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学生时代的喜欢很简单。
如果我喜欢你,我会每天早晨在你的课桌上放一瓶牛奶,在你的课桌下塞满你喜欢吃的零食。
如果我喜欢你,我走到哪里都会寻找你的身影,会故意绕远路只为在窗外看一眼教室里的你。
如果我喜欢你,我会在球场上大声呼喊为你加油,休息间隙忐忑不安地给你递上一瓶矿泉水。
如果我喜欢你,我会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们表面上如同陌生人,私底下却是无比亲昵的情侣。
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我把难吃的都挑给你,你把我爱吃的都分给我;我们在大树底下乘凉,我靠在你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跟你絮絮叨叨一些小事;我们牵手一起去学校,到了校门口再分开,佯装普通同学,可彼此眼里都是爱意;我们被同学议论被老师批评被父母阻挠,可我害羞胆怯的同时还是舍不得放开你的手。
我难过你会给我温暖的拥抱,我开心你会陪我着一起笑,你笑起来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
那时候,喜欢很简单,恋爱很简单。好像只要不放开彼此的手,我们就能走到一辈子的尽头。
二
美琪和阿伦是高二的时候在一起的。怎么说呢,两个人都挺高调的,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在谈恋爱。可我们班主任的思想属于比较开放的那种,像早恋这种话题他也只是在课堂上稍微提点一下,私底下他根本不会管这些,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知道,他根本管不了,说了骂了甚至打了也没用。
美琪的妈妈也是一位思想开放、永远走在潮流前线的母亲,女儿谈恋爱她不会管,只要女儿开心,女儿的人身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就可以了。
可是阿伦的妈妈就不同了。阿伦的妈妈是一位很强势且古板的女性,就是你一看到她,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主。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总之阿伦的妈妈就是偶像剧里强势妈妈即视感。
所以,她极力反对阿伦和美琪在一起。
一方面是觉得阿伦不该在这个年纪谈恋爱,毕竟马上就高三了,这是很耽误学习的;另一方面是觉得美琪配不上阿伦。当然,美琪并不是偶像剧里的灰姑娘,美琪家庭条件也不错,本人长得也是很乖巧可爱的样子,可能唯一的缺陷是不高吧,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年轻的我们总是有一股蛮劲,越是有人阻止,越要拼命在一起。
阿伦的妈妈要求阿伦跟美琪分手,阿伦死不答应,于是阿伦的妈妈就把阿伦赶出了家门。那是数九的冬天,阿伦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在外面游荡了一圈,最后他在美琪家门口的青石板上睡了一晚。
阿伦没有跟美琪说他们的恋情遭到了自己妈妈的反对,也没有说自己被赶出了家,更没有说自己在她家门口睡了一晚。
只是美琪早上出门看见门口站着不断打喷嚏的阿伦时有些惊讶,阿伦笑笑说,这是我给你的惊喜,开心吗?
美琪拥着阿伦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最后,阿伦的妈妈被阿伦的执着所打败,她跟阿伦约法三章: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不再干涉阿伦的个人问题。
两人熬过了压抑紧张的高中,抵过风花雪月的大学,却没能捱过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
大学毕业不到一年,两人和平分手。在家里人开始催促结婚的时候,两人却不爱了。
三
为什么?
在校园里的单纯恋爱放在社会里就是一挤泡沫,弱不禁风,一戳就破。
我之前就写过,我们在校园里的恋爱之所以看起来牢不可破,是因为有老师顶着天,父母出着钱,同学来维护,每对恋人都拿着一把强力的保护伞,遮风挡雨,安逸享受。
可进入社会之后,柴米油盐,生活烦忧,工作不顺。我们没有了保护伞,遇到事情不能再找父母,只能靠自己和你的ta,慢慢地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喜欢的ta也不过如此,原来你们好像不是很合适。
社会里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你接触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会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染一遍又一遍,你会在灯红酒绿的夜色之下发现你想要的更多,你发现你不再满足,你发现现在的生活其实很乏味。
曾经放在你课桌里的那些零食你不再喜欢,手牵手去大吃一顿的戏码在你看来觉得庸俗,难过的时候对方给的拥抱好像已经没有了温度,没有任何人的反对和阻挠,可我们就是没办法在一起了。
四
看《匆匆那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陈寻很混蛋,可我觉得陈寻后来爱上沈晓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陈寻和方茴本来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只不过高中的时候情窦初开觉得对方很吸引自己,到大学以后发现两个人根本不在一条路上。
我们都经历过这个过程。爱上一个人,确定一种关系,然后发现好难维持,于是否定自己的爱情,开始在对方身上挑错,说服自己不要再爱她了,然后分手,然后再相爱,再确定关系,又发现相处不易,接着否定爱情、挑错、说服自己不要继续爱,分手,周而复始。一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容易相处的人,然后自欺欺人地说,这就是我最爱的人。和陈寻一样,我们放弃了最爱的人,选择了容易相处的人。所以说,我们最终都选择了沈晓棠。
电视里,乔燃感叹过最好的东西往往是得不到的,其实这不是最痛心的领悟。最痛心的领悟是,你最爱的人,不再值得你去努力付出。我想这是陈寻离开方茴的真正原因。可能,人就是从这点开始变得现实吧。
你弹着吉他唱着情歌我不再感动,我为你温热的牛奶暖不了你的心;
你拉着我去过的街角我不再喜欢,我为你编织的黑毛衣不再适合你;
你买的玫瑰花再也没有清新味道,我为你拍的照片再也没有幸福感。
或许你还是那个你,我还是那个我,只是我们的心,不再是那颗心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愿你我不被世俗浸染,愿你我的喜欢自成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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