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冰茶

上海的夜晚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从来不缺少留恋沉醉之人。成诺坐在吧台前,手中的酒杯晃了晃,一口下肚。每天晚上,成诺习惯性地会在这家酒吧待一会儿,不想回家,她不懂得欣赏酒,只是每天都会换。酒吧最近新换了一个歌手,不同于平常的歌手,他的歌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让人不由得安静下来。

结束后,杜宇抱着吉他下来了,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成诺旁边。成诺很是紧张,对于一位快要奔三的女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观察着这个人,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蓝色牛仔裤,纯洁的不染凡尘。杜宇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便转过头去,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正盯着他,成诺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忙抱歉说:“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你唱的歌很有味道。”

“谢谢,头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杜宇给成诺点了杯长岛冰茶,两人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成诺发现杜宇是一个才子,不仅会写词作曲,还会画画,摄影也很好。自从大学毕业后,便一直流浪在各个城市,去找寻故事,去发现美。杜宇说起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尽管已经30岁了,依然像个孩子。

杜宇问成诺:“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啊,不过,你倒是可以猜猜我的职业”

“律师,绝对没有问题。”

的确,杜宇猜对了,成诺是一名律师,她的包里装了好几份案件,稍微用点心的便可以看出来。成诺点点头,笑了,顺势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还是依然,成诺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杜宇结束后坐在她旁边,给她点一杯长岛冰茶。成诺会喝杜宇吐槽每天遇到的奇葩客户,更多的时候成诺喜欢听杜宇谈他在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不得不说,杜宇的生活是成诺渴望的,她没有勇气去实现,只好听他说一说。

杜宇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成诺每天都会来,毫无疑问,他爱上了成诺。走过这么多次城市,他第一次有了为她驻留的想法。他想了很多和她表白的方式,可是怕阵仗太大把她吓跑,晃晃悠悠,整个下午也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在他将长岛冰茶递给成诺时,像是不经意地说出“做我女朋友吧”。

“好啊”。成诺一边接过酒一边讲到,如此平常,像是等了很久的答案脱口而出。

杜宇从自己住的地下室搬到了成诺的住所。成诺每天工作完之后依稀会去酒吧,两人结伴回家。那段生活是成诺从未有过的快乐,杜宇每天早起做饭,成诺走后便收拾家中,下午去酒吧唱歌。这样的生活是杜宇从未有过的平淡。

生活毕竟琐碎,时间长了便是嫌隙。成诺一直在劝说杜宇换一个合适的工作,安定下来,而杜宇则嫌弃成诺太过于功利,再也不是当初的长岛冰茶。渐渐地,杜宇厌烦这种生活,每天都闷闷的,也不愿意和成诺交流。

成诺想要杜宇的承诺,能够许她一生的承诺,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和杜宇的家。很久以来,成诺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依赖一生的人,可是杜宇的天地却是天涯海角,他可以停留,却不会长远。

成诺决心和杜宇谈谈,如果追求不同,趁早结束。

杜宇看起来很沮丧,没有活力,像是笼中的鸟儿。手里拿着画笔,却什么也画不出来,成诺不愿他这样,沉默很久之后,终于开口了:“杜宇,如果你不能给我未来,那我们分手吧”画笔掉在了地上,杜宇伸手去捡时又不小心碰倒了颜料,五颜六色涂满了一地。成诺期待的话语一句也没有,只有沉默。

成诺累了,她不再期待杜宇会有任何的回答,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门开了又关上,是杜宇出去了,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他手中拿着两张机票,对成诺说道:“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我承认,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想继续去流浪,可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杜宇哭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呢?”成诺在上海那么多年的打拼,她不是言情小说中的女主,没有资格说放弃。诚然这样的生活是她所羡慕的,可是也只能到羡慕为止了。

杜宇犹豫了,他爱成诺,爱与成诺一起浪迹天涯的生活。

成诺看了一下机票,这一次他的行程足够远,去希腊,明天早上11点走。

这一晚,杜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很早便离开了。这一次,门关上了,再也没有开。

成诺未来的生活是杜宇,杜宇的未来中有成诺,只可惜,两个人不是同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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