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平明天有个妹妹叫平今天。
平明天站在自己房中，正在换下自己的军装。他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有了一定的军衔。他二十四二十五岁的年龄，算是年轻有为。
“嗒嗒嗒”，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门的把手转动，平明天的房门开了，从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哥哥，你回来啦。”说话的女孩就是平今天，她大约十三岁的年龄，个子很小，整个人很瘦小，长得挺可爱。她走到平明天身后，平明天没有回头，整理着他的军服，今天从后面抱住他，她才刚到他的腰，但也因为明天太高了。
“哥哥，你放假多久呀？我们学校放假了，但家里只有西姐姐陪我，都不能出去玩，好闷好无聊的。”今天说。西姐姐是家中保姆。
“放假很久，我。”明天说。
“那太好了！”今天说。明天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着。
“今天你先放手，出去。麻烦。”明天说。今天放开手，撇撇嘴，默默走出房间。
平今天一直都觉得哥哥对自己不是很满意，自己没有令哥哥骄傲的能力，成绩不够出色，能力又微小。哪像哥哥，年纪轻轻便有了这番成就，这样的一个完美哥哥，当然也会想要一个完美妹妹啊。可惜的是自己偏不是那个完美妹妹。可她很喜欢哥哥啊，哥哥也会时不时的关心一下自己，这些关心让她很依赖哥哥。
平明天坐在自家沙发上，手中拿着张纸，他面色深沉地看着。平今天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瞄了一眼那张纸，心下一惊，那是她的成绩评估。她的成绩处在中上游，偏偏体育成绩惨不忍睹。一直盯着看的，就是她的体育成绩。
“哥哥，我……我下次会努力的。”平今天说。
“嗯。”平明天淡淡地回道。
“哥哥去看妈妈吗？”今天问。
“去了。”
“妈妈还好吗？她肯定很无聊吧，好想去看她呀。”
“院里那么多人，怎么会无聊？还是不要去了，对她来说，现在我们都不是正常人。”平明天说。他们的父亲也是个军人，但好几年前便因公殉职了，他们的母亲在父亲过世后一年也被查出患有精神病，情况日愈渐下，早已认不清平明天和平今天。
“哎，明天回来啦！”一位女士说。她拎着一袋子的食材走进门，她就是家中的保姆西智。她年纪较明天稍长，身材高挑，是个美人。她把食材拿进厨房放好，走进平明天他们。
“明天好不容易回来，今天老早以前就想和明天一起去玩了，要不明天就去？”西智说。西智不只是个保姆，对于他们更似家人。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吧，西姐姐也去，好不好？哥哥。”今天期盼的看着明天。
“嗯。”明天回道，今天开心不已。明天开是个好日子。
二
次日，天朗气清。他们三人一大早便赶到了游乐园，玩了一整个上午。本来平明天只是在旁边看着，后来在平今天的软磨下也去一起玩了，可怜的是平明天居然会怕碰碰车，呆坐在车上被人七荤八素。
下了场后，平明天坐在长椅上休息，他感觉，他已经不是他了。
“哥哥，你还好吗？嘻嘻，哥哥好胆小啊！”平今天说，平明天说不出话。
“哥哥要吃冰淇淋吗？我和西姐姐一起去买。”说罢她便和西智走了，留下平明天默默哀伤。
很快平今天就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了。
“哥哥，给。”平今天伸手递了一个过去，平明天伸手去接，但还没接到，两个冰淇淋就都掉了。平明天看向今天，今天看着地上两个逐渐融化的冰淇淋，又抬头看向哥哥，然后眼睛不自觉地闭上，向后倒去。
怎么会这样？还没和哥哥玩够呢。她好像听到了西姐姐在喊她的名字，还有谁把她抱了起来。哥哥刚刚好像有点生气耶，我不是故意让冰淇淋掉到地上的。
平今天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她望着天花板，又看向站在门口的哥哥。
“这里白白的，好像医院哦。”今天说。平明天听到后，转过身面向她，见她要起身，便走近她。
“医生说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他把平今天放平，替她把被子盖好。
“可是哥哥，我睡不着。”今天说。
“嗯？”明天看着她。
“要不哥哥唱首歌吧，就是小时候哥哥经常唱的那个。”平今天期待的看着平明天，而平明天面露难色。
“唱嘛唱嘛！”平今天撒娇着。平明天只是帮她掖了掖被子，她失落了，随即闭上眼。
“星星星星／天上挂着／它说它想一直闪着／可它却变了色……”明天平稳低沉的声音传入耳。
真好，哥哥唱歌了，这一定会是个好梦。
平今天睡醒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西智拿着根体温针站在床旁。
“今天睡醒啦，来，量一下体温。”西智温柔地说。
“为什么每天都要量体温呢？”今天问，她伸手接过体温针。
“这是明天哥哥要求的啊，你体质太差，哥哥怕你易着凉。”西智每次都会这么回答，然后记录下数据。
量好体温，平今天就下床了。她看到明天就在院子里锻炼着。自己的体育成绩越来越差了，这可不好。嗯，得好好锻炼才行。她开始去后院锻炼。
天渐渐黑，当白日完全被黑暗取代时，西智也已经做好了饭菜，一桌子的饭菜冒着热气。平明天坐在餐桌旁，等着其他人。
“明天！”西智跑着进来，怀里还抱着脸色苍白的平今天。平明天看到后，迅速起身跑到西智身旁，一把夺过她怀中的今天，西智本就气喘吁吁，明天带走今天后，她有些站不稳，连忙扶着身旁的墙稳住身形。平明天抱着平今天冲向今天的卧室，西智跟上。
今天被安放在自己床上，西智娴熟地给她输液。
