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途比较顺利,犹叔的伤养了几天也好利索了,我把花篱的事情说给他听时,他显得十分激动,一会伤感大哭,一会又哈哈大笑,喜极而泣说:“想不到老天眷顾我,竟然赐给我一个女儿,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但是对于花篱自行离去,他又颇为伤感,情绪一直起伏不定。
我只好安慰他:“犹叔,你跟花篱姐情投意合,有情人一定会终成眷属的”。
犹叔不满的瞪着我:“为什么我是犹叔,她就是花篱姐?”
我嘿嘿笑道:“当然是你老牛吃嫩草啊,花篱那么年轻,我总不能喊她花篱阿姨吧”。
“是啊,她容貌依旧美丽如故,我却老了”。犹叔摸了摸自己沧桑的脸,忽然陷入沉默。
盏愿在一旁白了我一眼,我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我对盏愿的情感不也正是如此吗,时光匆匆,相爱却不能一起相守到老,这样的爱情注定孤独。
犹叔说花篱本是牡丹花妖,寿命自然比人类长久,所以妖界的异类是不屑与人类结合的,道士爱上妖,虽然有违伦常,但感情的事,出自内心本愿,谁又能说的清楚。
原本冷寂的火葬场,在我们回来后突然热闹起来,尤其怀叔跟犹叔一见面,那场景真是催人落泪,我从未见过怀叔激动落泪的时候,两个中年男人紧紧握手,老友相见,情怀深重,怀叔难得大方一次,晚上请我们吃了一顿豪餐,不过他哥俩只顾叙旧,把我们都晾在一边。
喜宝临时接了个抬棺的活,没吃几口就起身走了,明文阁冷意凌然,我也懒得跟他说话。
盏愿坐在我旁边,她自从功力恢复后,除了休息时间,已经很少回玉戒了。
她能够彻底恢复过来,我是最开心的一个,能够每天看见她的身影,心里有着莫大的满足感,但我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安,那感觉就像一个家庭主妇,她突然有了独立自主的能力,让男人心存危机意识一般,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
但转念一想我也就释怀了,她原本就是上神一样的存在,我既爱她,又何须让她折翼低就我。
“南风,你在想什么?”
盏愿在我面前晃晃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我,我心脏一阵狂跳,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美艳动人,有种让我无法直视的美丽。
我尴尬道:“没什么,我在想,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和尚教我功夫,再出去捉妖除魔的,不能总让你冲在前头”。
“我不怕,南风,不过你拜个师傅也好,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盏愿的话,让我有些动容,压抑在心底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盏愿,其实我……”
“是钮美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文阁突然小声喊了一句。
我心里一惊,扭头看去,就见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钮美波,一个是于桓日,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他们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再次看到这两人我的心情异常复杂,不止是我,怀叔和犹叔也停止了交谈,他们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向,不禁面露异色。
想来也真是凑巧,我刚把明文阁救回来,居然又遇上钮美波这个死敌。
怀叔交代说:“南风,一会你负责跟踪他们,不能让这两个祸害逃掉”。
我点点头,上次在半岛墓险些送了命,相信这次有犹叔跟盏愿加入,对付钮美波不成问题,至于于桓日,他只是个半路出家的毒液研究专家,我认为他对我还构不成威胁。
就在我们密切注意钮美波的动向时,餐厅服务生走过来帮我们清理桌面卫生,走到我身边时,服务生忽然变了脸,张大嘴巴向我咬来。
“小心!”明文阁一剑劈过来,将服务生打扮的男子砍翻在地。
“啊……杀人啦……”。
周围用餐的人惊恐尖叫,你推我嚷的起身奔逃,餐厅里人头攒动,我目光寻去,却发现钮美波跟于桓日早就不见了。
我冲出门去,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俩人的踪迹,回到餐厅里,就见倒在地上的男子并没有化成黑色浓水。
我疑惑道:“怀叔,这是怎么回事?”
怀叔忧心重重道:“看来他们的发展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这些怪物通过进化,已经大致与人类无异,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统霸地球,取人类而代之!”
“这怎么可能,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未来的社会,你根本分不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妖是魔是人是鬼?这也太可怕了”。
怀叔叹了口气说:“但愿有人能阻止这场逆变”。
“恐怕现在,我们惹上了更大的麻烦”。犹叔起身说道。
“快走,警察来了”。
门外由远及近警声大作,正门出不去了,还好一般酒店都有员工通道,我们只好从后门一路逃回火葬场。
一行人狼狈的喘着粗气,还没松口气,我就紧张起来:“怀叔,那些警察会不会很快找上门来?我们毕竟是杀了人”。
“人是我杀的,责任我来承担,我现在就去自首”。明文阁冷冷开口。
“回来”。怀叔喝止道。
“这个人虽然身体没有腐化,但他的血液却是浅绿色的,这足以说明很大问题,我们不会有事的。
怀叔分析的有道理,我缓了口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我们遇到的都是一些不合常理的事物,用科学解释不通,普通的办案手段根本查不出任何东西来。
政府也有成立类似的神秘部门,超自然现象被理解为某种能量与意识在特定情况下产生的物理效应,不过是把迷信事件通过科学的方式得到有效论证,并将它运用在研发,改造,科研类的工作领域,他们或许不会像道士那样被直观的贴上捉妖驱邪的标签,但工作内容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如果有人重视起这个案子,或许就无需我们这些边缘人士步步探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