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带出第一批孩子到现在，十八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间，已从懵懂的小伙到了已有岁月痕迹的中年。
曾有朋友问我，你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有意思吗?
我想，不曾经历过艺考的人，你不会明白我经历过的苦，也不会懂得我的幸福。
01
说真的，我是一点不喜欢七月的。不是七月的夏天有多热，而是七月对我而言，就开始了5个月的人生煎熬。艺考考前培训那些苦，让我有些惧怕七月的到来。
七月的每天清晨，6点半准时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有些陌生。
原来160斤那个胖乎乎的自己如今只有116斤。去年考前培训时那场重病，让自己的身体迅速减了肥。
每天清晨七点二十，准时到画室。部分高三学生外出培训了。只有15个孩子的画室，那一刻感觉空荡荡的。
彩钢板房结构的画室，七月天炎热无比。我和孩子感觉像是在汗蒸房里坚持，一天下来总是满身汗渍。
对我和孩子而言，午后吃西瓜时。便成了我们最快乐的事。冰镇西瓜换来了孩子们的宁静，我们在身体片刻的凉爽后又开始努力。
最讨厌夜晚那些时光，没有空调的画室。只好打开门窗，影子虫叮咬得让我有了心理阴影。
有时总爱在晚上穿上长袖长裤去画室上课。免去被叮咬的带来的痛苦。却被闷热的夜折磨得不行。
停课快半个月了，孩子们不再有不上文化课的新鲜感。一天连课间都没有的绘画学习，有孩子开始叹息遇见的这些艰辛。
而我想说：“孩子们，如果每天坐在空调屋里，看电视、挂QQ、打游戏。做这些人生任何时期都可以做的事情，对现在的自己有用吗? 如果年轻不吃苦，我们拿青春来干什么?”
02
八月，停课训练还不到两个月，自己变得焦虑无比。看着孩子时好时坏的绘画状态，教学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如此严重的失眠了。
那段时间一闭上眼，就想起17届惨烈的样子。18届的学生好似也深陷泥潭。
忧虑把我变成了一直可怜虫，挣扎在失眠的陷阱里，不能自拔。
每天夜里，11点睡下，却在凌晨两三点的黑暗中醒着。清晨5点多，时而惊醒，时而被楼上人家发出的响声弄醒。
一天不足4小时的睡眠，这样的状态持续快一周了。我已有了心里阴影，对睡眠产生了恐惧。
每天走在上班的路上，头脑昏沉，反应迟钝。但不得不强迫自己边走边思考学生情况和接下来的课程。
近期的色彩学习，孩子们的状态如一潭死水，毫无起色。而我失眠已经超过了一周，背腹开始疼痛。身体是乎开始向我发出警示。
虽然去年生过重病，但自己绝不能后退，因为这场属于我和孩子的艺考才刚刚开始。每天讲完课，安排好学生。回办公室休整片刻，与孩子迎接下一次冲刺。
九月四日，失眠11天。教学任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带领孩子在色彩上的冲锋，又一次败下阵来。但孩子们谁都没放弃，任在继续、坚持。
不能入睡的难受纠缠着我，处于崩溃边缘的自己，是否听见了内心深处的哭泣。但艺考的路还长得望不见尽头。
那一刻，真的感到绝望与茫然，想看见前方的光，但路太漫长，所以感到害怕与凄凉。
周大哥打来电话时，我强撑着说还行，我想都是成年人，不能因为自己而去麻烦别人。没有人有义务承担我的悲伤，我只能自己独自品尝。
但那一瞬间，也有些温暖，我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除了我和孩子们，还有家长这样一个坚强的团队在支持。
感谢周大哥的关心，特意赠送的《花园催眠》结合脑心舒，失眠半个月的自己有了好转的迹象。
难得遇见归宿假是教师节，今夜无课。我可以让自己好好的安静。自己的第18个教师节，我终于从这次失眠中走了出来。
03
一直不放心在外培训的孩子们，从七月的每天，都会和不同的学生沟通思想、生活、学习。慢慢的变成一周一次的集体沟通，在变成了空闲时偶尔了解她们的情况。
孩子们不再焦躁，慢慢的有了耐心。不再害怕，慢慢的有了自信。好像慢慢适应了重庆高强度的培训生活，也变得来让我开始放心。
9月21日，在家长群里看到了罗老师发来的信息，孩子交给老师的是假手机。那一刻，我蒙了。看来我得重新认识这群孩子。
那天下午，除了教学，一直在和家长交流。晚上和孩子逐一沟通时，我没生气，但孩子们哭了。我希望她们能明白我的心情，能对得起自己。
