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机会来到伦敦,大英博物馆将会是我必到之处,几千年的文物岂能三两下就看完。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没看懂觉得好闷,绕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虽然如此,可这大英博物馆的种子在我们身上已经种下,今天终于茁壮成熟,我们又再次见面啦!很多时候不是外面的人、事、物没趣,而是自己肤浅,这话终身受用。
感觉只要进入了大英博物馆,一定会经过的古埃及馆,由于时间的有限,只好做取舍,古埃及馆我们只略为欣赏,时间不算太长。
埃及雕塑展厅呈现了3000年的法老历史,展出本身也随着埃及学的不断发展而逐渐完善。
1798年,拿破仑远征埃及,与此相伴而行的还有一场法国学者带领的科学探险,这次探险被认为是现代埃及学的开端。英军打败拿破仑军队后,从法国手中接手了一些十分重要的考古发现,其中的罗塞塔石碑Rosetta Stone和最后一任法老的石棺,都在我们现处的4号展厅展出。
随后,英国总领事亨利·索尔特Henry Salt说是在埃及总督默罕默德·阿里Mehmet Ali Pasha的允许下,开始收集埃及古物,他雇用了吉奧凡尼·贝尔佐尼Giovanni Battista Belzoni等探险家对埃及雕像进行发掘,其中包括拉美西斯二世Ramesses II半身像。索尔特收藏的大部分最终入藏大英博物馆。之后进入大英博物馆的埃及藏品越来越多的是来自记录完备、来源清晰的考古发掘。
拉美西斯二世Ramesses II缔造了尼罗河上最辉煌的文明,在他的统治时期,古埃及的疆土达到最广,留下著名的建筑也最多,人们都非常崇拜他,到处给他立雕塑,而他有个偏好,就是无论走到哪儿,看到之前的诸多法老的雕塑有比他漂亮的,他就会看雕塑有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他就会命人把他自己的名字给刻上去;如果有名字的,他就会让人把名字给磨平了换成他的,而且要刻得深一些,让后人尽量磨不掉,所以到埃及会发现见到最多法老的雕塑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的。上面这尊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塑可以说在埃及是最大也是极其俊美的雕塑。本人是否长这个样就不得而知了…他在当时活到了91岁高龄。
这就是罗塞塔石碑Rosetta Stone,一块制作於公元前196年的花岗闪长岩石碑的残存部分。整块石碑原本刻有托勒密五世「神显者」Πτολεμαῖος Ἐπιφανής Εὐχάριστος的诏书,现存可见碑文分别以三种不同文字记录了诏书的同一段落:最上部分埃及楔形文字(32行)祭神用的,这种文字掌握的人极少,只有祭司和法老,在公元四世纪的时候失传了;中间部分的文字埃及草书或简体书(14行)凡人使用的文字;以及最下部分古代的希腊文(54行)这是现代人能看懂的。
这罗塞塔碑之所以了不起,就在于它的发现为已失传了 1400多年埃及古文字的解读带来了曙光。在石碑刚被发现不久后的十九世纪初,学者们就开始从碑文上已知的希腊文着手,试图解读与之相对应的埃及楔形文字了。
英国的一位物理学者,汤玛斯•杨Thomas Young,首先指出了罗塞塔碑文上有些楔形文字示意了王名“托勒密”的读音。其后,法国学者商博良Jean-François Champollion进一步认识到楔形文字其实是记录了埃及语的读音。商博良的工作为世人以后对古埃及语言和文化的认识奠定了基础。
接下来,就是我们这回再次遇见大英博物馆的首要目的—中国馆啦!✌
