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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卧室的灯光如同枯萎的郁金香的颜色，她拉开窗帘，准备起床洗漱。

当她走出房门，喊着她的闺蜜的时候，并没有应答。

而此时，她看到她的闺蜜雯瘫在沙发旁，一只手耷拉着，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地上是被打碎的一只玻璃杯，以及流淌出的透明液体。

她觉得一阵恍惚，眼前眩晕，不停地想干呕。

（一）

病房外，一名警察贴耳附在年长警官耳边说着些什么。

年轻警员拿着报告单，小声抱怨“怎么会这样。”

这时，他们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戴着宽大的帽子，穿着皮夹克，里面一件藏蓝色毛衣出现的病房门口。

“警官，我女儿在里面，我想，我可以进去看看吧”中年男子朝他们礼貌的笑了笑。

“当然可以”年长警官让出步子，微微一笑。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出现奇怪的幻觉，她看到雯捧着一束花站在她面前。

但是她渐渐看清楚了，眼前浮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压着帽沿，小步迈进来。

“搬回来住吧，不要一个人住了”，中年男子握着她的手，眼睛耷拉着。

她没有说话，一片沉默。

“你妈妈死了”，中年男子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她。

“哦”她冷笑了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随即甩开了那个中年男子的手。

“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们离婚之后我就没有家了”，她尽力想压抑自己的情绪，但心口像熊熊烈火般灼烧。

“毕竟是你妈。”他理直气壮的声音突然瘫痪下来。

她轻蔑地笑了声，便不再说话。

里面一阵争吵。

过了一会儿，男人神情尴尬地走出来。

“让警官们见笑了，我和我女儿总是这样”他还是笑笑，接着就戴着的他那奇怪的帽子，走出去了。

年轻警员看着他走路的姿势，若有所思。

“好了，走吧”年长警官拍拍他的肩膀。

（二）

住了几天院后，她和医生申请了提前出院。

回家整理的东西的时候，突然一本本子从柜子最上掉下来，差点砸到她的头。

她抹开灰尘，翻开烫金封面的本子，看到本子上的娟秀的字体，她知道是雯的日记本。

只有一些晕染的发黄的字迹，有些日期看得不清。

生活真是不公平，善良的人却要受折磨。

今天在家里看电影，电影真好看，这个世界每个人出生下来就是老年，然后慢慢便年轻，倒着过往这一生，最后在一声婴儿啼哭中结束了这一生，如果世界倒着过，是不是就会少受苦难呢？

她翻着这些日记，眼泪不自觉流淌下来。

她翻着日记最后的几页。

为何要如此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一个人活着，并不开心，应该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雯来。

雯是她的闺蜜，她们住在一起。

雯身形纤细，总戴她树枝形状的褐色耳环，她那迷人的耳垂舒展开来，她觉得雯像一副白色的素描画。

雯捧着杯子喝咖啡的样子像一只小羊哆嘴在喝奶，她总是很优雅得转着金色的小勺，让咖啡沫一层一层漾开。

她觉得雯大概是幸福的，雯每每谈起她的父母总是那样欣喜，那样欢心。

那个时候，雯像一朵玫瑰，被捧在手心呵护的玫瑰。不过有的人值得玫瑰搬的爱，有的人只是花的茎叶，有时候是花下的泥土。

“可是，她死了....”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说。

突然本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回过神来，听见有人敲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戴着警帽向她微微示意。

“唐小姐，方便进去吗”那个年轻警员开口了。

“抱歉，可能暂时不方便”，她想关上门，却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唐小姐，我需要进门了解情况”年轻警员没有等她同意，就兀自进门了。

他低头看到地上那本本子，若有所思正要捡起来，她突然走过来“这是雯的日记本，我想还是不要看她隐私的好”。

“唐小姐，我是奉命来调查的，唐小姐不会阻拦我的吧”，年轻警官锐利的眼睛如鹰一般盯着她。

“当然，警官您随意”，她笑了笑，坐在沙发上。

年轻警员熟练地拿出本子和笔，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了唐小姐，我现在需要问您一些问题，譬如你现在和谁住一起”。

