我并不想过问,因为我根本没有勇气招惹一个浪子。他说过他是个四海为家的人,多潇洒啊,而我知道我是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四海的人。
5。
有好几次,陈思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得哭。那时候我安慰他,陈思我会在你身边的。
他听过后会突然乐了,然后给自己叫一杯鸡尾酒,给我来一杯柠檬水。
陈思总让我不要喝酒,说是他害怕女孩喝酒,自己也不爱酒。
很久以后当我知道关于他的害怕女孩喝酒的原因之后再也没在他面前喝过酒,也没有机会在他面前喝酒。
陈思的母亲在他中学的时候因为和父亲争吵,一次性摄入过多酒精,导致酒精中毒。送到医院洗胃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而父亲在重重的自责之下也很快随母亲去了。
陈思,再都四海为家。
6。
最后一次接到他朋友的来电是陈思喝多了,让我去带他回去。我疑惑不解,我为什么要去带他,难道没有其他人吗?
“他的联系人里只有你的号码。”
陈思啊陈思,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啊。如果我没办法过去,你是不是就要露宿街头了?
我收拾好衣服就去酒吧门前拎他,陈思见我,哭得泪流满面。
“我说陈思,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把自己喝成这副模样了,你知不知道…”
“今天的风好凉,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就一次,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他略微有些憔悴的脸,就顺势答应了。
那时候想,再怎么样也应该把你当朋友,你可比很多朋友特别多了,满足我所有要求,却几乎从来没有和我谈回报。
7。
我陪他走了很长的路,穿过夜间寂静的大马路,一路走去山上。
那时候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多了,陈思说我们去看山上看星星吧,晚点还有日出呢。他的声音很轻,我没法拒绝。
还没走到山上的时候天突然开始下雨。
陈思脱下自己的皮衣给我挡雨,我说你这样是会感冒的,他也没搭理我,拉着我的胳膊就往上走去。
有一天你想我了就到这里看我吧,走走我们走过的路,想想一起淋过得这场雨。我总想着带着自己的全世界走天涯,可是我的全世界它不能离开。有一天我可能会不见,你得想我。
那时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权当是酒后的胡言乱语。陈思在我面前向来矫情,我从来都不当真。
8。
那场雨后我感冒了很久,尽管陈思的皮衣挡住了大雨。当我发现生活里一片宁静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陈思他已经超过一周没给我发消息了。
“陈思”
我给他发了消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给我回复。翻看近期的朋友圈也不见更新。
有一日突然想着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就给之前来电的他的朋友打了电话过去,朋友让我去那天的酒吧坐坐,我犹豫之后答应了。
陈思他带着母亲的理想,带着他的小提琴,终于还是离开这里了。而酒吧一角里他从前宝贝至极的吉他和非洲鼓却留下了。说是喝多了的那天前夜,陈思梦见母亲的责备,责备如今的自己和混乱无度的生活。
9。
而后,关于陈思,再无音讯。
去参加志愿活动,天突然下起大雨。那是我们一同走过的山路,而我没有伞也没有你的皮衣挡雨。
陈思你一定要过的好。你是这个世界的浪子,而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这个世界会给你一个家,你不必四海流浪。
这个下雨天惹得我突然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