身为华人,先从中国文物出发,直奔中国馆,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就好比说不懂自己的根,就只能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所以先了解自己的文化,把根扎稳很重要,而且要有坚定的文化自信。来看看大英博物馆对中国做了什么样的介绍,第一句话这样写到:“中国人创造了世界上最博大和悠久的文明….” 所以,连西方人都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有如此赞颂,我们还有理由盲目度日吗,我们要更努力当个真正的中华儿女吖~
在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展厅有很多充满历史气息的珍宝。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数据表明,中国流失文物多达164万件左右,被世界47家博物馆收藏。大英博物馆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博物馆,目前收藏的中国文物多达2-3万件,长期陈列的大约有2000件。位列33号厅的中国馆是参观大英博物馆必到之地。今天这一路逛下来,就像是在读一部浓缩的中国简史。
站在大英博物馆的中国展厅前,凝视着远古的青铜,盛唐的瓷器,敦煌的壁画,感慨万千~今天再次和这些文物链接上,我们曾经有这样聪慧的祖先,在大半个世界的那个时代,还是蛮荒的时候,他们高贵而从容,勇敢而优雅,对于生活的的讲究和要求,甚至是对生活的热爱,是我们今天的孩子望尘莫及的,他们的气质不已经印刻在这些文物上了吗?这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祖先们几千年的回眸,这跨越干年的链接,是深情且无言的感动…
而将时间向前推,回望一个世纪,伦敦是世界的中心。英国人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是通过对外扩张而得来,就是我们讲的殖民统治他国,这当中充满了功利和欲望,我们新马这里,不也是英国的殖民地吗?不过新马所奉献的不是文物,而是一些天然资源,比如金矿、锡矿、茶叶、胡椒、咖啡等,也就这个殖民他国的原因,英国人接触到世界各地宝物的机会也就相对较多了,他们将全世界所收集到的珍宝运回伦敦,这不限于亚洲,看看大英博物馆的其他文物展出,开馆后的200年里,大英博物馆除了陆续收藏了中国文物之外,还有英国本土及埃及、巴比伦、希腊、罗马、印度、等古老国家的文物。从这些文物身上我们已经有了答案。
过了N年,再次乘搭了万公里的飞机过来,此时此刻的我们非常珍惜能够再次站在大英博物馆中,能够好好来感受这些文物,听听这些文物对我们述说的故事,心里无限激动。当我们来到面积不大但精致无比的大维德基金会中国瓷器馆—大英 95 号展厅时,再次让我们惊艳,上自汉唐,下至明清,青花、钧瓷、唐三彩、景泰蓝按年代跟产地排列,应有尽有,这里大概是中国以外最大的中国陶瓷馆了。展厅内有超过1700件陶瓷器物,有实用器,也有供人赏玩之物,它们的美丽实在令人赞叹。
这对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的造型源于青铜器。它们不仅是大维德爵士珍藏中最著名的藏品,也是举世闻名的杰作。
这对大瓶在海外的流传情况非常的完整。在运到英国之后,最初的收藏者是蒙斯图沃德·鄂芬斯东Mountstuart Elphinstone。1927 年他将其中一只转售给大维德。另一件鄂芬斯东转售给查尔斯·罗素Charles E. Russell,大维德于 1935 年从伦敦苏富比举办的罗素藏品的拍卖会上购得。从此,二瓶重新复合。
这一对大瓶纹饰丰富,瓶身划分为平行的九条带状区域,在每一区均以釉下青花的技法绘制了一共八种不同主题的图案,自上而下分别为:缠枝扁菊,蕉叶,飞凤灵芝,缠枝莲,四爪云龙,海涛(共两层),缠枝牡丹,覆莲杂宝,堪称元代青花瓷纹样大全。
眼下这些是汝窑,汝窑珍贵稀少,世上仅存的不足100件,能烧成的这个陶瓷可不简单,天青色,雨过天青的颜色,站在远处看微微发蓝,当我们走近之后,这个青色慢慢显现出来…这颜色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出自河南汝州县窑厂。
这件汝窑也许是因为口沿稍有瑕疵或者破损,以铜片包边作为修饰。