“我和闺蜜小雯住一起，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她想尽可能的描述简单一些，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那么...”他停了停笔，迟疑地继续说道:“你方便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抱歉，一些家事，不方便说”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去。

“当然，可以选择不说”年轻警员停顿了一下“那么您朋友平时喜欢做什么呢，比如平常都喝些什么，这个可以说的吧”年轻警员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杯说。

“嗯....”她努嘴想了一会儿，“她爱喝卡布奇诺咖啡，平时喜欢在咖啡里加奶”，她想着，突然就嘴角不自觉笑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间，年轻警员见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随便问问，唐小姐，不要紧张”。

“对了，你妈妈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年轻警员突然问道。

“她..”唐小姐迟疑了一下偏过头去“我不知道..”

年轻警员挑了挑眉毛，盖上本子，站起身来“好吧，既然没有什么，那我只好之后再来了”。

他伸出手去，见她没有反应，他只好拿着那本笔记本走出去“日记本我带回去了，唐小姐，幸会”。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回过头来，她觉得他是诡谲地朝她笑笑“您母亲死了的消息您应该知道吧。”

她根本不想回忆起她的母亲，她就是个疯女人，她想。

晚上做梦，她梦到她妈妈拼命地拽着她的头发，她拿了一把刀捅过去，地上一摊红色的血水，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她吓得惊醒，不知为什么那样的噩梦又来缠绕她。

她每天睡在客厅沙发上，关上灯，黑漆漆的，雯在的时候，房间总是暖色的，现在又只剩了黑暗。

（三）

那个年轻警官又来敲她的门，不过这次带了一个年长的警官。

“这次又想问什么，上次不是问过了吗”她没有空搭理他门，只想好好休息。

“唐小姐，别着急”年长的警察官语速很慢，手上点着一根烟，“我们想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和她住”，她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听不出波澜。

这时年轻警员开口了“5月22日傍晚，你在做什么”

“我在家”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忆起来。

那天傍晚的时候她开门见雯站在门口，外面下着小雨，雯头发湿漉漉的，她赶紧叫雯进来，拿了毛巾让她擦身子。

“外面下雨了，怎么没带伞回来”。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雯笑了笑，声音很轻。

她还想问雯发生了什么，但雯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轻的呼吸着，像金丝鸟笼里一只蓝色羽毛的小鸟。

她替雯盖好被子，自己也睡着了。

“那谁能证明呢”年轻警员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没有谁能证明。”

“那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了”年长警官吸着烟，吐出一片雾气，帽子压着头，看不清表情，“唐小姐，我们不了解了一些什么，不会贸然上门的。”

随即年轻警员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膜封口袋。

“这是小雯经常戴的耳环”她看着袋子里的树枝形状的褐色耳环说。

“5月22日，在你母亲家发现的这只耳环”

“是雯的耳环”她很平静的盯着耳环。

“不过谁会丢了一只耳环，却不着急找呢”

年长的警官还在吸着烟，屋子里是呛人的烟味“你说呢，唐小姐？”

“就一只耳环而已，怎么判定人是我杀的”她轻轻笑了一声，“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吗”说着，把玩着耳边的坠子。

“唐小姐，您没有发现您少了一只耳环吗？”年长警环抱着手臂，顺势靠在沙发上。

一瞬间，她纤细的手指停在耳边，他觉得她有点惊愕，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好了，唐小姐，现在我们换个问题，”年轻警员拿出那边笔记本递过去，年长警官眯着眼睛“5月22日中午，在咖啡馆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

“只是朋友间喝咖啡罢了”她笑了笑，瘫坐在椅子上，两手耷拉着。

“哦？”年长警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你妈和她爸爸的私情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撇过脸去，灯光把她的脸照的惨白。

“你知道的！”年长警官掐灭了手中的香烟“那天你在咖啡馆，不是吗？”

“约你妈在咖啡馆见面的是谁呢？”

“至于小雯.....”年轻警官还想说些什么。

她这时候带着哭腔打断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所以，唐小姐，你知道什么呢？”年长警官锋利的眼神如刀割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只是想知道和我妈私情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是她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她突然就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是那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依旧戴着那顶宽大的帽子。

“警官，发生什么事了”他环视着四周，似乎很抱歉的笑笑“我女儿病刚好，经受不了刺激”

说着，望着她女儿的的方向“我就说一个人住不安全吧.....”