“今天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了，你也看到了，她昏倒得越来越频繁。”西智说。
“谢谢西医生。”平明天说。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多给他些关心好吗？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很喜欢哥哥，可哥哥好像不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妹妹，她总是很努力，但她已经不能再有多余精力去努力了。你很爱她我知道，但你更要让她知道，她很需要这些。”西智在平今天的认知里只是个兼保姆的姐姐，而西智的本职实则是位医生，是今天的私人医生。
平明天看着躺在床上的今天，沉思久久。西智不知还能做什么，就出去了。床上的，今天眉头紧锁，大概是做噩梦了。
“星星星星／天上挂着／它说它想一直闪着／可它却变了色／依旧闪着……”平明天唱起歌。双眼紧闭的今天眉头渐渐舒展。睡吧，这回骤雨该转晴，应是个好梦。
三
某日清晨，平今天醒来。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她的这些，假期几乎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今天，来，量一下体温。”现在温柔地说着。
“又要量体温啊。”今天撇撇嘴，但还是接过体温针。
“量好后就下去吃早餐咯。”西智笑着。
“可是西姐姐，我好累啊，能不能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会儿？”今天说。她脸色很白，看起来真的很累。
“那我去拿些吃的上来，你吃一点再睡，好不好？”今天点点头。
西智端着东西上来时，今天已经睡着了，她走近今天，摸摸她的额头，帮她掖好被子，又端着东西下去了。
天渐泛黄时，今天才醒过来。
“来吃些东西，吃完后，我带你出去。”说话的是平明天。
“出去？是出去玩吗？”今天问。明天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今天便欢快地去吃饭。
他们其实就是出去散步，从家里到最近的湖，一条短短的路。
“要我背你吗？”明天问。今天走得很慢，而明天的步伐很大，她跟不上他的脚步。
“不用的，我想跟哥哥一起走。”她努力努力地加快频率，要赶上明天的步伐。
“不用急，我等你，慢慢来。”明天慢下脚步，和她平齐着走。
今天伸出手，去抓明天的小手指，然后小心翼翼的偷看明天。还好，哥哥没有不开心，真好。
走到湖边时，天黑了，湖对岸的街市灯火通明，映得湖水波光粼粼，那湖底似乎还有一个闹市似的，好不热闹，明天和今天一起靠着围栏，看着这喧闹又灿烂的景色。
“觉得吵就回去吧。”明天说。
“没有呀，很漂亮呢！”她眼里一片闪烁，很是开心。
“哦，那再看会。”
“真的……很漂亮呢……”她眼里的闪耀逐渐褪色，向后倾去。
怎么又是这样？明明和哥哥一起呢！怎么那么娇气啊，动不动就晕倒，和哥哥在一起那么难得，为什么不会珍惜呢？
她在第二日醒来。门是关着的，外面有点吵，但听得不是很清楚。
是西智先推开门进来的，后面跟着的是平明天。
“今天，西姐姐和你说个事。”西智说，今天认真听着。
“明天哥哥得去执行个任务，你同意吗？”西智说着，平明天看向今天。
“很急吗？”今天问。
“嗯。”平明天回复。
“那就去呀，谁让我哥哥本事大呢。况且哥哥陪了我这么久，我都有点烦了呢。”今天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那我，就走了。”平明天说。
“嗯嗯，快去吧哥哥，要注意小心啊。”今天说完，明天过来近今天，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回来就带你去游乐园。”
“哥哥……要快点回来哦。”她轻扯他的衣袖，又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哥哥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哥哥走了。
“来，量一下体温。”西智依旧温柔。
“西姐姐，是医生吧。”今天说。西智的手停在半空，今天接过她手中的体温针，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越来越累，是不是……快要消失了？”她问。
“没有，只是一点小病，只要今天乖乖听话，很快就会好的。”西智说。
“真的吗？”今天说。
“嗯……真的，要乖乖听话。”
“好，我还想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
终
今天又晕倒了，西智把她送到医院。
她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睡的时间也愈长。医院里的器械显示着的情况很不乐观。她的命被一根很细的线吊着，那线随时都会断。
“西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呀？我好不喜欢这里。”今天的声音很弱，她的脸色有些透明的感觉。
“很快的，很快就能回家了，再待一会。”西智说完便出门，把病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明天？”西智说，那边传来了个“嗯”。
“你快点回来，今天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她说完电话便被挂了，她转身又回病房中，眼眶有些红，今天脸上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