这是明太祖朱元璋最喜欢的釉里红,釉里红的真正成熟,是在明初洪武年间。在五行学中,朱是代表南方的颜色,所谓“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分别指的就是南北东西。
因为朱元璋在南方发迹,所以红色对他来说很吉利,自己又姓朱,朱即红,即皇室,即是正统。所以他对釉里红非常喜爱也很重视,釉里红的生产在当时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
大家可知道“氧化钴”,这“氧化钴”是釉里红的呈色剂。因为它的化学性质很不稳定,对窑温极其敏感,温度不够就发黑,温度过了就无色,所以成功率极低。如果窑烧过程顺利,氧化铜便能呈现出鲜艳的红彩,正如这把执壶,看似大俗,实则大雅,高朴大气,独树一帜的风格。
这把执壶原先应该配有圆拱形壶盖,壶盖顶应有莲蕾式钮以及小环,与壶柄顶上的小圆环相呼应。其他细节如流线型的壶柄上一道中间凸起的楞骨,还有壶柄尾端与壶身粘合处形成的三瓣圆珠纹。尤其这釉里红,似红非红,吃入胎骨透出的铁锈斑一样的颜色,是一代一代人的心血结晶和文化底蕴。
再来就是摆在展厅中央的两尊景德镇窑青花龙纹扁壶,这两尊扁壶放在一起,显得很有趣味。左边那个的纹饰是很正常的,用钴料描绘云龙纹。而右边这个就完全相反,通过留白的手法展示龙的样子,为了展现龙的神态,留白处动了些刀工。他们的关系有点类似雕刻中阴雕和阳雕的关系。
这是七件大明成化年制青花花卉纹宫碗,“宫碗”这个名词出自白兰士敦先生Archibald Brankston所著的《景德镇明代早期瓷器》(Early Ming Wares of Chingtechen)一书。这种宫碗的的青花纹样是最大的看点,大致有缠枝百合、锦葵、莲花、栀子花以及瓜藤纹等等。
成化是明朝时期第八位皇帝明宪宗朱见深的年号。起止时间为成化元年(1465年)至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共使用23年。说到成化的瓷器,最著名的当然是斗彩了;而斗彩中,当属鸡缸杯和天字罐。
因为与「吉」同音,所以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吉祥的象征,这大概是绘制鸡纹样的原因。成化斗彩鸡缸杯现有 18 件存世。
这件应龙纹成化斗彩应龙纹天字罐器型,全世界仅存一件。整体设色以釉下青花、釉上红、绿彩相配,明丽悦目。罐腹以绿彩如意纹间饰,青花二应龙穿游其间,肩与腹下各绘一道变体莲瓣纹,染以红彩,釉质白润,画意生动,堪称一代绝品。大明成化天字罐是皇宫御用之物,可谓价值连城。
天字罐的底部为什么写「天」字?很多种推测,一般来讲,是根据《千字文》排列,《千字文》开篇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古代宫廷器物常根据《千字文》进行编号排序。天,也就是“宇宙万物”,历代帝王“敬天法祖”,均以“天子”自居。天字罐则因此也有“天子罐”之称,非一般御窑瓷器可以比,是成化皇帝本人御用之物。
一个“天”字宣示了它至高无上的地位,历史上谁敢拿“天”字做文章?就属宋徽宗,“天下一人”的花押带着年轻帝王的踌躇满志。再观天字罐器底一个大大方方的“天”字,无边无框,字形挺拔庄重。然而天际浩渺,帝王之伟业,广袤无垠。在成化皇帝不易察觉的内心深处,不知是否也隐匿了一种豪放、开阔、大气的真性情?
天字罐一般都有盖子的,可惜大英的这个盖子不知所踪了,完整天字罐(不论有盖无盖)全世界存世量仅11件。
大明万历年制绿地黄彩龙凤纹盖罐,真是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窑工在已干未施釉的涩瓷胎罐身的一面及盖面上各刻划一条五爪龙纹,在罐身另一侧刻划一只带五条长流羽尾的凤纹,龙凤周围装饰有花枝。景德镇窑工烧制此罐时使用了一种新技术,先将刻划好龙凤纹未施釉的瓷罐素烧为涩罐,然后直接将黄、绿釉施于涩瓷胎上再二次烧成;而非先罩一层底釉再在釉上施黄、绿釉。首先施的是黄彩,然后施绿彩,施彩顺序是从纹饰的边缘部分绿彩叠盖于黄彩之上而得知的。