她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偏过头去。

“警官，有什么事问我吧，我前妻刚走，我女儿可能情绪不好”男人依旧抱歉的笑笑。

“走吧”年长警官拍拍身上灰尘站起来。

门外。

“我们不调查唐小姐了吗？”年轻警员依旧拿着他的笔记本，想记录什么。

“当然不是，”年长警官微微皱着眉头“唐先生，您不介意我们去您家吧拜访一下吧”说着，大声对着屋子里的人喊。

“当然不介意，警官请”中年男子走至门口，又不放心似的回头朝里面望着，“我女儿她一个人住久了，不太爱说话....”

（四）

“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年长警官慢悠悠的躺在沙发上，“你女儿的耳环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也就是你前妻的家中？”

“耳环？什么耳环，我不知道”中年男子眼神疑惑地望向他们，拿过来一个茶壶给他们倒水。

“看来你不知道了，也许我们问错人了”年长警官喝了一口茶，依旧不紧不慢。

这时候，他环顾四周走到玻璃柜前。

“你和你前妻之前也是很恩爱的嘛，怎么离婚了呢”年长警官笑眯眯地拿起玻璃柜上的相框，饶有兴趣地问。

“都是陈年往事”男人依旧是笑笑，不过灯光很暗，他觉得男人笑的不那么标准。

他刚想放回去，没料一个没拿稳，相框就啪的一声落地，玻璃碎了一片。

“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这，年纪大了，不行了”年长警官装作摇了摇头，准备去捡玻璃碎片。

这时候，年轻警官眼尖的发现一堆玻璃碎片中，有一个亮闪闪的银色饰品，他赶忙找出来，一看，是个褐色的耳环。

“唐先生，您刚才说不知道耳环，为什么相框背后会有一个耳环”年长警官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这....，也许是我前妻丢在这里的”他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应该是我前妻的吧，我以前看她经常戴，也许是她放的。”

“是吗？”年长警官狐疑地望着他。

这时候，年轻警员又从包里掏出那个塑料小封袋“这是案发现场发现的耳环，唐先生，和您的这只一模一样”。

“所以，唐先生您那天戴着耳环出现在了现场”年轻警员略带调侃的语气。

“啊，不是我的，是我前妻的，这是她之前的耳环”中年男子慌忙解释。

“这是你女儿耳环，唐先生不知道吗？”年轻警员低着头在纸上记录着。

“我想，我不太知道”中年男子眼神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他笑“毕竟我们不住在一起。”

“是吗，我看您倒是很关心您女儿”年长警官端起茶杯吹了吹。

“毕竟是我女儿....”他语气似乎有些低沉。

“那么好吧....”年长警官放弃了似的，懒洋洋地说道“您五月22号在哪里呢？”

“5月22号....”男人若有所思似的“记不太清了.....”

“那就是说你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了”年长警官挑了挑眉。

“警官说笑了”男人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天我应该在酒吧”

一股烟味升腾在空气中。

“既然如此，那只好不打扰了”年长警官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道。

（五）

警察局里。

“监控画面调查的怎么样了”年轻警员拍了拍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快了....”年轻人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过了一会儿，听见他兴奋的声音“好了，这是5月22号那天小区门口的监控”

“把六点到八点时间段的找出来”年轻警员一刻不停的盯着监控，

“这个人...”年轻警员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放大放大”

