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与山石
书桌上摆着两块石头,一块是扁平椭圆的鹅卵石,程灰褐色,正好与我家的茶几颜色相配,这是我从河滩里拾来的,用来挡做杯垫的。另一块是一块深墨绿色的,造型怪异棱角突兀像一座微缩的华山。这是我在上山捡来的,当时没想拿它做什么,只是觉得它好玩,棱角分明,石尖突兀很有特色。所以不怕辛苦从上山把它抱下来了。现在,这两块石头都摆在茶几上,鹅卵石做杯垫很是合适,好像给我的客厅增添了些儒雅仙风。而这山石棱角分明的,一开始真不知做什么。只是在茶几上斜斜的躺着,好像也成了补天剩下的,没用的石头,只可惜我不是女娲,它永远也化不成贾宝玉了,只是供我的好奇心过后,在那里没用的躺着。直到有一天,我擦拭茶几,拿起它。突然脑袋灵光一闪,何不把它底部的几个棱角磕掉,这样不就成了一个好看的假山了,岂不是好?于是我先磕后磨的,废了一番功夫,把这块山石的底部磨平了,可以平稳的摆放在茶几上了,还真是一座小山,挺拔峻秀呢。墨绿的小山石与灰褐色椭圆的鹅卵石,并排放在灰白色大理石茶几上,在配上旁边荷叶绿的茶具,还真有一种协调的美和隐士的高雅呢。
我不禁感叹,其实仔细想想,山石和鹅卵石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一粒坚硬的尘埃。也许这块圆滑的鹅卵石也曾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山石,经过了数年的日晒雨淋,甚至地壳变迁的磨难,才从大山的母体脱落,再经过河水无情的冲刷,才把它原本的棱角磨平,又不知过了多少日月河水的打磨才是现在的样子,又不知它在这河滩里等了多久,才与我相遇,今天才能脱离河滩,摆在我的茶几上,体现出它的一点点为人所见的价值呢?
我不是石头,不知它被我捡拾来的感受,是悲是喜,是否喜欢看人间凡事的是是非非。但我却能体会到,如它打磨过的感觉,自己不也曾是一块带棱角,历风雨的山石吗?经过无数次人间事事的挫折与磨炼,已经不见了当初的棱角。我只留下了圆滑和平静,与世无争,历春夏秋冬的冷暖;过日夜交替的明暗;赏花开花落的荣衰;看云卷云舒的收展,从一块有棱角有个性的山石,完全蜕变成一块圆滑的山石了。悲哉,幸哉!但我亦如石,内心依然是一粒坚硬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