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儿笑笑“您瞧我如今不是挺好!”
“你可恨我?”
“不恨!”
“?”
若不是在拈花楼出了事,他怕是今日还泡在赌场,昏昏度日。日日埋怨着师父,再也上不了台子。若不是在医院那些日子,他也不知道何事对他才是最重要。
“从前有些,如今也都过去了!”
谷靖抬抬眼,“那床脏,别弄脏了衣服!”
“您怎知?”
谷靖少说也来了四五月,就是听别人在门外念叨。这班子里的事也知道个差不多了。
小辫儿笑笑,“您可是能同我讲讲从前?”
谷靖笑笑,都过去,也没什么好讲。
可小辫儿万般纠缠,他也抵不过。
要说这谷靖从前也是尖细嗓子,柳活小曲儿样样不落。自己班子进京前,他也是头牌角儿。
不过后来生了场疾,嗓子倒了。也就只能守着园子,养些角儿。
至于芙蕖,她……
小辫儿笑笑,听到这里也不听下去了。
谷靖眼角有些泪,可都这些年了。这也就罢了,不称着。
“谷师傅,你可愿走?”
“走?你师父是不会同意的,就是你师父同意,你那些个师兄弟也不会同意的。”
细来想想,倒也是。就是和九郎说了,怕是他也要气个半死。就别说班子里岳岳九龙他们。
是得好好想个法子!
“今日去瞧谷靖可还好?”
……
“你怎的了?”
……
“张满月!”
九郎不知在身边言语了多少声,可小辫儿想着怎么叫谷师傅出班子。愣是半天没有听见,九郎叫一声这才回过神。
“杨九郎,你叫什么叫啊?”
“你到底怎么了,从谷靖哪里出来就魂不守舍的。”
“讨厌,起开!”
九郎就这性子,小辫儿越是叫他起开。他就是靠的越近,嘀嘀咕咕有时比卉儿还爱絮叨。
就瞧他在小辫儿身边哄闹这几声,小辫儿就也忍不住。他小心和九郎言语他要将谷靖送走。
九郎瞪大了眼“你要放他走?”
“我我我我,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
小辫儿次次到了九郎这里都不讲道理,九郎听得气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在地上急得打转。
你指指小辫儿左半边身子“这这这这,你都忘了,这都是他害得!”
“那他不也遭了报应,就当是平了!”
小辫儿想着九郎同意,语气也越放越柔。可这事定不能同意,九郎来一句“平不了,平不了,他把你害成这样,在我心里平不了。”
九郎也想不到他此时忽然想哭,他受的那些苦,怎的也平不了。若不是师父拦着,他恨不得把谷靖从二楼推下去。
一把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偷偷抹抹泪。
“九郎!”
“起开,平不了就是平不了。不不不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
小辫儿也知道,九郎也是为自己好。可是谷靖也受够苦了,他却是想放他走。他的妻子怕是等着他,说不定芙蕖也等着。
得想个法子叫他同意,九郎心软。