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里绽放的青春,你我单车并肩同行,青春年少且风华正茂。
初四那年的暮春好像格外的美好,学校到处弥漫着蔷薇花香,清风拂过,沁人心脾。那时正值期中考试,学校的领导往往能想出千奇百怪的招数防止学生作弊,比如全校排名,初四的前三十名和初三的后三十名分在了第一考场。
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旁边的男生戳戳我的胳膊,低声的问:“哥,第一题这些字都念什么?”那是一道拼音填写的题目,他听我念完,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那是个眉目清秀的男生,那天他穿着黑白条纹的薄毛衣,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那天的阳光刚好和他明媚的笑容相得益彰,一阵清风拂过,蔷薇的香气氤氲在我们之间,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男生。
考试间歇的时候,那男生又一次戳我胳膊,递过来两块糖,只是那时我咳的厉害,挥了挥手又递了回去,他倚在墙上,脸有点红。
或许是第一考场的缘故,监考老师觉得两个极端的学生都不用抄,索性二人搬着凳子出去聊天晒太阳。做完自己的试卷还余下半个小时,总见那男生盯着我看,最后盯得发毛,抽过他的试卷给他做了后面几道大题。
考试结束交卷的时候,我看见他在试卷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三个字,高鸣扬,又瞧瞧我试卷上洋洋洒洒的陈冲,挠了挠头发。
初四学生面临着中考,学校取消了他们的运动会资格。那天我借着送作业的幌子,和另一位课代表跑去了操场。我到达时候,看到整个操场的栏杆上趴满了女生,她们高喊高鸣扬,就像粉丝为偶像喝彩般热烈。
高鸣扬跑完短跑,忽略了女生们的尖叫,翻过栏杆,走过来向我打招呼,叫了一声陈冲哥,我笑了一下。身边的课代表倒是一副羡慕的花痴模样,“陈冲,你真是太幸福了,高鸣扬可是学校的校草,还叫你哥。” “我们上次一个考场,出于礼貌打招呼而已。”
班上的女生都在讨论要参加一位同学的生日聚会,我也收到了邀请,盛情难却。生日那天她们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告诫我不要迟到,像参加一种盛大的仪式,肃穆而庄严。
到了同学家,她们却停在二楼迟迟不肯敲门。
“陈冲,高鸣扬住在五楼,咱们能假装敲错门不?”
“一个二楼,一个五楼,你们怎么想的。”可我最终还是被她们推了上去。
打开门的时候,高鸣扬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女生们见到他的时候先是尖叫了一声,又仓皇逃窜,整齐的就像排练过。他一脸茫然,又揉揉头发,请我进去。
“陈冲哥,能借你校服穿两天吗?下周是学风建设周,查的紧。上次考试我前进了六百多名,结果班主任看到试卷上字迹不同,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我爸一气之下把我校服扔了。”我分明看到阳台上有一件校服突兀的挂在衣架上,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也没有细问。许是他觉得如此说来像是在怪我,慌乱之下抓住了我的胳膊,只觉得他的手冰凉。
“行,周一早上我在车棚等你。现在天还凉,多穿点,看你冷的。”我看见他的脸又红了,果然是个害羞的小男生。
后来我们渐渐熟络了,他说我这样的学霸师哥一定人脉很广、颇受欢迎,我告诉他还是校草更受喜爱,反倒是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样子着实不可爱。他许是觉得无形中伤害了我,就一直摇头,向我辩解,后来又低下了头。
学风建设周很快过去了,放学的时候看见他来还我校服。我们并肩同行,女生向他打招呼,他应和了一声,递过去了几块阿尔卑斯糖。
“你可长点心吧,这糖的广告是,表达爱只需要一颗阿尔卑斯。你也不怕人家女生多想。”
“难怪哥是学霸,广告都看的这么仔细。”
那时的蔷薇花几乎全败了,暗香残留,车棚里还是氤氲着淡淡的清香。
中考前夕,他在车棚等我,给我一道题,在我的印象里那题颇难,我做了很久依旧没能解答,天渐渐黑了,车棚里稀稀拉拉的人也消失殆尽了。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脸上蹭蹭,悄悄的对我说:“哥,加油!”然后从书包里拎出两包果冻给我,喜之郎的。
那时天气已经到炎热的地步,可他的手还是冰凉的。
中考结束后,我成功的考进了最好的封闭式高中。从那时起,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后来我上了大学,几乎快要忘记了他。那天洗漱完,远远的就听到宿舍的哥们要去和女神告白,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了好多喜之郎果冻。
我打趣到:“咱们这么大了,谁还稀罕吃喜之郎果冻啊。”
“陈冲,你是童年缺失了吧,谁让她吃的。这是,‘CC,我只喜欢你’。”
手中的牙杯变得发烫,手心却一直在冒冷汗,手冰的厉害,我终于明白他的手为何一直冰凉。原来那年的果冻是,CC,我只喜欢你。
后来,我再没见过他,可每每想起他的时候,心中却如清风拂过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