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松潘旅游时,遇见一个礼貌又活力满满的藏族小伙阿仁,他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二十年前,旅游不如现在时兴,交通闭塞,从成都到松潘古城大约要坐一天一夜的车。
少数民族也不像汉族实行计划生育,自然环境的恶劣加上毫无节制的生育让他们加倍贫穷。好在,当地人还有赖以生存的雪山和牦牛。
阿仁当年约莫十来岁的年纪,想吃糖了,家里不给买,只好骑上自家小马儿上山碰碰运气。
说来那天运气也真够好,才一个上午就挖到了两根虫草。他兴高采烈地回来,午饭都没吃就去了集市。
但愿好运能一直跟随他,毕竟那个时候,人流稀少,他即便有东西也不一定卖得出去。
他把虫草摆在地上,不一会儿,就一个游客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问:“小孩儿,你这虫草要卖吗?”
阿仁使劲点点头。
“那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根啊?”
小孩想了想,怯生生地喊价五毛。
游客没有还价就走了,小阿仁心里犯着嘀咕,难得是我要价太高了?早知道说三毛好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悻悻地收摊准备回家。
这时,那个游客又回到了他的摊前问:“小孩儿,你这虫草真的要卖吗?”
“真的要卖!”
“那你卖虫草换钱是准备买糖吃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这有个又好吃又好玩的东西,用它跟你换好不好?”
游客拿出一颗糖果模样的东西塞到嘴里,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糖,被它的神奇所吸引,想都没想就换了。
分别时,那个大叔告诉他这玩意儿叫“泡泡糖”。
他一路嚼着吹着回家,吃饭喝水时就把泡泡糖吐出来,找个高点的地方粘上去,生怕弟弟妹妹们发现。
晚上睡觉装到小木盒里,放在枕头底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泡泡糖还在不在,硬得跟石头一样了,不过放嘴里嚼嚼又软了。
次日是周一,他在学校得意洋洋地炫耀嘴里的泡泡糖。小伙伴们也想嚼一下这个神奇的新物件,不给嚼摸一下也是好的。但小阿仁一摆手:“这可是我用两根虫草换来的。”
“二十根又怎么样?”一个比他高大的男孩走过来,把他按到在地,强行从嘴里把泡泡糖给抠出来了。
然后,放到自己嘴里,耀武扬威地离开。
阿仁一边讲一边笑,我原本以为他想折射我们外地人的狡诈,但听完后似乎觉得并不是。
他说:“如果卖不出去,那两根虫草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虽然现在知道他们可以换成很多的泡泡糖,但当时那颗给我的满足感让人一生难忘。”
成人世界的贪婪和小孩世界的知足,像两个极端,彼此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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