画面中，模糊的影子依稀可见是一个男子的身影，随着画面的不断放大，年轻警员瞪大了眼睛，画面中男人那顶帽子看起来很熟悉。

“看来得再去会会那个唐先生了”年轻警员眯着眼睛。

（六）

几天后唐先生家。

“警官这次又发现什么了”唐先生依旧笑着。

“我们发现案发现场监里的那个男子....”年轻警官锐利的眼神扫视四周，停在柜子旁的一顶帽子上“您和那个人戴着一样的帽子，不会是巧合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在医院戴帽子的是你吧”

“和我戴一样帽子的人很多，怎么就断定是我呢”男人摇晃着杯子，泯了一口茶。

“当然，一样帽子的人很多”年轻警员靠着沙发“不过，一样左撇子的可不多”

“视频的人是个左撇子，走路先迈右脚，而您也是个左撇子”年轻警员吹了吹茶叶上的沫“我说的对吧，唐先生？”

男人明显神色有些慌张。

“您不是说您那天在酒吧吗？”年轻警员目光锐利。

“可能是我记错了....”男人眼神有些飘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那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监控里？”年轻警员依旧不依不饶。

“我只是路过，看望一下我前妻”男人还想辩解。

“你觉得我相信吗，唐先生”年轻警员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跟我回去走一趟吧”。

（七）

“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监控里吧”年轻警员盯着男人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路过....准备去看望前妻”对面的男人还是那句话。

“你为什么正好在那个时间点去看望”年长警官闭着眼似在思考。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的，不是吗”男人笑笑，语气轻松。

“那烟蒂也是巧合了”年长警官睁开眼和男人对视。

“我们检查了案发现场的半截烟蒂”年长警官丢过去一个塑料封袋的半截烟蒂“这种烟现在很少有人抽了，它的气味很独特....”

“而你的家中弥漫的就是这种烟味...”

良久，男人终于开口了。

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和之前不同了，“好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往椅子后面靠着，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人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你前妻”年轻警员停下手中记录的笔。

“为什么？”男人不置可否的笑笑“我恨她，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出去勾搭男人，难道不该恨吗”

“可是你们离婚了，照理说，她怎么样和你并没有关系”年轻警员不相信似的咄咄逼问。

“呵....”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轻笑道“我恨她，她真是个可恨的女人，之前一直不和我离婚，就为了我的钱，现在看我没有价值，又傍上别的有钱人，还以为我不知道。”

“所以你就杀了她”年长警官面前的烟雾一圈一圈的。

“她本来就该死!”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八）

“案子终于结了”旁边人拍拍年轻警员的肩膀，笑道“不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明白”年轻警员还是眉头紧锁。

“你呀，就是太较劲了”旁边的年轻人往旋转椅子上一靠“嫌疑人都认罪了，还能撒谎不成，难不成他替别的什么人顶罪不成”

年轻警员听闻，突然眉头皱了一下，“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板，来一杯威士忌”在酒吧灯红酒绿的舞台灯光下，年轻警员摇晃着杯子若有所思。

“哟，警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一脸肉像的老板谄媚的笑问道。

“你认识他吗”年轻警员开门见山的拿出照片，“这位唐先生是否经常来你们这里喝酒”

“这....”老板殷勤地接过照片，摸着头漏出两颗金牙“这每天这么多人，我哪里记得”

“是吗”年轻警员冷笑一声，低声在他耳边道“这位先生涉嫌一桩命案，如果你不老实告诉我的话，可能你这个酒吧就开不下去了”

“嗨”老板拍拍脑袋“认识认识，唐先生嘛，我刚才没想起来，他经常来这边”他一脸假笑地堆着脸上的肉。

“5月22号晚上，他来过这边吗？”

“警官，我这就给您查....”过了一会儿，拿着账单出来了“这位唐先生啊，基本每个星期二和星期四过来，“不过5月22号这天星期二他应该没有来....”

