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在为到来的实习周准备剧本。本来这次实习周是可以不用筹备这么多的,按往届都是每人交一篇论文,各写各的题材。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可一个建议打破了这个长期形成规则,是认为我们太闲还是有意打破往届单一的考核方式,我不想去琢磨也不愿去琢磨,因为很累。任务很早就下达,一直拖到这个月才写,是苦于找不到什么可以既能搬上台又能符合大众口味的题材。题材倒是有,但不想选择太俗气的。终于选定了自认为比较新颖的题材——巧合,因巧合而生的误会和误会的双方的结局在脑海中开始浮现。说干就干,哼哧哼哧动笔写完。自认为不错,马上交给最信任的人之一帮我把把关。没想到泼了一盆冷水——文笔学生气,内容学生气,语言累赘。后面我把文章重新看了一遍,确实是累赘,故事的逻辑不恰当。故事本身有明暗两条线,以我现在的功力还很难hold住双线程叙事。由小说改编成剧本的过程困难重重——对话逻辑、情景安排、语言需要文雅还是通俗,通通都要考虑一遍。搭档的意见和自己的意见相左,无奈自己底气不足,经验不足,只能听任之。
在排练过程中,偷得浮生半日闲。偶然打开微信,是久不聊天一位知己发来的一个电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的文章,看完之后觉得这部电影的设置有好几处与我这写的小说吻合。如果真是这样,那得谢谢他的好心了。目前碰上这样的人不多,得好好珍惜。
我在处理人物关系与场景衔接上与《两生花》相比,我明显是低级的。面对这位一个手法老辣的导演,我这只初生的牛犊并没有表现出“不怕虎”的姿态,而是微微低下头来请求它的赐教。整部电影看下来,有些云里雾里,但不妨碍我对拍摄使用的色调和手法的欣赏。一开篇的暖黄色调笼罩着女主人公的一段际遇。雨中拥吻与床戏桥段,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的脏。全裸的女体甚至让我想起一幅画,叫《奥林匹亚》。影片中那些“鲁得很”的法兰西孩子,也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木偶剧的时候。
(二)
《黑蓝》有一篇文,叫《自媒体正在消灭个人价值》。自媒体的诞生,意味着发表的门槛被降低,细碎的生活瞬间可以被拉到“台前”。不一定只暴露给朋友圈,也可以将其转化为一种生存的途径。高度信息化的时代让我们明白人的价值不一定得置于宏大的历史和庞杂的社会中才能体现出来,人在生活的各个领域也能发着光。人慢慢变得善于发现日常中的美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我们的观察力。可当生活的细微处被逐渐放大后,仿佛变了味。通过直播或者其他途径来秀日常在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不是主张说大家都不要放送日常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
只是进入到流水线中,必然会受其影响,有好有坏。当然这得分两面来说:一方面,它可以输出知识,知识在自媒体时代不再是很高大上的事物。通过自媒体输出知识,相比于书本,能让大众更快更好地吸取知识。另一方面,担任新时代传播媒介的自媒体自身不能决定为谁所用。正如笔握在不同的人手里,既可以变成手术刀,也可以变成锋利的凶器。
扯得有点远了,说回那篇文。文章的开篇是一个叫烟囱的漫画家的最新作品《漫画葬礼》,内容是他向朋友们讲述自己8月份将要举办他的“漫画葬礼”,以一种仪式向自己的漫画生涯做告别。朋友有认为他这么做既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哗众取宠。有的为他惋惜,这么好的技术,加上风趣的叙事,可以一直做下去。至于为什么选择离开,他的解释则是——那是我自己不想再画了,感觉没有乐趣了。有时候自己会有那么一刻不想去做一些事情,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它太枯燥,太辛苦,感觉迟迟到不了头。但也就那么一刻,挺过去那一刻,就行了。不想再画,因为感受不到乐趣了。他画画的乐趣在哪里,为什么后来又发现不到乐趣了。原因有很多,陈树泳从现在发达的自媒体角度看待烟囱的这个仪式,认为千人一面的热点信息正毁了这个“自”。当自己的创作被一项残酷的标准——点击率所束缚,作品的价值乃至创作者的价值都被降至低点。
在充斥着娱乐和商业的今天,这个诞于“自”,又毁了“自”的自媒体仍在被我们所热议着。我在此像换种方式说说,阅历浅,观点难免不成熟。我想从个体认知的角度去看,欲望是人前进的驱动力。按平常人的想法,在一番追逐之后,起码得有一个结果。因为每个人不仅想求一个结果,还得是一个好结果。为了这个好,会加倍地去努力。在努力的过程中获得了些许成就感,以成就感为动力继续前进。凭着自己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终于获得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鲜花掌声。在鲜花丛中继续自己的创作,这时有人会沉醉于它的芳香而无法自拔,想着得用什么方法能在此地逗留得久一些;有的人从万花丛中醒过来,问自己最初的“心如钢铁”,是否已被万缕花香化作“绕指柔”。
从这里开始,一拨人开始分别走向两个岔路口。意识到进入商业流水线的自媒体正无形地侵蚀着自己的创作价值的人选择了逃离,因为自媒体流水线成为了他创作的桎梏。选择逃离,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初心。可逃离此地后,是不是有更好的彼地等待着他们。这是逃离者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关于“娜拉出走”的问题早在很多年前鲁迅就曾提过。文中提及的漫画家烟囱,还有很多从事着创作正准备逃离的人,他们就是一个一个的娜拉。现在社会的价值导向引着人们往一条路上走,想要脱离这条路去开辟另一条路,就像是把一条冷寂的小径打造成一个小花园。想要把小径侍弄得生机勃勃得走一段很长很苦的路,不是所有人都是可爱的园丁,能和你一起每天做着重复枯燥的劳动。到一条小径被侍弄成一个小花园时,可能会有人自发通过自媒体宣传,再后来会有人包装。之后逃离者会发现自己走着走着又回到之前不愿再涉足的“此地”。一旦一种事物开始进入了这一规则中,参与其中的人就难逃被掌控的命运,做尽一切反抗的逃离者,会发现只不过是在绕着“规则”的边缘走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