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诚〈论语〉学习笔记434,微子第十八8》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淸,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学习笔记】
今天是丙申年甲午月癸亥日,五月初六,2016年6月10日星期五。
芒种二候,鹃始鸣。居畜切,伯劳也。
花信風:山丹盈尺。均是六瓣,仰向上者为山丹,俯向下者為卷丹,不仰不俯左右顧者為百合。卷丹莖尤長,山丹莖尤短,高纔盈尺。色以赤为常,故曰丹。
一,这一章过瘾,一下子认识七位圣贤!
1,逸民,指的是有德而隐处的人,其节行超逸,令人心生向慕之情。他们真正做到了"古之学者为己"的做人境界。并且只做不说,不言而喻!
2,伯夷、叔齐,位列《史记·列传第一》,前面学习了他们弃位的故事,直言谏阻武王的故事,"不念旧恶,怨是用希"的故事,"求仁得仁,何所怨"的故事。
孔子在这里评价他们"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言其清介至极,说的是他们"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立于恶人之朝,与恶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唐朝魏征敢谏是吧?在伯夷叔齐面前就是小儿科了。他们的气节,何其凛然!
3,柳下惠,随和之中有准绳。当个法官,还是屡屡被辞退、复用的法官。你让我干,我就照我的原则干,免了我的官也没意见,立马卷铺盖走人,但是,重新启用我,让我干,我还是照我的原则干,当官为民,如果为了保住官位,让我搞利益同盟或者曲意逢迎,免谈。
少连和他的哥哥大连,不是辽宁省大连市的大连,这里的大连是人名。孔子说他们:"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意思是说,他们守丧,三天不见怠慢,三个月不见松懈,一年还是真切地怀念而悲哀,三年了,仍然见其失去亲人的忧伤之情。
孔子评价柳下惠和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说他们虽然降屈其志,卑辱其身,和气到极致,但他们的言论却合乎伦理,行为经过思虑,就这样处世,不做过高绝俗的言行。
4,虞仲,是周太王二儿子。太王相中三儿子季厉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姫昌,想传国给姫昌。姬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事后可知,太王的眼光,识鉴之功,真可谓出神入化。
帝王家,若是贤良礼让则其高无比。太王的大儿子太伯、二儿子虞仲,看出父亲的意思,就以釆药为名,离家出走了。他们逃到荆州一带,纹身断发,按照当时的礼制,纹身断发者不能受国,他们这么做,就是摆明了辞位之志,以让季厉。
夷逸的事迹是这样的:有人劝他当官,他说,如果我是一头牛的话,我宁愿脖子上套上束缚我的曲木,在野地里耕地,不愿意打扮得锦绣富贵的样子,做那宗庙的牺牲。
孔子评论他们"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
放言,是放弃言论的意思。放,是置,是放下的意思。有人误解为无所顾忌的言论,在这里不是。
他们二人,属于彻底避世,以至于无行可举,所以不以行为论,而以身言,所以说"身中清"。连言论都放弃了,不解释,不辩论,只按照道理做去,所以说"废中权"。
孔子说,虞仲和夷逸避世隐居,但他们洁身不污,合乎情理之道;虽然闭言而自废,但他们韬晦得宜,合乎权衡之道。
5,朱张,其人其事不详,孔子亦未做详评。他的言行,孔子时已无可得称,所以孔子但存其名,不加评论。
二,孔子自已呢,则是"无可无不可",这是圣贤中最高境界。
孔子"从心所欲,不逾矩",隐或现的权衡,妙不可言,进退皆视其是否合于义。如果于义可进,虽乱亦进。如果于义宜退,虽治亦退。
他是"随时而中",因时制宜,不是死守某一原则,所以无所谓可,也无所谓不可。
前面七位圣贤,都有一偏,要么是绝世离俗,不肯和光同尘;要么是和光同尘,不肯离世绝俗。
对比孔子,再看看七位圣贤,如何行己处世,可知取法了吧!
【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著
《张居正讲解<论语>》张居正著
《论语正义》刘宝楠著
《论语新解》钱穆著
《读四书大全说》王夫之著
《论语译注》杨伯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