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换座位,南辰成为了我的新同桌。当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向我打听星星的事儿时,我就猜到了不对劲。一次晚自习课间,南辰从厕所回来,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他喝了很多水,有些严肃地问我:“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我摇摇头,他身上的烟草味已经很淡了,不仔细根本闻不出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拧紧矿泉水瓶子,起身就看见他和星星在那里有说有笑,我当时差点没笑出来。确实,星星不喜欢坏坏的孩子,而抽烟在我们的意识里却都是坏孩子干的事。一瞬间又感觉辛酸,觉得南辰喜欢得放弃了身段,但又仔细想想,哪个暗恋者不是爱得卑微,爱到了尘埃里?
星星是我的闺蜜,一个长相秀气的姑娘,两颗白白的虎牙笑起来很可爱。我知道在和我成为同桌之前,星星就坐在南辰前面。星星性格随和,待人亲切,极富人格魅力,南辰在她后面坐久了保不齐不对她动心思,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我只是不明白,连我这个爱情白痴都看出来的事情,星星不知道吗?我以为她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也在小心翼翼。
而南辰则开始了一场盛大又甜蜜的暗恋。其实他和星星的关系很好,在我看来是朋友有余,恋人未满,上课的时候眉目传情,下课了之后上蹿下跳。这样看来,南辰在这场暗恋追逐赛中应该有优势,有信心。
总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让人觉得“嗯,这哥们儿人不错。”南辰默默关注着星星的一举一动,从我的角度看他简直成天抬头仰望45°角的天空,只不过他的那片天空装下的仅有繁星点点。晚自习下课,南辰突然推我:“你快陪她去。”我懵一脸:“干什么。”他说:“快陪她去上厕所。”我一脸糊涂得被他推了上去,星星看到我很是诧异,毕竟我是属于那种除非自己有事否则屁股绝不离开座位的人,我尴尬一笑,狠狠瞪了身后的南辰一眼。回来之后我问他怎么让我陪她去上厕所,他说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我想想确实,晚上的时候总有一些男生蹲在厕所门口抽烟,对经过的女同学吞云吐雾。我又问他怎么不自己陪着去,他说不方便,顿了顿,又说不敢。
我总是嘲笑南辰太怂,喜欢的姑娘都不敢正大光明去追,在背后默默付出算个什么。南辰说,他害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她若不和他说话,在南辰心里简直是噩梦。
南辰在我看来是个暖心少年,也是个爱情里幼稚的孩子,但如果是从暗恋者的角度,他尽力守护过他所期望的爱情,他对星星的所作所为令我动容,却还不足以让她感动,因为一切的一切,星星都不知道。南辰为星星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会说:“别告诉她。”
月末的时候星星没钱了,我看到南辰掏了半天口袋却把钱递给了我:“把钱借给她,就说是你的。”我很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能和她有越来越多的联系,就算是债权关系,但多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她的理由他又干嘛不要呢?后来我问他:“如果星星有一天交了新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做?”“祝福她呗!”他回答的很坦然。我说:“难道你就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他笑了笑:“这有什么不甘心,我要的只是她幸福,关键不是谁给的。”相比于南辰,有太多的暗恋失败者,有着或多或少的私心,但我却在南辰这里看不到,他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了一个姑娘。
“你有没有觉得她笑起来特别温暖特别漂亮。”有一天他突然望着星星的背影犯花痴,我在旁边捂嘴偷笑,摇摇头:“有吗?”他突然一本正经地把脑袋转过来:“有,我觉得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因为那七个字嘛!”他皱着眉头:“什么七个字?”我一个字一个字得念出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说完,发现南辰竟然脸红了。
这最后是一个暗恋没能修成正果的故事,但对于南辰来说却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他以一个暗恋者的角度,给予了对方最好的守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星星在他的心里依然占用了很大的一片天空,就算再怎么积尘,那颗星星在他的心里依然闪着微弱的光。
其实喜欢过了,就哪有那么容易不喜欢,只是真的不想让有关自己和TA的故事落幕。但终究故事完结,我们只能祭祀逝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