康熙皇帝在紫禁城内设立了珐琅作,专门用于装饰瓷胎、铜胎和料胎珐琅器。制作程序是从景德镇御窑厂定制品质上乘、胎釉洁白的素瓷,然后运到珐琅作进行加彩。
珐琅彩瓷的款识值得我们关注——大多数都是「XX年制」,而很少部分是「XX御制」——在宫中的珐琅作加彩,可以算是皇帝“亲手”制作的。馆中最著名的「御制」物件就是下面这件:
珐琅彩这个原材料在康熙时期非常昂贵,这方面的工艺也还不成熟,主要原因是因为珐琅在当时主要依赖进口。
经过了几十年的不断实践,这是来自于雍正时期的雍乾珐琅彩,淡雅的绿地儿色盘子,盘子外壁的一面绘交缠的折枝梅花与山茶花,盘子的一侧以墨书写着:淡妆疎影两依依,诗句是出自元朝王恽《题赵梦卿双清图》七言绝句之首句。
这是雍正朝的首创,受到了西方技术的影响,是在锑酸铅中加入铜制成。锑酸铅在中国虽然储藏丰富,中国陶工却很少使用这种彩料;但是在欧洲,锑酸铅却在玻璃、陶瓷釉以及油画中用作明黄颜料。外底双方框内蓝料署四字雍正年款。
这是颜色越看越让人着迷的钧窑,钧窑主要的烧造时期是宋金元时期,有钧官窑和钧民窑之分。在宋代五大名窑中,汝、官、哥三种瓷器都是青瓷,仅从颜色就可以分辨。钧窑也属于青瓷,但是它不是以青色为主,常见的颜色有玫瑰紫、钧红、天蓝、月白等等。钧瓷用的是乳浊釉,而不是汝官哥用的透明的玻璃釉,并且常以铜做为呈色剂,能够在高温下呈现出非常鲜艳的红色。
再来看看明代之前的其他瓷器…
这件罐子制作于 14 世纪前,展现了当时最新的烧造技术,就是将釉下高温铜红、钴蓝、镂空贴花工艺共冶一炉,使用在同一件罐子上。罐身呈椭圆形,直短颈。窑工在肩部的四个如意云肩纹内分别画四季花卉——春牡丹、夏荷花、秋菊花、冬梅花,足部上绘制了一圈仰莲瓣纹。罐腹上为四个四瓣式开光,每个开光里用贴塑手法装饰洞石花草纹,花朵是高温铜红彩,花叶和岩石则是钴蓝彩,再以篦划纹强调叶脉等细节。开光的双边框先以沥粉法用细泥浆描出轮廓线,再切划泥线细部形成连珠纹样,是元代瓷器的特征之一。
只要提到黄釉,巅峰之作必是弘治黄釉。单一使用黄色釉为饰的瓷器的烧造大概始于永乐时期,之后黄釉就一直成为宫廷瓷器的专用釉色。也许是技术上的难度,也可能是品味的原因,15 世纪早期的黄釉瓷器非常稀少。
来到这里,我的第一感觉宛如小猴子闯进了果实累累果园,享受到不行,收藏非常广泛的陶瓷展厅里,精品荟萃,一个比一个精致,这些都算得上是博物馆镇馆之宝级别的物件,其中人称的大维德瓶(David Vases)元至正十一年款青花云龙纹象耳瓶,北宋汝窑天青釉瓷器,明成化青花宫碗,雍乾珐琅彩,单色釉序列等,真的是大开眼界,养眼睛吖。
陶瓷的制造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从审美的角度出发,可以把陶瓷的发展历程视为是中国文化史上一条绚丽的彩带,这条彩带体现了中国鲜明多元的民族特征,同时也表现出各个时代独特的审美风尚。陶瓷既是物质的产品,又是精神的财富,既是科学技术的结晶,也是文化艺术的成果,它凝聚了中华民族对生活的理解和对美的追求,凝聚了中国人无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同时它又是使用价值和审美价值的高度融合与统一。
这里收藏着的瓷器几乎都是来自于一位被称为“二十世纪上半叶最杰出的中国瓷器藏家”—斐西瓦乐•大维德爵士 (Percival David,1892-1964)。这些中国陶瓷精品从2007年开始由大英博物馆托管,2009年开放展厅永久展出。可以说他的个人收藏在整个收藏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姑且不论大維德爵士的功与过,我们今天能够站在这里看到的这些宝贝,毫无疑问,也是大维德爵士铸成的部分原因,在这里,无论是淡雅宁静的汝窑天青釉,热烈的嘉靖五彩,华丽的乾隆粉彩,又或是炫目的嘉庆百花不落地,质量之精、品味之高,嗯,都很合我心!
后来,我们来到帕特农Parthenon厅。一踏入展厅,我心在想,刚刚的中国和陶瓷展厅所展出的,也就是说从中国流失了很多的文物中,都没有哪个体积有帕特农这么大。帕特农之于希腊,就像金字塔之于埃及,能想象将金字塔被拆了然后被搬运到其他国家去永久收藏吗?不得不说英国人真是极其善于搬运吖!
