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我跟随北京大学户外健身协会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沙漠穿越-腾格里穿越。
一行四十多人,三天,北京往返,沙漠穿行七十多公里,风餐露宿。
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个春天,想出去走走,不是因为想锻炼身体,也不是因为想愉悦心情,更不是心存对沙漠一往情深的向往,而只是因为春天是一个让人想出去走走的季节。
当走进腾格里,我已经基本清楚,“脑子坏了”的判断基本正确。
活动的组织方上一年已经带队做过一次腾格里穿行,这是第二次。老公因为之前跟随协会走过库不齐沙漠,觉得很过瘾,因此无比热情,想再走一次腾格里,尤其是腾格里的美在大家的表达中已经各种美轮美奂,无法言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一次,他更想带上我。或者在他看来,他不希望我错过沙漠的雄壮与辽阔。
传说中的穿沙
因为前一年协会组织过穿沙,所以报名前耳朵里塞满了关于穿沙的各种“流言”,多半源于往年走过的人,也多半源自他们自身的体验,当然不排除各种添油加醋,这是惯例。
讲的最多的是,小朋友们都走出来了,而且是一直走在最前面,所以你也一定可以。其次方便面会变得特别香,而且在只有骆驼的地方可以有羊肉吃。再然后是,沙漠里有及其富有欢乐和刺激气氛,还有可以滑沙。
我的心没动。但是考虑到老公的热情邀请,我也没有拒绝。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开始明白,接受做一件事情,意味着你要自己去承担所有的后果,无可代替。
时隔近3年,关于沙漠的记忆在不断沉淀,但剩余的素材依然够一部电影。谈不上多么大片,但却足够温情。有意拍纪录片的同志,可以考虑。
沙漠第一天
当我们的双眼触碰到沙漠边缘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有很多的游客,以及和载着游客而来的各种车辆,有些乱哄哄。装备分两部分,扎营用的帐篷和后几天的补给装货车拉走直接送到当晚的营地,当日路上的吃喝和用品随身装小包自己背着。出于防晒的考虑,领队要求每个人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包括眼睛。等大家都武装好,对面走过来只能听声能分辨是谁。为了防治沙子进入鞋里,队员们选择了高帮或者中帮的徒步鞋,并且带上雪套。所有的人都裹得很严实,只有小队长小白。他穿了一双板鞋,不带雪套,还时不时地光脚。我们实在看不下去,劝他穿鞋,他就是不听。
清点好人数,向导带领我们走进沙漠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太阳很大。从前往后,队伍构成分别是向导、领队、队员、收队、向导,顺序不能乱。虽然是早起从北京出发,但是此刻大家依然保留着很高的兴致,有些人还有一些兴奋,大家说着、笑着、甚至在沙丘之间小跑着。
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鼻孔在干燥的空气中直让人觉得发干,整个人都觉得燥得很。脚下的沙子在很多人走过以后变得松散,所以走在后边的人会格外吃力。领队的政委总是希望我们一支队伍走下去,而我们总是喜欢几个人并排走开来。后来我们问政委,为什么会这样要求,得到的答案是,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好看。进入沙漠没多久,游人开始变少,再走一个多小时,眼睛里就只有我们一支队伍了。这时候,沙漠的味道也就出来了。我们经常沿着沙脊行走,一边是平坦的沙漠,一边是十米高的悬崖,大家兴奋不已,从后面的情况来看,这点小沙山根本不算什么,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沙漠的深处爬上了四五十米高的沙山,当然这是后话。此刻,我们已经因为眼前的一切兴奋不已。
兴奋的时刻没有多久,向导的指南针“掉了,没有人捡到,我们都跟着紧张起来。沙漠里没有指南针,这不就是出门没带眼睛吗。幸好另外一个老师有存货,方得以解困。
没有风的时候,沙漠一片静寂,如果是一个人,会有一些寂寥的感觉。幸好,我们是一群人。徒步的人喜欢说,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但是一群人可以走的很远。
小孩子们跟着向导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用他们的语言交流,用他们的方式展示着他们的勇敢无敌。我们尝试用理论分析了小朋友之所以走的没那么吃力主要原因,单位面积上的重量小,走在前面的优势是沙子还没有踩松,还有他们根本就是玩的心态。大人的心思,所以步子也重。
我起初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是收队的对象,后来一些老弱病残的同志发扬风格,我也就侥幸不再被收队。中间休息了几次,其中有一次时间比较长,给方便留出时间。沙漠里没有厕所,找个稍微背一点的沙丘,就地画圈。大家的状态都不错,我喝了一瓶红牛,走到营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太累。
第一天的营地选择在天鹅湖,帐篷早已先行抵达。大家选好扎营地点,找出自己的装备,扎好帐篷,太阳也就斜到天边了。大魏扯着嗓子招呼大家赶紧到湖边看看。此刻太阳的光芒柔和了许都,大家终于可以卸掉装备,暴露出头和脸。大姐们开始各种造型,这是她们的保留节目,大叔们喜欢眺望远方,沙山、湖水,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会让人的心平静,还是会勾起多少往日的回忆。其实湖没有多大,也许比未名湖大一些,但是在沙漠里看到这一汪水,还是很让人兴奋的,大约相当于爬山到了山顶,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吧,所有的苦痛,都忘了。
大魏采访多多小朋友,他是户外圈里的小人老将,我学着采访元宝。打岔扯蛋完毕,我问元宝,有什么话想对爸爸说?元宝想了片刻,说:“平时都是爸爸对他说,他还没有对爸爸说过什么。”然后,他大声的喊出:“爸爸,我爱你!”第一次听儿子说出这种话,站在旁边的元宝爸爸好生感动。多多和元宝等八个小朋友差不多小学一二年级,不足十岁,周院长夫妇是此行年纪最大的两位同志,将近退休。他们在整个行程中都走在我的前面,嗯不说这个了。
太阳落得很快,眨眼间天就黑下来。晚饭是方便面,大家包里还有一些黄瓜、西红柿、苹果之类的,还有各种零食,胡乱吃了一通。走了一天,着实感受到了方便面的香气,来之前的传说没撒谎。小白又挨骂了,因为什么已经忘了。作为小队长,因为表现不好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大魏训,小白有些吃不住劲了,为啥薅羊毛总可我一个人来呢?大魏是领队。
饭后,我们很奢侈的刷了牙,冰凉的感觉,比牙膏的感觉酸爽,水是深井里打上来的,我们很珍惜。吃上两粒安定,大家早早睡下了,通知说天亮就起床。
刚要睡着,耳边处传来卡拉ok的声音,是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营地有人在搞娱乐活动,大约是喝醉了酒,总之歌声并不美妙,场面还有一些混乱。没多久,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药劲上来了,我迷糊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天没有亮,外面一阵嘈杂,牛叫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要贴近我们的帐篷,大约牛是被我们的吃食吸引过来的,或者就是看着这么多五颜六色的帐篷好奇。牛还没走,又传来狗叫声,想起电影里狗熊袭击人的事情,忽然发现乱了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后听见有人从帐篷里爬出来,他们和当地人交流了一会儿,然后世界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