“西姐姐，我好累好累啊。”
“可是西姐姐变坏了，不想让今天休息了怎么办？”西智走到病床旁，坐在椅子上，看着今天。
“西姐姐，我就睡一下下，就眯一下下，好不好？”今天撒着娇，脸色苍白却显得很可怜。
“不行，明天哥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再等他一下，好吗？等见到明天哥哥，我们就一起去玩好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哥哥……哥哥他会回来吗？”
“会的，所以今天要乖乖的等着，好不好？”
“那……那我再等……再等一分钟吧。”今天盯着门口，嘴里从一开始数起，房中安静得只有她的数数声，很轻很轻，很慢很慢。
“别数了，好吗？”西智说。她听着这一个个数字，像是生命的倒计时，显得很难过，很孤独。
今天没有听她的话，还在数着，时间，似乎在放慢。
“三……四……”没有任何动静，希望在减少。
“三十五……三十六……”今天念着，门口的人影并没有出现。
“五十九……六十……”今天失望地低下头。
“今天数得太快了，再来慢慢数吧。”
“一分钟好久啊，好累……我知道哥哥很忙，没关系的。”
“没有，哥哥会来的，西姐姐陪你一起等，再等等，再等……”西智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下，她真的忍不住了。
“西姐姐，等一下我要是睡着了，你别把被子盖到我脸上好吗？我……我不想哥哥看不见……看不见我，虽然哥哥……他没有很喜欢我。”苦涩的声音，没有力气。
“不，不要睡……”
“求你了，西姐姐，别……别把我盖起来。”
“别睡，睡着的话，明天哥哥……回来会生气的。”西智说着。
“好想听哥哥唱歌……”
“星星……星星／天……上挂……挂着／它说它想……一直闪着……”今天自己哼了起来，嘴角微扬。
器械好像瞬间失灵，无了反应。只有西智的泣声，肩膀随之抖动。
过了许久许久，似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吧，逐渐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房门“嘭”地一声开了，那人走到今天身旁，摇摇她。
“今天，醒醒……醒醒，我……我回来了。”平明天说。西智抬起头，他看着浑身脏乱的平明天，他的黑眼圈和脸上的擦伤大概有一段时间，有些是新的。
“你怎么……才到啊。”西智起身，走到病房外。
这是他们的时间。
平明天坐在西智本来坐的位置，他吻了吻今天的额头。把今天的手自己手上，展平今天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指放进去，努力地让今天握住。
“我在这。”他低下头。
“星星星星／天上挂着／它说它想一直闪着／可它却变了色／依旧闪着／它说它想一直闪着／可它却暗了／淡了颜色／它说它在这／它说它在这……”平明天唱着，也微微抖着。
今晚的星空很美。夜，很美，该是个好梦。
明天（番外一）
当西智告诉他平今天可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后，他慌了。
他问西智他该怎么做，西智告诉他要多陪陪平今天，毕竟那是他最后的家人了。
平明天加快速度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争取些时间能多陪陪她平今天。
他回到家后，平今天来到他房里。他发现平今天又小了。她搂住他的腰的时候，明天感觉自己有点被硌到，自己妹妹身上都没有几两肉。
他真的很心疼。
但他就是嘴笨，根本不懂怎么表达。
明明见到别的兄妹都很有爱，哥哥宠着妹妹，或者是哥哥和妹妹一起打打闹闹的，感情特别融洽。但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却显得好像是陌生人一样。他没有想把这关系弄成这样子。
也许可能是因为当兵当太久了，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只有军人的冷峻，而没有普通人的温情。
当他看到平今天的成绩单时，那上面不合格的体育成绩异常刺眼。
凭什么他的妹妹就只能窝在教室里好好学习，不能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欢快的玩，每次玩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病发。
他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天知道妹妹刚出生时他有多高兴。他把她抱在怀里时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多搞笑。即使是被妹妹的口水糊了一脸，他也完全不生气，还跟着妹妹一起傻笑。
妹妹已经没剩多长时间了，这段日子里，该好好陪陪她吧！
西智跟他说，平今天不是很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平今天认为哥哥不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妹妹。
他真的好想对自己那个傻妹妹说：“哥哥没有不满意你，哥哥其实很喜欢你啊，只是自己太笨了，学不会怎么对她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觉得所有的关心都应该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但是他忘了调控自己的表情，他总是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去面对他的妹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