放下电话，已快凌晨。卷曲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老想起重庆的孩子们。刚从失眠中走出来的自己，那一夜，又回到了失眠中去。
04
考前培训时间过半了。孩子们的状态也好多了。这段时间一直闹着要来我家吃饭，要尝尝我的手艺。
10月15，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菜不算丰盛，几个鱼品，十多种做法，算全鱼宴吧！也算是是满足了孩子们的心愿。
准备了半天，忙碌了半天。这顿晚餐，当我举起杯时，虽然只是一杯白水。我把最真诚的祝福给了孩子们。
希望她们好好努力，然后在心里轻轻的祝福自己，生日快乐。今天是自己人生中第40个生日。
餐后孩子们和我还来了张合影，等孩子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才感觉这一天好疲惫。
躺在床上，迷糊中想起自己十岁生日，完全记不清。二十岁生日，过了几天才想起。三十岁生日，与父母、爱人、女儿一起。今夜，在我四十的生日上，感谢孩子们。有你们陪我度过，很累但也很开心。
05
10月中旬到11月初，艺考培训进入了最忙碌的时期。
自己的备忘录里边写满了日程。考生信息采集、信息核对、承诺书、网上报名、现场确认、文考报名、专考报名……
总怕出错，一篇又一遍的逐一核对学生信息。拼命的追赶时间，备课、讲课、作业批改、整理考生信息。
孩子们的学习也进入了最关键的提高和冲刺时期。
忙得正喘不过气来时，留在学校培训的孩子，起起伏伏的变化，有几个孩子进入了学习的低谷时期。
重庆培训的孩子，在几次大考中。素描学科有了阴影，恐慌在哪个离开我的小集体里蔓延。
而高一的艺术欣赏课正一堂一堂的紧张进行。
我感到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不能乱，不能乱。这时没有谁帮得了自己，还好身体从不佳状况中完全恢复过来。把问题排好队，一个一个的除去。
电话嘀嘀嘀提醒没电时，电话哪头，重庆的孩子开始平静。最后一个孩子从我办公室查干眼泪离开时，我知道她们又会奋起直追。这时的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
当女儿半期成绩出来时，我的心难受不已。批评女儿时，语气没敢太重。我知道，这些年，为了一群又一群的孩子，我亏欠女儿太多。
05
以前的学生看见朋友圈里我带考时坐地上吃饭的照片时，说感到很心酸。
我想告诉你，孩子们。难道你们忘了，我带的每一届考试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年带你们不过也是如此。
那几天，我像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出错，每天吃饭和进考场的时间，误差不能大于3分钟。
但我总还是避免不了哪些意外的发生。11届的孩子还记得吗？那场要身份证才能报名的考试，为了报到名，我们在高速路上，冒着生命危险与时间赛跑。
09那场考试，那个考完就去输液，输完又去考试的女孩。你可记得那几天煎熬的青春。
在哪个穿太多会热，太少会冷的初冬里，来来回回的忙碌，汗水无数次打湿了我的内衣。在带考结束后，我总会感冒一场。
与这些相比，带你们考试时，能轻松的坐地上安静的吃顿饭，不是心酸，而是幸福。
06
2018年元月12日晚，接到周大哥电话，说孩子考了273分。那种心情，激动、安慰。匆忙赶回家，查询孩子们成绩。
屏住呼吸，紧张敲打着键盘。256、234、262、244、272，当查完最后一个学生成绩时，自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手握学生高考成绩，那一瞬，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有些湿润。
回想经历的五个月，回想大病后坚持得最难的培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轻轻拭去脸上的泪，不再感到心酸，而是幸福涌向了心底。
作者简介：
刚哥：一个喜欢写文章的美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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