“是吗”年轻警员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他每次来都会坐那里呢？”

老板环顾周围，指了指沙发那边的位置“他好像每次坐那边”。

年轻警员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突然转过头来“你说他每个星期四都来，那上个星期四来了吗”

“星期四，5月24号，我不记得...”老板眼神突然飘忽起来。

这时候，一个酒保端着酒杯过来，“星期四好像没来，那天，是我值班，平常唐先生都会坐那个位置，我应该没记错。”

“啊，对对对”老板还是一脸笑眯眯，尴尬的转过头去。

（九）

“把星期四那天监控调出来”年轻警员对着监控室里的小伙说。

“不是星期二那天吗”监控室的年轻小伙有些疑惑“星期四那天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画面上显示的是六点半，这时，年轻警员目光一紧，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是....唐小姐。

“把唐小姐请过来”

“唐小姐，你知道是你爸爸杀了你妈妈，你什么感觉？”。年轻警员眼神打量着这位漂亮的年轻小姐。

“我没有什么感觉”她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好吧，”年轻警员靠在门框上“你不打算去看看你爸爸吗？”

“不想去”她一字一顿地回答。

“那么，5月24号晚上六点你在哪里”这时候又转过身来问道。

“5月24号.....”唐小姐明显一脸疑惑“我在咖啡馆...”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人，低声在年轻警员耳边说道“咖啡店的监控确实显示唐小姐5月24日六点在咖啡店”。

（十）

审讯室里。

灯光打在中年男子脸上，有些白。

“唐先生，那么我现在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杀了你前妻，为什么要把耳环放现场”年轻警员坐在对面桌子上开口道。

“当然要是为了摆脱我的嫌疑了”男人蓬乱着头发，灯光照着他侧影昏暗，“总不能让别人怀疑我吧”

“你撒谎！”年轻警员拍着桌子站起来“是你到了现场，发现你女儿的耳环，但是当时人很多，你没有机会拿起来，假意引我们去你家发现另一只耳环，我说的对吧，唐先生”

“随便你们怎么说”男人不动声色“都只是你们的推测罢了”

“是吗，那为什么你女儿同时出现在5月24日的监控和咖啡馆里”

他见男人没有说话，继续说。

“星期二那天傍晚下着小雨，但是星期四却是晴天，监控里下雨的却是星期四”

“所以”他这时候装作沉思，突然提高了声音，直逼着他的眼睛，“答案只有一种可能，是你调了监控，那天有人告诉我们，监控被雨淋坏了，而你趁机调换了星期二和星期四的监控，故意出现在星期二的监控下，而实际是星期四的监控”

“这也解释了你为什么每个星期四都去酒吧，偏偏上个星期四没去，而你之前是做保安的，对于监控再熟悉不过了，想要换监控，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是你女儿杀了你前妻吧”年轻警员神色漠然。“而你，只不过去了现场，发现了蛛丝马迹，为了掩护你女儿.....烟蒂和耳环都是你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吧”

“哈哈....”对面的男人侧影有些晃动，突然大笑起来，随即又有些悲伤的笑着“我女儿她还小，她还有那么长的人生.....”

审讯室里没有了声响。

这时候，年轻警员又递过去一张报告单，“她有精神分裂”。

一片沉默之后，只看见低着头的男人的侧脸，一半光亮，一半阴影，一滴泪顺着光亮滴落。

（尾声）

“卡布奇诺其实是你喜欢喝的吧，加糖和加奶的也是你吧”年轻警员望着对面戴着白色贝雷帽，穿着蕾丝裙的年轻小姐。

此时，服务员正端着一杯卡布奇诺走过来。

“而你说的那天傍晚小下着小雨，跑回家的是你吧，日记也是你写的，对吧，字迹总骗不了人”

年轻小姐没有说话，只是用金色小勺转动着咖啡杯，漾开一层层咖啡沫。

“小雯家确实有个女儿，不过她在两年前就自杀身亡了”年轻警员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有温度。

这时候咖啡厅的灯光突然暗了，她觉得昏暗灯光下有无数影子张牙舞爪，泪花啪得落在她的蝴蝶结领带上，像一朵玫瑰花一样染上了红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