帕特农建造时的初衷是为了祭奠女神雅典娜,雅典娜被认为是雅典之神,也就是说,这是希腊人为奉祭女神雅典娜而建的神庙。 帕特农神庙是雅典卫城宏伟建筑群的中心部分。 神庙的规模之宏大,装饰之奢华,展现了这座城市在其帝国鼎盛时期的实力和财富。但之后帕特农神庙又曾经成为天主教教堂,清真寺,在十七世纪时甚至被土耳其人用来当作火药库。
1687年,威尼斯将军莫罗希尼与奥斯曼帝国交战时下令炮轰被土耳其人占领的雅典,将神庙的大部分化为一片废墟,也开启了帕特农神庙的文物被大肆掠夺的篇章。大英博物馆18号展厅展出的就是拆下来的雅典帕特农神庙神庙外部的精品装饰雕塑。排档间饰(Metope)及三角楣饰(pediment)的雕像取材古希腊神话,而横饰带(frieze)处的装饰则主要表现了当时雅典人民的宗教活动。
这些雕塑并不是大英博物馆去搜刮的,而来自第七代额尔金伯爵托马斯·布鲁斯Thomas Bruce, 7th Earl of Elgin and 11th Earl of Kincardine,如果懂这个人,就知道他对古典艺术极有兴趣,也因为这样,欲望缠身的他可恶至极。在1802—1812年间托马斯搜集了大批雕塑品(主要是从雅典帕特农神庙弄到的)然后运回英国,这事引起强烈非议,他被痛诉是欺诈和贪婪的摧残文化艺术者。诗人拜伦对他的谴责最为严厉。1810年他发表了一份《备忘录》,为自己的行动进行辩护。1816年,在一个议会委员会的推荐下,英国以3.5万英镑(大大低于埃尔金所花的钱)买下这批大理石雕刻品,保存在大英博物馆,也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展出。托马斯的儿子詹姆斯·布鲁斯,第八代额尔金伯爵James Bruce, 8th Earl of Elgin and 12th Earl of Kincardine,就是下令烧毁圆明园的,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托马斯曾任英国驻奥斯曼土耳其大使,他声称获得当时在位苏丹许可搬走帕特农的雕塑,但整个过程疑点重重,再说奥斯曼保存完善的档案中从未找到过任何相关记载,托马斯因为这一行为饱受谴责,最后迫于压力,最后只好将雕像低价出售给大英博物馆。从19世纪初希腊独立开始,英国政府内部就有人开始呼吁,只要希腊政府要求归还,英国政府就应该将这些古迹物归原主。不过,呼声从一开始就遭到了英国政府的坚决反对,也并未引发英国舆论足够的关注,而希腊政府也迟迟未做出反应。一直到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希腊政府才逐渐开始发出呼吁,呼吁英国方面归还大理石浮雕,但是,却遭到列届英国政府的拒绝,伦敦方面提出的理由首先是这些大理石浮雕来路正当,倘若当初没有运到英国,很可能会被拿破仑带走,再就是希腊的污染严重,雅典并没有条件接受这些珍贵的文物。希腊就一直在追索帕特农雕像,至到今天…
希腊方面也在为追讨自己的文物做了很多努力,在发动外交攻势赢得教科文组织的援助的同时,也加紧修建规模宏大的雅典博物馆,如今,雅典卫城博物馆早已建成,并且专门为大理石浮雕留下了位置,然而,伦敦却始终对雅典的呼吁充耳不闻。
站在帕特农厅时,我觉得很沉重,这些雕像本该矗立在雅典卫城高台之上,在帕特农高悬的门楣上俯视人间,就像它们过去两千年那样,但现在它们只能在低矮的展厅里,让人们靠想象去还原它们本该有的气势和生动,尤其是卫城帕特农这样精神符号一般的文物,因为文物只有在属于它的地方才能使文物本身信息完整呈现,才能最好地发挥记录历史、传承文明的价值,有时候也很无奈,历史走到了这个局面。
帕特农雕塑来路不正,大英博物馆里这样来路不正的藏品绝非少数。显而易见,出于功利和欲望,这些文物在短时间内归还的希望还是挺不容易的,不过我个人还是抱以极高的正面信念;另一方面,毫无疑问,大英博物馆对保存和展示人类历史文明是有卓著功勋,这一点无可否认;大英博物馆的很多馆藏是其他国家的一段痛苦记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这些国家动荡、处境堪忧的文物来说,大英博物馆确确实实是庇护之所,也确确实实妥善保存了文明遗存。冷静和客观回看中国的历史,这些文物流落的时候,中华大地确实没有能力妥善照顾它们、挽留它们,在那个战火硝烟动荡的年代,在那个颠沛流离能吃上一顿饭都成问题的日子,哪还顾得上这些珍贵的文物,出卖文物变卖家当换上一餐饱饭可想而知,这并不是鼓吹为自己找借口出卖色相,又或是觉得这样可以被接受,这只是承认一个客观的历史现实罢了。而后是要能看清这个现实,问问自己我们能够做什么?
这天下来还是只能走完大英部分展厅,我的感受是,大英博物馆是属于人类的一座伟大宝库,是英国强盛的见证,同样也见证了其他很多文明悲壮的历史;它保护了很多文物,也让很多文物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呈现,大英博物馆将这些文物对外免费开放参观,就表明珍宝属于全世界,并非被英国独占。我们大可不必因为民族情感而否认大英博物馆的价值和贡献,与其对他胡乱开骂,倒不如好好的、认真的吸收它今天能够带给我们的珍贵价值,我深信,有朝一日这些流失的文物定将踏上回家之路,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世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