妹妹让自己给她唱歌，他有些为难，已经很久不唱了，可能连调调都忘记了。
但既然妹妹喜欢那还是给她唱一下。
和妹妹一起去玩的时候，他看见妹妹脸上的笑容，他才知道原来只要陪妹妹，妹妹就会很开心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平今天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他真的，真的很不想时间过得那么快。平今天明明那么可爱，为什么她就一定要有这样的命运呢？
在平今天最后的时间里，他又被派与任务。
其实那个任务可以让别人去做，只是上头不放心，想让他去。
他问了她的妹妹，他可不可以去。
他想过了，如果妹妹想让他陪她，那他就和上头请示派别人去。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妹妹让他去，还对他笑了。
在执行任务时，他接到了西智的电话，他莫名一阵心悸。
“今天她……她可能撑不下去了。”
不能再等等吗！再等几天不好吗！再等几天我就带你去游乐园玩了啊！
情绪一上来，他速战速决。任务一完成，他开着车不管路灯什么颜色，一路狂飙，跌跌撞撞地到了医院。
可还是晚了。
西智后来和他说平今天在那之前说过的话。
“哥哥生气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又不是不让你睡觉，你为什么要睡那么久，把后半辈子的觉都给睡了……”
“我不能算是个哥哥……我根本不会……”
他想给予她全世界最好的，却没有给予她她想要的。
西智（番外二）
她被聘为私人医生后第一次见到平今天时，平今天那小小的，可爱的样子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西智也为她之后悲惨的命运感到惋惜。
西智有几年的从医经验，见过挺多的生死离别，她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可她还是小瞧了日久生情的力量。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生离死别的时候是在她原先工作的医院里。逝去的是一位产妇，那位产妇她难产了。
在问产妇家属的意见，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那个懦弱的丈夫说保大人，但最后还是在和父母的争执下，与父母达成“同一意见”，选择保孩子。
产妇最后绝望无奈的眼神和懦弱丈夫握紧又松开的拳她还隐约记得一些。
当医生向他们宣布产妇的死亡的时候，那个懦弱的丈夫哭了。
连争取都没有争取过，就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等到自己不想要的结局被宣告的时候在那里后悔成什么样子，这样子有意思吗？
她听到医生对他们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看得出来那个懦弱的丈夫很爱他的妻子。但那个丈夫真的太懦弱了，如果他能够坚持他自己的意见，或许他的妻子就不会与他阴阳相隔，只留下一个孩子。
哦，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她本来觉得平今天和平明天或许会像她见过的病人一样，只是雪泥鸿爪，不留其他。
与他们几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竟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妹妹。
她很喜欢平今天用亲昵的语气叫她“西姐姐”，并慢慢习惯了这种关系。
她也知道平今天只是她的一个病人，并且再过不了多久，平今天就会不在了。
感情终归是感情，来得悄无声息。
平今天和她谈心时，说到平明天对平今天的态度，那个小小的女孩失落地说着她认为哥哥对她的态度，她觉得哥哥不是很喜欢自己，哥哥是个完美的哥哥，可自己并不是完美的妹妹。
她安慰说：“哪有什么完美不完美的，今天这么可爱，哥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哥哥只是害羞，不善于表达而已。”
平今天一次接着一次晕倒，西智知道她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了。
舍不得吗？嗯，舍不得。
毕竟自己也养了几年呢，算是半个孩子了吧。
她努力搜索各种治疗方法，希望能为她再续一段短烛。
她受平明天的委托隐藏自己医生的身份，不让平今天知道，是为了不让平今天察觉到她自己的病情，对生活失去希望。平今天还是多聪明了一点，自己观察出来了。
平今天到了最后期限的时候，哥哥平明天不在。平今天最爱的人不在。
那个小小的女孩没有哭，反倒是她哭了。
小女孩对她说，别把她盖起来，她不希望哥哥来这里时看不见她。
她那时真想飞过去把平明天抓过来，丢到平今天的身旁。
她知道世间没有什么事会是完美的，总会留有一些遗憾，但这个遗憾，是不是太遗憾了？
如果平明天知道走后平今天就撑不了了，她说什么都会把平明天拦下，因为这种事，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
她为平今天的懂事感到难过，平今天要是不那么懂事，不那么听话，努力把哥哥拦下，会不会就没有那么那么冷清的一幕。
她也为平明天的“大义”感到难过，平明天要是多热情一点，对妹妹没那么“冷淡”，知道哥哥也是像自己喜欢哥哥一样喜欢着自己，她是不是就会笑着走？
果真，时间从来不会因什么缘故就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